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李明德和……陷害!”萧蜓说到这话,话语中不禁带了气愤和不甘。
穆春是没料到萧蜓会这么坦诚,他都还没问什么,自己就一股脑先说了出来。
穆春听她这么说,反而是沉默了。
又听到萧蜓快语说道:“若能从地宫去往宫外,也方便我将父亲送出去。”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一些兴奋,想来她对于送穆春和宋玉儿出去,是有自己的打算。
只是他们来时容易,眼下再去地宫各处有了侍卫把守,显然要找到出宫的路口却是不容易了。
穆春是最先发现其中变化的,甫一听到声音,便左右各是将两人分别拉住,示意她们小心。
萧蜓尚是怀疑于穆春的伸手,身形随之而动了一动。待她发现周围异常,顿时是变了脸色。显然萧蜓面对这等情况不知该如何应对,自是打了退堂鼓,正是琢磨着是不甚该换个时间,省的撞上侍卫徒增了麻烦。
宋玉儿的反应要比萧蜓再快一步,穆春伸手的时候,她亦是注意到了前面的动静,自是顺势躲到了穆春身后,又小心地探出头来查看着情况。
穆春一边是将宋玉儿的脑袋摁回去,一边是侧耳倾听着动静,便是压低声音与萧蜓问道:“怎么绕过他们?”
萧蜓闻言便是一愣,她支支吾吾却是说不出个什么来,未及便是与穆春另指了一条道,更是小意说道:“穆先生,不如暂且留下来,等大王离开地宫,这些侍卫就会撤走。”
穆春却不这么认为,虽眼下侍卫是因西夏王出现而布局,但倘若吴老对他们另有所图,仍是会重兵把守。他们若仍是在此地宫之中,只怕是会被瓮中捉鳖,绝无逃脱的可能。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眼下他们还没有彻底部署起来之前,趁势逃出去。
他们现在最大的劣势,便是并不知地宫的布局,所以——穆春又是将目光转向了萧蜓,道:“现在走。”
萧蜓自然不愿意承担其中的风险,便是将穆春他们顺利送出宫外,她却还得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回来。故而萧蜓如何也不愿与他们同行,便是拒绝说道:“并非我不配合,实在现在绝非是合适的时机。穆先生若是执意如此,萧蜓也只能食言了。”
宋玉儿自个儿捂着嘴巴,使劲地瞪着萧蜓。她生怕自己一个气愤开骂,引来了侍卫。
“你走吧。”穆春转身背着萧蜓。她既然不愿意,也未必要带上她,免得到头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萧蜓心下有些惭愧,她又是有些犹豫,但最终想到自己的父亲,她还是退了回去。
穆春带着宋玉儿自是与萧蜓相背而行,宋玉儿尚是回头看了眼萧蜓,心道:骗子。
“别分心,跟紧了。”穆春适时提醒她道。
两人如是又是进了熟悉又是陌生的地宫通道之中,由穆春带引,凭着记忆和直觉,小心避开把守的侍卫,便是在通道内行走。
直到两人进了一处石室,进去之后这才发现其内有人。
其人约莫二十岁上下的模样,着西夏服饰,只见他双目紧闭,面色潮红,大汗淋漓,正是运功的关键时刻。
然这四下却无一人,也不知这人是何身份,竟是在此地宫之中这般疏忽大意。
宋玉儿见此,正是要上前看一看,为穆春一把拉住,低声道:“别打扰他,我们出去。”
正当穆春两人抬脚要退出石室之时,那人却是猛然睁开双目,口中更是喷出一口污血,随之便是气息微弱摊倒在地。
“叔,他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宋玉儿瞥见此情形,当下便是拉住穆春的袖口,势要将穆春拉过去一看个究竟。
穆春只看到那摊污血,便是此人必是中了剧毒,这才在此运功以将体内的毒逼出来。
想来毒性剧烈,这才让他承受不住。此时他双目再次闭合,显然是意识不清了。
穆春一时也猜不准这人的身份,但会在此地宫中出现,必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他便也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仍是要带着宋玉儿从此离开。
宋玉儿却是拉着穆春不放手,又是指着那人巴巴地说道:“叔,他要死了!”
穆春刚是想要狠心拒绝宋玉儿,但听到那人微弱的声音:救命——
穆春不由是动了恻隐之心,他将手上重刀交给宋玉儿,便是半蹲下身查看那人的动静。他先是翻看了那人的眼眸,此时瞳孔涣散,面色铁青,显见情况十分的危急。
穆春又是将手指搭在那人的脉搏上,微弱却有序的跳动着,想来是毒已经清除,只是一时未能够恢复过来——只是他若是就这么在这里,迟早是要被侍卫所发现的。
等等——便是在搭脉的时候,穆春意外发现他体内真气乱窜,显然是内功练岔了的征兆,也难怪仅仅是祛毒就耗尽了他的精力。
穆春便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内里是一些寻常的药丸,主治跌打损伤、通风感冒,聊胜于无便是喂那人吃了几粒。随后便是将他扶正,与宋玉儿交代说道:“玉儿,这里交给你。我给他运功的时候,万不能让别人打扰。”
宋玉儿抱着重刀满口是答应了下来。
此是非之地,难保下一刻便有侍卫会冲进来。
穆春也不敢轻易入定,便是草草运功将那人内里乱窜的真气理顺,之后再看那人情况有所好转,便是收势。
宋玉儿本是在石室的几个门口巡逻,见穆春停下来,她便是拖曳着重刀跑过来看情况,更是问着:“叔,他活了吗?”
穆春自个儿本也是伤重又是余毒未清,此番运功更是消耗了不少内里,此时亦是有些虚脱。听宋玉儿此问,也无心力回答她,便是抬手示意她自己去看。
那人此时亦是清醒过来,看向穆春宋玉儿,便是愣愣问道:“是你们救了我?”
宋玉儿正要逞一逞她宋女侠的威风,但怎料那人不按常理出牌,继而又是问道:“我是谁,这又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