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思文逃不逃与陈敬济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原本打算拿杭州府道刘鸿轩祭旗,但命好的刘鸿轩在韩世忠的兵刚到城边就主动投降。
斩杀降将易让人寒心,聪明的刘鸿轩投降的借口也不能杀他:只要保住杭州府的百姓,他愿意赴死。
杭州府更换掌门也没有惊动城内的百姓与商贾,或许人们早就习以为常,无论是过去的大宋,还是方腊与陈敬济的小朝廷,都与平常人没有丝毫的关系。
变天风声传播的速度不快,令陈敬济继续享受庞金梅的关心与体贴,女人像是忘记赌注的约定,早早就将二十年守护的身体贡献出来,让荒了很久的男人重新领略到鱼水之欢的美妙与回味。
“好像不对。”
“什么?”
“我得到你的第一次,以后就不能发现你有没有背着我偷吃了。”
“你担心就不要走,天天盯着我吧!”
“偷吃不是盯着就能阻挡。”
“我这么坏,你还敢要我,你不怕我下面是假的?”
下面是真是假还真能分辨,从后世而来的陈敬济当然不是新人,修补术没有普及到大宋朝,女人自然伪造不了。
“我从来就不是好人,所以不在乎你是坏女人。”
“谢谢,我不会背着你偷吃,起码现在这几年不会。”
“为啥?”
“你的功夫还行!”
“靠!”
“咯咯…”
想调戏女人却被女人戏弄,陈敬济也是醉了,怪不得都说女人是妖精,越是聪明的女人越让男人不能自拔。
他与庞金梅厮混了三天,本以为这样的好日子可以持续下去,但冒失的扰局者又一次坏了他的好心情。
何大壮领着几个衙差气势汹汹的冲进庞金梅的私宅,将陈敬济从被窝里脱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是五花大绑。
“小子,你要倒霉了!”
得罪小鬼就不能安稳,因为小鬼最难缠,他们不会忘记报复。
陈敬济被几个人拉拉扯扯的带到杭州的府衙,关入后院的囚笼中。
囚笼修得不简易,小臂粗细的铁牢房里能同时拘押五个人,囚室的地面上没有干草,屋内一股血腥的味道。
从温柔乡到冷冰冰的地狱,转换得让人很不自在,但没有什么办法,得罪人总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牢房里没有别的犯人,孤零零的一个人待在这里,连牢头都没有。
“有没有人?”
牢笼里回响着他的嗓声,嘶哑而孤独无助,单独关了三天,陈敬济竟然体会出死亡的气息。
世上最残酷的刑罚是什么?
孤独。
‘哗啦啦’,牢门被打开了,几道晃眼的光亮从外面钻了进来,让快要逼疯的陈敬济等来希望。
“小子,一个人反省的怎么样?”说话的小鬼正是何大壮,他穿着皂色的衣服,手里拎着三壶酒,“谁是小偷,谁又说了刘大人的坏话,咱俩好好掰扯掰扯。”
酒香的味道很刺鼻,应该是一壶自酿的陈粱散白。
“喝点吗?”何大壮将一酒壶递给囚笼里的陈敬济。
白给就要,三天的囚禁不仅没有管饭的人,就连水也没有,此时有白喝的酒,为什么不要?
一口烧酒下肚,饥饿而冰凉的胃里涌入热气,令生机重新回来。
陈敬济挣扎着坐稳身体,他看着一脸哭丧的何大壮,心里百感交集,原先的恨意不知怎的减少了几分。
“你小子的命好,关在这里还有我在外面惦记着,以后等我关在这里,不知道有没有人会记得我。”何大壮叹息着说。
跟班的有跟班的命,巴结主子讲究眼界,能跟到体恤下属的主子会跟着鸡犬升天,否则便是最倒霉的炮灰。
陈敬济不清楚对方遇到什么难题,他保持沉默不语的态度,不管对方怎么卖好,他都不会改变报复的心意。
他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格,但也做不到受到委屈,对方施舍一丝善意便立刻忘记曾经的恨意。
“酒好喝吗?”何大壮蹲下身体坐在囚笼外,他喝了一口酒说:“我带了三壶,你与我都喝了。”
没有举杯碰撞,酒壶抬起放下,陈敬济与何大壮各自默默的喝酒,不大一会儿,三壶酒便喝完了。
“回家。”何大壮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他掸了掸屁股,扭头对陈敬济说:“醉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囚笼没有上锁,不知道是何大壮醉得忘记了,还是故意为之。
“明儿见!”
何大壮不仅没有锁上囚笼,连牢狱门也忘了关上,外面的秋风吹入囚室,一股新鲜的气息令屋里活份了许多。
这是要放人吗?
陈敬济犹豫了片刻,他不确定牢房外有没有伏兵,逃狱是重罪,一旦外面有埋伏,是可以直接杀死他。
他不能冒险,这不是惜命的问题,而是值不值的走出去。
酒劲上来了,他舒服的平躺在囚笼的地上,奔波不如趁此休养,静观其变才能弄清楚何大壮想干什么。
一夜没有打扰的过去了。
寂静让人觉得时间停止,没人理睬又令人紧张与恼怒。
“爷饿了,快来送饭!”陈敬济对着牢门外大声的吼道。
牢饭没有送来,喊声却将何大壮送了进来,他看了看陈敬济说:“你怎么还不走?想继续白吃白喝?府衙不是慈善堂,我们不养闲人。”
靠,谁是白吃?
陈敬济顿时愤愤不平,他很想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无力的肢体却让他不得不省下气力。
“你赶紧走吧!”何大壮指着牢狱外,“这里不供养你。”
“拿酒来?”陈敬济没有搭理何大壮的呵斥,他淡然的说,“不要小菜,爷只想一个人喝酒。”
“喝酒去外面。”
“爷就想在这里喝。”
“我没有酒。”何大壮双手背在身后,“既然你不愿意离开这里就继续住着,等下次我来,一定给你收尸。”
何大壮走了,又体会到饥饿感觉的陈敬济终于把持不住,他想等正主露面的打算落空,若他再不走,真会直挺挺的变成一具饿死的僵尸。
比耐心输一回合!
走是要走,但这么轻飘飘的离开很不划算,他需要为对手制造一点麻烦,让背后暗算的人也头疼一下。
陈敬济耐心的等待到夜幕的降临,当外面的天又漆黑一片,他才谨慎的走出牢笼,顺着牢房里的支柱由下攀上,一直到达房梁的上面。
身体的力量因为饥饿流逝了不少,但他自从掌握刺客技能,调整自身的状态是刺客必修的课程。
房梁与屋顶距离很近,经过探查与巡视后,他小心的掀开几块瓦片,房上露出一个能穿过身体的大洞。
陈敬济缓了缓劲钻了出去,屋顶上的视线极好,能看到杭州府衙内百十米内的一切情况,他发现东头的方向聚着一群人,大概有十三四个,他决定偷偷的摸过去,查一查这些人都是谁。
“他还没走?”
何大壮向官员模样的人说:“没有,大人,他要是不走怎么办?”
“他会走的。”说话的是个蒙面人,他站在刘鸿轩的身边,虽然看不清容貌,却是这伙人的头目。
“要不小人领几个衙差把他丢出去?”何大壮粗鲁的说:“只要大人能安然无恙,小人做什么都可以。”
“大哥说他会走就一定走,你不用画蛇添足。”另一个武将模样的人插话道。
虽然黑夜已深,但躲在一旁屋檐上的陈敬济还是认出那名武将,他不是旁人,正是小李广花荣。
武将是花荣,那蒙面人的身份就呼之既出,除了改名金兀术的宋江外,还有谁能当得了小李广的大哥。
宋江怎么在这里,他不是投靠在岳鹏举的帐下,此时岳家军应该驻守在北方。
“还没有动静,这厮不会又睡了吧?”何大壮耐不住的说。
“再等等。”宋江从怀里摸出一粒药丸放入嘴里。
“大哥,我去看看?”花荣对宋江说,“他没准饿得走不动了。”
“等快天亮再去,送只烧鸡给他。”宋江扭头向刘鸿轩吩咐道。
陈敬济不清楚宋江为什么会来杭州,如果不是再见到,可能他会回转进囚笼里继续磨一磨这些人。
宋江在这里,他便不敢玩耍,宋公明的为人阴险而狡诈,做玩物指不定啥时候就会被阴死,陈敬济不想束手待毙。
他越发觉得有阴谋,如果是宋江操作杭州府向韩世忠投降,肯定有什么不知道的隐情存在。
“大哥真打算继续隐姓埋名?”花荣轻声的问。
“嗯。”宋江点点头。
“我怎么办?”花荣又问道。
“等待。”宋江沉默了半晌说,“等我再起事,一定带上你。”
刘鸿轩向何大壮做了个手势,后者领着几名衙差向牢笼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是打算用强,如果看不到人影,宋江又会说什么?
何大壮很快返回来,他气喘吁吁的说:“他走了,牢里没有人,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离开的。”
“终于走了。”花荣与宋江对视一下,二人交换了眼神,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大哥,下一步怎么做?”刘鸿轩向宋江作揖问。
花荣称呼宋江为大哥,刘鸿轩也称呼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鸿轩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