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老爷升堂接待唯一的上访者王婆,这次老妇人倒没有纠缠合葬的问题,她一番不冷不热的感谢听得陈敬济很不自在。
虽然大家都喜欢听到好话,可是好话也分很多种:奉承、吹捧、夸奖、抬轿子、标榜、别有用心,无论是那一种都或多或少让人很享受,因为做过或准备做某事。
可武大郎与潘金莲合葬的事,陈敬济根本还没有办成,虽然西门大官人暗自答应让出五娘潘金莲,可是活人与死人的合葬有违大宋的法制,具体想运作成功就要想让活人潘金莲提前的死掉。
潘金莲会甘心早死吗?这显然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合葬便成为武状元家与西门家之间的死结。
清宫难断家务事!
陈敬济头一次当县令就遇到这样难啃的骨头,如果这种案子都不能妥当的办好,日后继续任职会大大的有损官威,他需要想方设法去化解它。
合葬,一定是两个死人,那死去的人非要是本人吗?他想到此灵机一动,如果采用狸猫换太子的策略不就能解决问题了?
“王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武状元下葬?”
“下月初五是个动土的好日子,武状元的尸首不能再多放。”王婆故意盘算了片刻,“大人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嗯。”陈敬济点了点头,“根据我大宋法典,活人与死人不得合葬一穴,本官就代表朝廷送潘女一程,当天具体如何操作不能展示给旁人,但下葬的时候一定会让武状元夫妇同在一具棺材里,你看这样行吗?”
“那就多谢大人费心。”王婆欢喜的施礼。
得到县太爷陈敬济的许诺后,王婆恭敬地见礼便离开公堂,再没有伸冤的人,又等了半个时辰退堂。
脱下官服的陈敬济走出衙门直奔西门家的生药堂,那里有位德高望重的大夫钱高,他的医术在阳谷县很有名,没有其他的爱好只喜欢抽水烟。
“钱大夫,你知道水烟杆是怎么制作吗?”陈敬济作揖问道。
钱高思索了片刻说:“我听说景阳冈上住着一位无名老人,他会做水烟杆,我的水烟就是用家传的药方从他手里换来的。”
这时代真有会制作烟杆的人?
陈敬济非常的高兴,能制作烟杆就能让西门庆吸底也珈,能不能令其致死倒不清楚,但那东西吸长了肯定会上瘾。
他将无名老人居住的位置问清楚了便在集市里买了一些食用的干货与生活必需品,能住在景阳冈上的人是半隐居的状态,这些日用品送过去肯定很受欢迎。
无名老人住在景阳冈的山坳里,如果不清楚正确的路线,肯定会被山谷内的景阳王废墟所迷惑。
“小生陈敬济慕名来访老先生,希望能与先生学点本事。”陈敬济看见无名老人后恭敬的说。
“慕名?你一定是听钱高那个老疯子的话而来。”无名老人哈哈一笑说:“天下知道老夫居所的人,也就只有那个老疯子了。”
原来无名老人与钱高不仅认识,还是一对关系很好的老朋友,有朋友的引荐就能放肆一些,省了拘谨的礼节,有什么要求便可直接的提出。
“制作水烟杆?”无名老人上下打量着陈敬济,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看你的骨骼长得比别人强,虽然年龄有点大但脑瓜却十分灵活,你愿意跟老夫学点真本事吗?”
啥?这话听得咋像是遇到高人?
陈敬济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无名老人,或者他也不确定对方的话有多少水分,要知道这年头是骗子横行的时代,很多后世曾经慕名的大英雄都让他很意外,何况还有人敢直说要传授他什么本事。
“你跟我学三个月就可以。”无名老人顿了顿说:“老夫只教你三招,你能学会就是你的造化,学不会也就浪费三个月的时间。”
听着像是很划算!
“师父,我在阳谷县做县令不能保证天天过来学习。”陈敬济的时间不能确定,只能实话实说道:“那水烟杆的技能会教吗?”
来学习制作水烟杆才是正事。
“我只教你使用的方法,具体实践要根据你的时间,在哪里练习也是你的事。”无名老人淡淡的回答。
这倒是不错的函授办法!
陈敬济点头答应并立刻与无名老人学习起来,对方教授的第一招是见机行事,这是一招快速出手的杀招。
出手并不限制使用什么武器,只要能一击命中就算圆满完成,一击的过程里没有花架子与招式,只讲究最佳的时机与动作的麻利。
能使用见机行事的一击需要自行演练眼界、力量、爆发力,关于如何练习眼界、力量与爆发力,无名老人送给陈敬济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上面有图与手写的文字。
从无名老人的住所返回阳谷县的西门府,西门庆外出与一帮狐朋狗友去吃花酒去了,陈敬济来到后院找到五娘潘金莲。
王婆提出合葬总要解决,他想的对策若想顺利的实施,五娘潘金莲就必须无条件的配合他,否则任何的意外都会让他的计策变成大麻烦。
“爹同意让五娘与武大郎合葬。”
“我知道。”潘金莲幽幽的叹息着,女人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地位,从嫁人的那一天起就注定要与男人合葬,至于什么时候死也由不得她。
“五娘愿意听我的吩咐吗?”陈敬济压低了嗓音说:“我能保证五娘活下去,但你要隐姓埋名。”
“我听你的。”潘金莲动容的回答。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想随便的死去呢?好死不如赖活着,再怎么活的困难也不愿意白白的提前死去。
这就是肯于配合的意思。
陈敬济放心了一半,在武状元正式入土安葬前,女人聪明的配合不是坏事,这件事总要有人解决它。
他从潘金莲的房间走出来迎面碰见庞春梅,小丫鬟看见他露出一脸欣喜的神态,她左右张望了几眼,快步来到他的身边,小声的说:“公子还想要吗?”
要什么?
陈敬济顿时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对方没前没后的话暗示着什么倒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坏事。
“今天有点忙。”
“晚上奴婢与你见面。”庞春梅轻咳了一下大声的说:“六娘请女婿去她的房间,她有事找你。”
六娘李屏儿又想做什么?
陈敬济皱着眉头绕过潘金莲的小院,来到六娘李屏儿的房间门外,他轻轻的叩了房门,听见里面的吩咐时才推门走了进去。
李屏儿坐在屋里的床边,她一针一线的刺着绣花,她看见陈敬济进屋后,小脸崩了起来严肃的说:“陈女婿,你不是说我嫁过来能有一个男人,为什么我进入西门府俩个月都没有遇见呢?”
西门庆不是男人吗?
陈敬济不好出言顶撞,他当初确实用言语调戏眼前的妇人,但此一时彼一时,曾经劝告的游说之词为了完成西门庆的要求,至于能不能真的送给李屏儿一个男人,全要看实际的情况与她的造化了。
“跟你说也白说,你就是一个骗子。”李屏儿放下刺绣板儿,她站起来走了过来,伸出一双握紧拳头的手,重重的击打着陈敬济的胸脯。
陈敬济没有敢躲闪与反击,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与女人一般见识,再说他也摸不清李屏儿的真实用意,所以只能老实的挨打。
好在女人生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她的拳头松开,两只臂膀顺势搂住男人的腰,小脸紧紧的贴住之前打击的前胸,“你啥时候给我一个男人?”
“六娘想什么时候要?”陈敬济脱口而出的反问。
李屏儿愣一下,她欢快的叫道:“今晚就要!”
怎么说约就约,又一个女人订在了今天晚上,她们这是打算要撞车的节奏吗?这可不行,必须扭转过来。
“我听说西门大官人控制你的花销,如果你晚上能来,我会送给你一笔财富。”李屏儿蛊惑的说。
当俺是小白脸?
“陈女婿在里面吗?”李屏儿的房间外传来吴月娘的声音。
陈敬济不知道吴月娘要做什么,他小心的拉开李屏儿的胳膊,与她保持正常的距离,抱拳作了个揖,转身走出六娘的房间。
吴月娘的身上穿着白色的纱裙,手里拿着一本佛经,似笑非笑的模样甚是具有魅力,这样每日信奉佛法的女人确实与众不同。
他恭敬地作揖道:“大娘有何吩咐?”
“你爹从外面回府了,他想与你说点事。”吴月娘一板正经的说,“我看他的神色有些不同,像是生病了。”
西门庆又病了,这倒不是一件好事。
水烟杆还没有制作好,陈敬济打算将烟杆送给西门庆的计划中,是需要借助大官人生病的契机,可是西门庆却早早的有病,这时机也不合适了。
“你六娘找你做什么?”吴月娘忽然问道。
陈敬济倒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因为他不知道对方问话的立场,是听到府内风言风语之后的生气表现还是一种试探呢?
“你与西门娟不再是夫妻,随便进入李屏儿的房间会召来大官人的非议。”吴月娥顿了顿说:“大官人的房事虽然不怎么行,但他毕竟还是一个男人,对身边的女人极为看重,你不能做令他反感的事。”
“那我与你做行吗?”陈敬济大胆的伸手拽住吴月娘,脸上露出色迷迷的表情,低声的说:“今晚上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