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个人一起同台,表演另一首歌曲。
“(小白)是谁的声音,唱我们的歌
是谁的琴弦,撩我的心弦
(海子)你走后依旧的街,总有青春依旧的歌
总是有人不断重演,我们的事
(小白)不忧愁的脸,是我的少年
不仓惶的眼,等岁月改变
最熟悉你我的街,已是人去夕阳斜
人和人互相在街边,道再见
(合)你说你青春无悔包括对我的爱恋
你说岁月会改变相许终生的誓言
你说亲爱的道声再见,转过年轻的脸
含笑的带泪的不变的眼
都说是青春无悔包括所有的爱恋
都还在纷纷说着相许终生的誓言
都说亲爱的亲爱永远,都是年轻如你的脸
含笑的带泪的不变的眼……”
这首歌的名字叫做《青春无悔》,正是那天海子与小白自七里坪镇烟宝地水库离开前,在情q人塔的墙壁上一起题下的那四个字……
青春散场过后,回头展望,到底是否有没有遗憾,会不会后悔,谁也说不好,但至少我们倔强的心里仍然是这么样子唱的……
自从前天去找黄局,小白在交谈中透露了要回去的计划后,海子的心里就像蒙上了厚厚一层灰尘似的,感觉到沉重、压抑,喘不过气来,他的心里在唱着悲歌,聪明的他已经预感到这段浓郁的感情可能即将要结束了,它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是龙卷风,也像是蜡烛,曾经再怎么样炙热,都即将要燃尽……
这让海子无助和绝望。
他不知道怎么样来挽留小白,他也无力去挽留小白。除了一颗真心诚意以后,他拿不出来任何象样的东西,而他心里也清楚的知道,他不可能只拿几句苍白的话语就可以永久的收住一个女人的心……
就算那个女人曾经再怎么样爱你,都不可能不依靠精致的面包就能够过下去……
海子自己都很清醒的明白着这个残忍的道理。
有的时候,就算是真爱,感天动地,惊天地泣鬼神,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要败在这真实生活里,最终如果自己不能够有所作为的话,小白不是依然要说着爱与不爱,与另一个爱或不爱的男人,走进婚姻的殿堂里……
与自己无关……
这就是人生百年。就算是两人都崇尚着艺术,都相信浪漫,但是,浪漫的跳脱不过是一时三刻,最终都将仍然会自觉的走向束缚,站进圈圈里,过一个心灵老去了的,正常人的,不再跳脱的生活……
正是如此,海子感觉到了一种初老的心境,仿佛不再年轻,已预见了自己与白晓波的一辈子……
这种感觉让他难受,一直的压抑在他的胸口,让他感觉到窒息……
他没法去表达,没法去强留。
所以,他选择了用歌曲,用歌声来描绘自己心中的荒凉与感伤,以及那一声声的,心底的意念与渴求……
我爱你!
我要你!
我无悔……
事实上,这些话也同样是白晓波的心。只是,浓烈的爱归爱,世俗的生活却是生活,精神食粮的确有趣,一时的苦中作乐也会让人感觉到惊艳和浪漫,但若长此以往,就算是圣人也遭不住,就将成为埋葬一切情感与浪漫的地狱,不止是爱情……
谁都可以做一时的圣人,但却没人能做一辈子的圣人而永远的不醒……
就像一场美丽的梦一样,偶尔做一做,于身心当然是有益,但你不能一辈子都活在梦里,一旦醒了,谁都得面临着现实……
就算你不想醒,这个世界,以及你身边的人,也总有一百万种方法将你给敲醒,就算没有人将你给敲醒,整个世界都将你遗忘,也总有一天,你自己会醒……
为什么初恋大多都无法完美?正是因为这个时候我们还太年轻,虽然投入,虽然深情,却还有着与社会年龄不太相称的身份,我们还是个孩子,还有着太多的毛病,有着太多的缺陷与不完美,我们不懂得生活与婚姻,可我们却沉溺于过于完美的幻想中而不能够自拔,因此反而更容易梦醒……
我们就像一根蜡烛,像一只飞蛾,猛烈的扑了过去,以为可以凤凰涅槃,却没有想到,结果是欲y火焚身……
这是成长所必须上交的学费。
至于后来有没有后悔,谁知道呢,我们一定会将其深埋在心底,嘴头上不会去确定或承认……
《青春无悔》就是这样的一首歌。一代一代的人,撩动着彼此的心弦,陷入纯真的美梦里,然后梦一场,到清醒,然后下一代人再这么继续,就算是你走后依旧的街,依然还有那些唱着美梦的歌曲,就算你我曾经人走夕阳斜,可是自然还会有新的欢歌与笑语,总还会有青春依旧的歌,还会有人不断的重演,过去在你我之间曾发生过的事情,然后在某一个节点,他们在街边,彼此互道着珍重,说再见……
这就是青春无悔。
我们的青春无悔,只在后来人的世界里,而我们,已成为记忆与过去……
甚至还有人自嘲的创出一个词,叫“情怀”……
我们口中说着青春后悔,包括所有的爱恋,我们却依然潇洒的转过身走过去对街,收回曾经相许终生的誓言,道出另一声“永远”……
就像是海子与美女蛇在情q人塔中一起留下的那句:青春无悔……
它也会成为风干的过去……
所以,这也正是海子与白晓波一起共同表演的这两首歌曲的意义,和他们内心里明明清醒的知道,却无法去明确表达得出来的意思,却通过不约而同的想要唱出的这两首歌曲反而表达出来了……
一首《青春无悔》,一首《美人》,且不管老去之后是否还会再想起那浪漫的青春无悔,何不先抓紧现在的一切,痛快的再去燃烧一把,达到灵与欲的呢?
更或者,干脆再留下来,留下来我们一起再拼搏一把,去共同燃烧,造起更为炽热暴躁的火焰呢?
别走,小白!
爱我,海子!
这才是两个人内心里面痛苦着的,纠结着的,最渴望发出和超越一切现实的声音!
这几天以来,虽然海子和白晓波之间看起来关系依然非常的融洽,大家嘻嘻哈哈,如胶似膝,可是他们自己心里却清楚,在两人之间已经产生了裂痕,产生了痛楚,而这裂痕,这痛楚,隐隐约约的一直存在在那里,很难去做消除,没法去忽视……
《青春无悔》,高晓松作品,老狼和叶蓓演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