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人见令狐天喃喃自语,先前的那股子激动过去后,想到选定的命外之人,再怎么前途远大,现在到底的还是个凡人,不由讥讽道:“少见多怪!上界三十三天,鬼知道你在掰扯哪一天?”言语中露出一丝莫名的优越感来。
令狐天忽然不说话了,少见地沉默着,此时心中只有两个念头,一个是系统的来历要露出神秘的一角了,另外一个却是浓浓的陌生与挫败感!
“你就不想问问我一些事情,比如天界秘闻,比如关于这个世界的?”见令狐天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头就向山下走去,那树人皱了皱眉头,然后寒声问道。
令狐天头也不回地道:“你愿意说的,我不问你会告诉我,不想说的,我问了你一样不会告诉我。何况,过早知道了谜底反而无趣!”末了还伸出一只手使劲挥了挥,留给树人一副十分洒脱的背影。
“你这小小的凡人,竟还有几分卑微的自尊?”树人自嘲地笑笑,抬起埋身泥里的巨脚,原本侏儒一样的身体猛地拔高,竟似一个太古巨人一般,举脚欲向着山下而去。
“怎么会这样?”一声凄厉的吼叫顿时在山间回荡,传向四面八方,刚走出几步的令狐天错愕地回过头,只见刚才所立之处已经恢复云白茫茫一片,此时一阵云雾卷动,里面传来阵阵怒吼。
“不公!不公!天帝!你为何待我如此不公!说好了命外之人诞生就让我回天庭的!”树人此时心中是浓浓的不甘,因为他发现竟然那股一直存在的禁锢之力并没有消失,仍旧不能离开这个地方分毫!
树人抬头望天,仿佛能从浓浓白雾之中望见那云中仙阙,大声吼道:“这么多年,我悔过也悔了,你要封印我法力,我也认了,为什么还要如此待我?”
令狐天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却能感应到似乎有巨大的能量汇聚,似乎顷刻间就能将这方天地夷为平地的威能。
开启法眼天赋,依旧不能看到白色浓雾里的情景,却能看到白色浓雾正在朝前扩张,缓缓的,像有什么洪荒猛兽要从里面挣开枷锁,猛冲出来一般,
终于!令狐天看到一支枝条费力地从那浓雾中挣脱出来,但也仅此而已了,因为他看到那支树条马上燃气诡异的火焰,那是一种几乎没有颜色的火焰,却极为猛烈,几乎瞬息间就将那支枝条烧成灰烬。
然后从里面传出一道道悲痛欲绝,痛不欲生的嚎叫,然后天隐峰的上空渐渐有黑云汇聚,其中隐隐有雷鸣,有给人一种黑云压城的错觉!
昆仑山,茅山,以及高不可及的雪之巅,同时有一阵诡秘的波动传过。仿佛有不可思议的存在在彼此交流着什么。
清风道长抬头望天,眼中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喃喃道:“又要发生了吗?这真是件既可怕又可悲的事,几百年了,多少惊采绝艳的人物因此而陨落!”
令狐天忽然呆若木鸡!因为他发现系统忽然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似乎开始不稳定起来,不断有嘟嘟声响起,而一直不知影子的小仙似乎因为浓雾里的树人发生了不知名的变化。
原本将意识投进系统,根本看不到小仙的,此时竟能看到一个娇小的女孩蜷缩在角落,双手抱住肩头,瑟瑟发抖,似乎极为害怕,眼角挂着丝丝的泪水惹人怜惜!
“怎么?你认识他?”令狐天感到一丝心疼,虽然几次都没有从她哪儿讨到什么好眼色,但是他明白,小仙几次的选择,包括选择在他看来很是鸡肋的技能都是为他好!
小仙面容呆滞地点点头。
令狐天又问道:“你想救他?”这系统或许真与他有关也不稀奇,心中如此想到。
小仙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令狐天明白了,小仙这是在说他做不了什么,也是,这毕竟是天地之威,在这浩大的威严下,人力终归是渺小的。
令狐天略一思考,当即折身向着云雾中冲去,小仙在系统里面急得直落泪,大叫道:“你去了会死的!”
令狐天却不停住脚步,说来也怪,此时雾中竟没有了先前的怪异之力,顿时明白,先前那使他在原地转圈的神秘力量恐怕是那树人搞的鬼。
进到大雾中,令狐天发现原本均匀的白雾竟然像有什么伟力一般,从外面到中间一圈一圈的由薄变浓。
虽然仅仅是一步之隔,几乎就是天堑,令狐天里抬起重似山岳的双脚,向着更浓一圈的浓雾中迈步。
果然!置身浓雾中,正面相抗,令狐天终于领略到了雷霆的灭世之威,尽管乌云还在不断汇聚,并没有立时落雷,但是似乎此地已经被遥遥锁定。
随时会面临万钧雷霆!
“卡擦!”一道水桶粗细的雷霆从九天之上奔袭下来,不偏不移地劈在正在激烈挣扎的树人身上,一道两道,不断从九天之上滚落!
令狐天运起法眼天赋,从浓雾里面看外面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天隐峰上电闪雷鸣,乌云盖顶,但是其他地方依旧晴空万里。
眼见那树人被雷劈一次缩小一分,萎靡一分,令狐天抗拒着巨大的压力,发动许久没有用过的龙行虎步,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个技能在这雷霆的压力竟然也有用处,甫一发动就感觉身上的压力骤减,连忙稳住心绪从雷电边缘,一步一步朝着中心挪动脚步!
这雷霆之力甚是可怕,以他凡人之躯,即使只挨中一道就会灰飞烟灭,万劫不复。但令狐天在赌,赌这雷霆最终不会向他劈下来!
双足如有千斤之重,不足三米的距离,令狐天花了近一炷香的时间,不过他仍旧没有放弃,因为他发现,凡是走过的地方,锁定之力就会弱一分,似乎他周围有一个气场,可以削弱雷霆之力的锁定。
若是有人在旁边的话,就会发现令狐天几乎是顶着一个金色光罩在向雷电中心移动,每靠近一分,雷电之力就弱一分。
不知过了多久,云开雾散,原本死死锁住这里的雷霆之力终于彻底消散。令狐天知道死局解开了,不过那个自称土地的树人竟然不见了!
这可急坏了他,不由焦急地喊道:“老乡?老乡?”要是他真被劈死了,那么所作的努力就彻底白费了!
“你,你又踩着我了!”忽然,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脚下传出。
令狐天顿时生出一丝庆幸,心里暗道“你丫果然是运气好到遭雷劈的!”,有些无奈地从原地挪开步子,发现果然有一个只有指头大小袖珍版的木人被踩到了泥里,此时正费力地往外爬。
不由失笑道:“你还活着啊?我以为你挂了!”
那木人哀叹道:“离挂不远了!”然后咧嘴吐出口中的泥巴,喷出一阵阵青烟。
“刚才这是怎么回事?”令狐天看见木人此刻一副垂头丧气的神色,想到刚才令人震撼的场面不由问道。
气愤地道:“怎么回事?我他妈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见令狐天一副看戏的表情,木人悻悻地道:“老子被人算计了!”
令狐天见木人终于没有了嚣张跋扈的气焰,饶有兴趣地问道:“哦?莫非你还真大有来历?”
那木人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愤怒道:“我还骗你不成?往自己脸上贴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趣!”
或许是知道不说明白,令狐天不会相信,木人无可奈何地道:“我和你说个故事吧!”
令狐天饶有情趣地听着,就差搬个凳子来坐着了。
木人面露回忆之色地从头讲起:“一千多年前,唐三藏从西天取回真经,四处传播佛法,不出百载,四方世世界处处都是佛门信徒。”
瞧了一眼正在认真听他叙述的令狐天,木人继续道:“或许你不能明白,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所谓的神或仙也只是更强大一些的人而已,他们一样有自己的需求,一样有自己的欲望,和普通人不同,他们并不需要为一日三餐而奔波劳碌,神食气而明。”
令狐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到底是需要到达怎样的境界才能这样不可琢磨的能力。
木人却是不在乎地道:“听着或许很神奇,但无所不能的神们所居住的仙界却是卑微的万民以愿力而诞生,其间的关系说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也不为过。因此佛门净土日益扩大,而原本繁荣富强的天界却迅速萎缩。”
信仰之力这么强大?令狐天脑中猛地一震,抓住一丝关键之处,对系统的作法有了更深一层的思考。
“不过几百年,原本只是为天界一天的西天就发展成为佛界。”
“仅此也罢!然而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众神的预料,原本兴盛繁荣的天界竟因为信徒减少,信仰之力极度匮乏有土崩瓦解的趋势,陷入一片危机。”
“终于一场史无前例的革命席卷天庭,诞生于仙界底层的后起之秀,联手起来推翻了天帝的统治,重立仙界,自封仙帝,下设五大仙君,不断采取有力措施企图挽回仙界在人间界的威严神权。”
“尽管如此,仙界灵山仍旧在不断衰弱,不堪重负,各种仙材开始减产,仙界修仙势力逐渐衰弱,五大仙君冥思苦想,决定实施一项计划,从人界重新夺回信徒。”
令狐天露出一丝兴趣:“什么计划?”
木人轻声喃喃道:“封神。”
“封神?有什么条件”
木人似笑非笑地道:“死了就会成神!你愿不愿意?”
令狐天连连摇头,“那还是算了,我还是做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