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出什么事了?”王杨声音又开始颤抖。真怕是祸不单行,家里出什么事儿。
李丽平忙摆手说:“没事,别紧张。一点事都没有。
我只是不想让公司的员工们,看到你这副样子。
看你这样,好象刚从里面放出来似的。
事情成不成,赚钱赔钱不说,自己身体才是第一位的。
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同梅......打架了?”
王杨愕然,恍悟道:“对,李襄理,你的提醒很有必要。
家我更不能回了,老太太看见我这副模样,不吓死也得心疼死。
这样,你去街上帮我买套衣服,给我送到清泉源浴室去。
我去泡个澡,理个发刮刮脸,大概也就能见人了。”
临近中午,王杨头面整洁衣着光鲜地从清泉源浴室出来。
人虽然显得有些虚弱,但却精神焕发。
令等侯在服务台处的李丽平,眼睛不由自主地一亮。
然而,王杨的脸却阴沉下来,出了浴室的大门。
一边走一边低声严厉地询问:“西装是公司商场的吧?”
李丽平紧随其后,坦然自若地回答:
“没错,是公司商场的。可我照价付款了。是嫌太贵了还是嫌颜色不对?”
王杨转怒为喜,抱歉地说道:“李襄理,对不起!
我以为你随便拿公司商场的东西......”
李丽平却喜滋滋地笑道:“既然没问题。就啥都不要说了。”
王杨认真地说道:“李襄理,我性子急,以后还得请你多担待。”
李丽平笑逐颜开:“菩萨没脾气,可她也办不成事。”
王杨欢喜地说:“你真是没挑剔的助手,感谢老天爷......你有兴趣去深造吗?”
李丽平惊疑地问:“想赶我走?”
王杨摇头笑道:“那倒不是。现在,你想走也不行。除非你有特别好的去处。
小李,据我看来,以后将是计算机的天下。我的意思,是想让你利用业余时间。
找个机会,把计算机学一下,将来肯定能派上大用场。
费用嘛,全部由公司出,你看怎么样?”
李丽平欣喜地说:“那当然好。最近冶金研究所,就开办了计算机学习班。
一学期五百元的学费,是不是太贵?”
王杨连连摇头:“不贵不贵。只要能学到真本事,添一个零都不贵。
可惜呀,我是没那个时间......
这辈子,什么时侯能坐到清华北大的课堂里,呆上个三五年,死也不遗憾了。
人说男人不当兵,不坐牢,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要我看,没在大学课堂里坐过的男人,才不是真正的男人......”
李丽平情不自禁地心潮起伏,眼中泪花闪闪,侧头望着王杨,笑道:
“经理,等公司赚了钱,你就去大学学习嘛。”
王杨苦笑:“什么时候才算赚了钱?赚钱有止境吗?
今后,恐怕我就是一架永动机,只能会无休止地去赚钱了。”
李丽平笑道:“有了钱,可以请老师来,变办公室为课堂。”
王杨摇头:“感觉能一样吗?肯定不一样。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快乐的感觉。
人活一辈子,其实就是个感觉。没了那种感觉,也就没有了幸福和快乐......”
李丽平笑道:“经理,你快成哲学家了。不对,好像得道了。”
王杨禁不住地苦笑:“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架挣扎不已的机器。”
夜里,睡在办公室里的王杨,被一阵敲门声从梦中惊醒。
他看看表已经快凌晨四点,从沙发上爬起来没好气地吼叫:
“谁呀?半夜三更的,我这刚迷糊着,这不是成心不让人睡嘛。”
门外一个女声吆喝:“是我,开门!”
王杨打着哈吃满心不高兴开门,吴丽媚怒气冲冲进来。
瞪他一眼,四下看看,嚷嚷起来:“就你一个人?李立呢?李立哪去了?”
王杨还处在半迷糊状态,乍见吴丽媚,以为还是在农场。
不由地想起他被拘留后她们的反应,一阵不高兴,愤愤不平地叫喊:
“不知道,没给你看着。几点了,你还朝男宿舍跑?真烦人!”
吴丽媚愣了一下,啼笑皆非地说:
“王杨,你睡醒没有?你以为这是在农场呢,还男宿舍......还女澡堂呢!”
王杨恍然大悟,想起来了,吴丽媚后来嫁给李大头了。
急忙抽了自己嘴巴一下,讪笑道:“睡糊涂了,还以为是在农场呢。
你不是住在省城吗?半夜三更咋跑我这来了?”
吴丽媚瞪了王杨挺翘的下身一眼,眼圈一红说:
“嫁了一个不省心的男人,想安稳也不行。”
王杨这才注意到,自己下面昴着呢,不知刚才做了什么梦。
尴尬地一笑,扭转身体招呼道:
“嫂子,你随便坐啊,半夜三更的也没啥东西招待你。”
吴丽媚脸一红,坐到单人沙发上,眼圈越发红了,恨声问:“他人呢?跑哪去了?”
王杨笑道:“这我可不知道。”
吴丽媚厉声责问:“他成天长在你公司,你会不知道?!”
王杨心里窜出一股火,嚷嚷:“你给我多少钱?我凭啥就该知道他去哪了?
就算我公司员工,八小时以外我也管不着。自己男人看不住,怪......”
王杨不得不咽下后面的话,他见吴丽媚哭了。
便把一腔不痛快抛到脑后,关切地问道:“怎么啦?打架了?你说呀!”
吴丽媚只是哭,一句话也不说。
王杨赔礼道:“吴姐,别怪我态度恶劣。
这些天睡得太少了,一天睡不上三两个小时,满心的火。
你说吧,怎么回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吴丽媚哭诉:“李立不见了,找他一星期了。”
王杨一惊:“失踪了还是出啥事了?不会被绑架了吧?
这可是旧社会才有的事。建国以来,还没听说过。你慢慢说。”
吴丽媚抽泣道:“没失踪也没被绑架,就是不着家了。”
王杨松了口气说:“那你着哪门子急,哭的跟窦娥似的。
我半个月没回家,也没见谁哭喊着到处找。男人有男人的事......”
吴丽媚哭笑不得:“你光棍一条,一年不回家,也没事。他能跟你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