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献从未和道人斗法过,如今他的状态这般糟糕,心中更是没底。
庾献连忙喝令管亥,“走,咱们往高处去。”
管亥会意,转身往高处飞奔。
水性就下,就算那道人用法力驱动也改变不了这种自然规律。
若是他强行施为,必然会消耗极多的法力。
管亥带着庾献又飞奔了一会儿,远远就看到邙山的大片丘陵在前。
庾献回头一看,自己这迂回高走的法子,果然限制了那唐周追来的速度。
庾献赶紧腾出手来,再用生之气息,给管亥修补腿上的伤口。
如今大敌在后,庾献也不好祭出木匣这等重宝,只能依靠着缓缓的法力流动,从肝脏的窍穴中慢慢汲取。
这速度自然跟不上庾献的法力消耗。
庾献只能时断时续的施为。
那大白狼时不时冲到跟前,撕咬管亥的后腿。
在庾献的强力压制下,管亥强忍下转身战斗的欲望,发疯一样的向前奔跑。
庾献也不浪费精力对付那白狼了,任凭它去撕咬管亥的伤口,只是一心一意的替管亥疗伤。
在这剧烈的奔跑中,那白狼的体力的确消耗了不少。
甚至随着他体力的下降,冲上来撕咬管亥的频率也下降了不少,在庾献的不懈努力下,管亥的伤势不但没有恶化,还有了好转的趋势。
那白狼终于把凶残的目光对准了庾献。
庾献挑衅的看了那白狼一眼,随后盘腿在管亥背上慢慢的调息着。
白狼被庾献那轻蔑的目光彻底激怒了,它低声的咆哮着,从喉咙里发出让人心旌动摇的低吼。
接着在下一次的攻击中,白狼毅然放弃了已经不能建功的管亥,直接把目标对准了庾献。
庾献看着那白狼凶猛的飞奔而至,口中喝道,“来的好!”
接着毫不犹豫的发动了“智障之盾”。
一道如同水晶壁障一样的盾牌,牢牢的抵在庾献身前。
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那白狼咆哮着撞在庾献的水晶壁障上。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凝固。
白狼的利爪落在那水晶壁障上,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刺耳声。它疯狂的撕挠着,然而那锋利的爪子,对上庾献的壁障,竟是一无所获!
也不能说完全一无所获。
至少庾献被它那巨大的冲击力打的从管亥背上掉了下来。
庾献摔落下猪,那水晶壁障立刻化为一个椭圆形的光罩将他护在地上。
白狼急速的冲了上来,对着那光罩疯狂的用爪子扒着,用牙齿啃咬着。
庾献看着那不断开合的血森森的大口,和闪着寒芒的利齿,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他之前可从来没想象过,自己会有被恶狼扑倒在地撕咬的一天。
若不是有自己从吴起那里偷学来的智障之盾,自己绝对会被这猛兽撕成碎片。
随着白狼疯狂的啃咬抓刨,那水晶壁障上的闪烁的符文不断的明灭着。
庾献之前在救治管亥的时候消耗法力甚多,此时竟有不敷所用的感觉。
若是自身的法力耗尽,就算着这屏障再坚固,自己也撑不了多久。
庾献强行镇定下心思,拼命的从藏在肝脏的木匣中汲取出木属性元力。
随后运转炼化着那精纯的能量,支撑起水晶壁障。
那白狼按着庾献啃咬了一会儿,忽然远远的听到那道人大喝一声,“滚开!”
白狼连忙抬头,就见那冲出去的管亥已经飞快的冲了回来。
那明晃晃的野猪獠牙,对准了白狼就顶了上来。
也正在此时,随着唐周的呵斥,一只水流化成的大手,从河中掀起,像是巨浪一样向管亥拍去!
这片刻的功夫,唐周脚下的大河已经飞速的延伸了过来。
那管亥目中露出狠色,不闪不避的将獠牙对准白狼的腰上撞去。
狼是铜头铁腿麻杆腰,全身最脆弱的地方就在腰部。
那白狼目中露出惧色,此时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它慌忙扭转身子,准备应对管亥的一撞。
也是那白狼侥幸,管亥尚未冲到,道人唐周的巨浪大手已经拍了过来。
管亥被那巨浪大手打的速度锐减,方向也微微有些偏斜。
白狼拼命挣扎着,以肩膀受了管亥这一撞。
管亥的战斗经验极为丰富,临近撞击时,脑袋微低,让上翻的锋利獠牙,完成最后的攻击。
那锋利的獠牙挟着巨大的惯性,几乎如入无物的刺入狼皮,割断筋脉,划破肌肉,挑出大篷的鲜血!
接着粗壮的猪头,整个撞击在白狼身上,
白狼哀嚎一声,被顶出去十余丈,摔落在尘埃中。
管亥一击建功,正要继续追杀那白狼。
庾献已经从地上挣扎起来。
他看着快冲到跟前的唐周,对管亥大叫道,“走啊!”
管亥犹豫了一下,用獠牙将庾献挑起,甩在背上,随后迅速的向邙山逃去。
唐周追到跟前的时候,管亥的速度已经提了起来。
他只能忍不住怒喝一声,身下的河水炸裂,激荡翻涌。
他看了眼那呜呜哀叫的白狼,不屑地说道,“南匈奴的妖师也不过如此。”
那白狼闻言,目中露出仇恨的光芒。
他的身子一晃,化为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
有了手足之便,这才踉跄着爬起身来,给自己接驳断骨,包扎伤口。
白狼化成的中年人张开嘴,恶狠狠的说道,“南匈奴人帮你们够多了,你们不要不知好歹。”
唐周听了一振拂尘,虽未答话,脸上却毫无敬意。
他见白狼手上颇重,索性将他留下,自己向逃窜的管亥追去。
庾献在管亥背上频频回头观看。
等看到唐周撇下白狼自己追了过来,不由心中松了口气。
尽管这家伙也是个难对付的,但是对付一个可要比对付两个要好太多了。
那白狼的速度奇快,又能牵制管亥。
如今少了那家伙干扰,庾献终于可以静下心思来,思考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想着想着,庾献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他低头对管亥说道,“看来要对付这个难缠家伙只能找另外一个难缠的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