回到乌兰山后,王杨让赵广大出面,利用其父市委副书记的面子。
租下乌兰山市商业局,一排临街的办公室和市工会大礼堂。
当乌兰山饭店挤满报名人员时,大龙工贸公司的牌子,也同时亮出。
招工考试是在市工会大礼堂进行的,交集资是在豪华的公司办公室。
人们虽然蜂拥而来,但对一下拿出五千块钱,还是万分谨慎的。
但这些犹豫不决的人们,一走进豪华的办公室,都毫不犹豫地交款了。
大龙工贸公司十天内,卖出招工表二千余张。
经考核实招人一百,集资五十万。每签发一张收据,王杨的手都是颤抖的。
然而,需要工作的人太多了。尽管已经公告人员招够,人们还是不断涌来。
“杨子,怎么就招了这么几个人?”张光明指着外面不肯离去的人说:
“那么多想交钱的。要我看干脆把他们都招上。集个一两千万,干啥不好......”
“停!”王杨举手制止张光明,俊脸儿铁青,郑重地说道:“你知道不知道?
这笔钱用好了,咱是改革先锋,时代弄潮儿!用砸了,就是大骗子!
你先说说,眼下的这一百人怎么安排?让他们干什么?
你要能安排好,别说二千人就是两万人我也敢招!你说吧,这一百人咋安排?”
郑光明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低头抽烟。
宋财宝点头赞同道:“杨子说的没错。贪多嚼不烂。人招来了,钱集来了。
说说吧,下一步怎么办?如何安置这些人?”
王杨笑道:“是得好好琢磨琢磨。原以为,就咱们几个人不甘寂寞。
现在睁眼一看,好嘛,一夜间,大街小巷里,全是公司,跟赶集的似的。
咱乌兰山就这么屁股大点的市场,一小块面包,大家都想分一块。
势必要有一场生死斗。必须赶紧下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说的是。”张光明摸着打了发蜡的头,俨然一副总经理的架势:
“我正要问,杨子,你租市工会那个大会议室干啥?
还有,你租那么大的办公室,又买那么豪华的办公设备,是不有钱没地花了?
你没看,别的公司,都是借的办公桌。咱们创业阶段,不敢随心所欲乱造!”
王杨扫了张光明一眼,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干什么?想当这个总经理是不是?想当就让给你来当。我这就让贤!”
“说啥呢?”张光明嘟囔:“我不就是觉得不该浪费,提醒提醒你嘛。”
宋财宝急忙劝说:“杨子,别耍小孩子脾气,有话好好说。”
王杨气呼呼地说:“不是我不想好好说,是看他狗屁不懂,指手画脚的来气!
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还用我说吗?
体面的办公室、豪华办公设备的作用,你们已经看到了!
没有这个门面效应,咱们集资能这么顺利吗?
咱们穷的就剩下精-子了,你再摆出一副穷酸样,谁敢把钱交给咱们?
别的公司借的办公桌,艰苦朴素。可别的公司有几个人交集资,你们看没看到?
至于豪华办公室和豪华办公设备下面的作用,你们慢慢体会吧!
再说租的市工会的大会议室有什么用途。光明,我问你,人招来了,钱收了。
你不能让人家干等着,可一时又没事给他们干,你说咋办?”
张光明张口结舌,抓耳挠腮,无计可施。
宋财宝接上说:“是呀。总不能把钱收了,把人放了羊。那不乱套了嘛。
杨子,你究竟是咋想的,说说你的意思?”
王杨说:“这就是我租大会议室的用处。
咱们就用这个大会议室,先对招来的人员进行培训。
等摊子铺开了,事儿都整明白了,再让他们陆续上岗。
这样就放不了羊,也乱不了套。
要不然,咱们可能什么事儿还没干呢,就让人当骗子告了。”
“漂亮!这活干的漂亮!”宋财宝击掌叫好:“你不说,我也纳闷儿呢。”
张光明又来精神了,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嚷嚷:“其实这个做法,我也早想到了
也早就准备这么干。只不过,就是觉得市工会这个礼堂太大,有点浪费。”
“你早想就到了,为什么不干?”王杨顿时火朝上撞,不客气地质问道:
“别人家放个屁,你就先准备放了。有本事,自己把屁放响点!
干什么我一说完,你就想到了?没见过这么聪明的!”
“我就是早想到了嘛,可就是没你下手快......”郑光明不服气地嘟囔。
“又早想到了?我以为又落后了呢?“宋财宝瞟了郑光明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你说,咱们下一步咋办?咱们先迈右腿,还是左腿?”
张光明腾地站起来,手舞足蹈,争先恐后地嚷嚷:“这事我早就想好了。眼看着,
春节临近了,搞一批春节适用的东西,先大赚一把!来个开门红!打个大胜仗!”
宋财宝看王杨:“杨子,你说呢?”
王杨点支烟,思索着道:“光明这个想的没错。可以趁热打铁捞一把。
但同时要把相应的工作铺开。比如说,租商场装修门面要同步进行。
货物到达前,这些事都要落实,并得把人员调理好,一上手就能用。
套句部队的话说,咱们的员工,招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
另外,长远打算也得着手做。我是这样考虑的,咱们手上不是有五十万的启动资金嘛,二十万用于商场启动,二十万用于开矿办厂,留下十万看家......”
“我不同意。”张光明急忙打断王杨的话,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说:
“***打仗,向来是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所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做买卖也一样。我的意见,一下把五十万都押到商场上去。
等在春节上大捞一把后,咱们不就有钱了嘛,到那时侯,再考虑办厂开矿的事。”
宋财宝听了,有点吃不准谁对谁借,便看王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