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杨二话没说，伸手就把封条撕开。
李丽平惶恐地劝说：“经理，不能撕，撕封条，可是犯法的事。”
王杨对张会计和小陆等人吼叫：“把所有的封条，都给我撕下来扔掉。
不管出什么事情，有我一人承担。犯法，不知道谁犯法呢。
一个工商局，他们有什么权力贴封条，这不是文化大革命的时侯了！
无法无天，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你们等等，我想起来了。”
王杨对去撕封条的张会计等人喊道：“我也被气糊涂了。
张会计，小陆，封条不要撕掉，从中间断开，不耽误咱们进出办事就行了。
这些封条，谁给咱们贴上的，我得让谁给咱们揭下来......”
“看看，我说啥来着。谁也不能得罪，你们就是不听......”
张光明屁颠屁颠跑回来，没到跟前就埋怨道：“这世道，一条看门狗都不能得罪。
得罪看门狗，它都惦记着咬你两口。当初要是听我的，照我说的来......”
“张经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没用的。”
李丽平愤然截断张光明的话：“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话？说这些没用的干啥？”
张光明瞪李丽平一眼，恼怒道：“我没招！你们不是有招嘛，谁有招谁使。”
“你他妈没招就躲开，戳在这干你妈什么，显块还是亮膘？”
宋财宝匆匆忙忙回来，怒冲冲斥责张光明：
“天不是还没塌嘛，就是塌了，有大个子顶着，也砸不着你！”
张光明嗫嚅：“我不就说了个事实嘛。封条又不是我贴的，也不是我让贴的。
冲我发什么火。有本事有火去找贴封条的人发，跟自己人耍威风算什么能耐？”
宋财宝正要进办公室，闻声站住脚，怒发冲冠地骂道：“你还知道你是自己人？
自己人都他妈的急得火上房了，你却在这说三道四、不咸不淡扯你妈的蛋！
你算他妈的哪家的自己人？谁家的自己人，是你他妈这样......”
“宋哥，跟他说那些费话干什么？！那不是对牛弹琴嘛！”
已经进屋的王杨在屋子里吼叫：“进来说说情况，多大个事嘛。
我要不让工商局的局长，亲自把封条给我揭开，我倒着走出乌兰山市。
从此退出乌兰山，永远不在乌兰山出现！”
宋财宝进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喘粗气。
掏出支烟来点火，手直抖，划了几根火柴都没点着烟。
王杨从口袋里掏出万江帆送给他的高级打火机。
过去给宋财宝把烟点着，在他身边坐下，搂着他的肩膀劝说：
“别着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天塌下来，有地接着！”
宋财宝用力吸烟，用力吐气，呼呼直喘地说：“我不是紧张，有啥可怕的？
我是被张光明这王八蛋给气的。这个时侯了，有力出力无力打气。
他狗日的可倒好，不出力也不打气还说风凉话，天下有这样的合伙人没有？
要不是怕外人笑话，我今天非踹他一顿，打他个满地找牙！”
王杨拍着宋财宝劝说：“沉住气，沉住气。你是老大哥，是咱们的主心骨！
你要是沉不住气了，我也顶不住了。千万别跟他生闲气。
会好的，风雨过去，就能见彩虹......说说，打听到什么了？”
宋财宝用力吸了口烟，有点沉重地说：“杨子，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这次的事，打击报复是不能排除，问题在于，人家有打击报复的理由。
我找人打听了，大概是曾国祥在外面出事了，人家顺藤摸瓜找来了。”
王杨吃了一惊：“国祥出啥事了？事情大不大，总不会是把原子弹给骗来了吧？”
宋财宝皱眉叹息道：“我要不是怎么说，他们是打击报复呢。
事情大小怎么样，总得给咱们一个明白话吧？
可狗日的们，口紧的跟监狱大门似的，啥也打听不出来。”
王杨点了一支烟，一边抽一边思索，一支烟没抽完，便轻松下来。
笑着对宋财宝说：“宋哥，没什么事儿，无非是狗日的们想借机报复。
你想啊，曾国祥要真把原子弹、导弹给骗卖了，中央军委、国务院能放过咱们，
公安还能饶了你我？真要是大事情，恐怕想在这发愁，都不可能了！
早来人，把咱们一绳子捆进去了。我刚刚仔细想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大概是曾国祥一招棋没走好，掉了底，被人告了。
狗日的们便借此机会，来整咱们。这没有什么可怕的！
商业活动，大不了就是个赔钱。问题在于咱们现在，不知道这个事有多大。”
宋财宝听王杨这么一分析，也定下心神，使劲吸烟说：“头疼的就是这个！
咱们认识的都是说了不算的小萝卜头，节骨眼上连个准信都透不出来。
杨子，实在不行你去趟省城？”
王杨狠狠地抽烟，慢吞吞地说：“找她们当然能解决问题。可问题是值得不值得。
闹不好，会被人嘲笑耻笑，屁大点的事咱们都解决不了。反倒会被人瞧不起。”
宋财宝点头赞同道：“你顾虑的也不是没道理，可眼下怎么办？”
王杨叹息道：“事情到这步，想不求人也不成。
求老马出面去打听一下，然后再说。”
宋财宝不放心地问道：“他能行吗？要是万山红或万江帆在，那就让人放心了。”
王杨无奈地苦笑道：“死马当活马医，先试试吧。不行再说。”
宋财宝叹了口气，下决心说：“杨子，我得跟你好好谈谈......”
宋财宝同王杨谈心的时侯，张光明在隔壁，正跟张会计和李丽平谈判。
张光明眼珠子盯着保险柜乱转，问：“张会计，你这有多少现金？”
张会计正侧耳倾听王杨这边的动静，听王杨和宋财宝说什么。
听到张光明的问话，愣了一下反问：“张经理，你问这干什么？”
郑光明煞有介事说：“这还用问嘛？搞成这个局面，我不出面收拾残局行吗？
废话不说了，先拿出五万现钱来，我去买路子。
要不然，公司就此寿终正寝，也不是吓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