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几个黑衣人手上皆持刀剑,他们见到穆春破门而来,仅仅只是略分了神,随即仍是全力对付吴老。
这吴老又哪是他们几人的对手,适才抵挡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等到穆春进来,他已是筋疲力尽,再无招架之力。
再待黑衣人冲着吴老刀剑齐发的时候,也的亏是穆春赶得及,他飞窜而去,又是急速拔出弯刀,一力将那几人的刀剑相攻给挡了下来。
“吴老,你快出去。”穆春看着眼前几人,便是吩咐吴老。
吴老这个小老头儿,因有穆春在前面挡住了攻势,又听他这么说,当即是猫着身子哆嗦着双腿准备从一侧溜出去——此也并非是他害怕,实在是气力耗尽,手脚乏力至极。
黑衣人的目标只有吴老,对于半路杀出来的穆春,自然恼怒的很,但眼下更要紧的是吴老。他们也没有与穆春过多纠缠,更是抛下他去追吴老去也。
穆春见势,抬脚将边上矮凳踢了过去,正是砸在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脑袋上,他是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穆春又是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柄弯刀就此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而吴老正是在他的背后。
穆春斥问道:“谁让你们来的。”
无人理会穆春的斥问毫无反应,黑衣人眼中只有吴老这么个目标,穆春仅仅是他们完成任务的绊脚石——只是这石头又臭又硬,难缠的很。
黑衣人攻打上前,穆春绝没有手下留情的道理,当即便是挥刀过去,挑开一人的肩膀,左手更是骤然出掌将右边一个黑衣人一掌拍飞,剩下面前两人他又是纵身高跃,接连两个踢脚又是将他们踢翻在地。
吴老见黑衣人几乎败下阵来,他索性也不避了,这就是要上前帮着穆春一道将他们给收拾了。
黑衣人见势不妙,几人交互眼神,便是往穆春他们抛洒了药粉,趁着药粉将穆春吴老熏得睁不开眼睛的时候,另有一个黑衣人一刀是捅像吴老。
白刀子进去,吴老闷哼了一声,才看到红刀子出,几个黑衣人便是跳窗而逃。
等穆春恢复过来,黑衣人俱是没了踪迹,他还想从窗口翻出去追上他们,但吴老此时捂着淌血的伤处正是蜷缩在地。
“吴老,你怎么样!”
穆春单膝点地,查看吴老的情况,趁着月光能看清楚吴老心口上的血窟窿,正是鲜血直流。
他二话不说,当即是啪啪封住了吴老周围的几个大穴,再问:“吴老,你还起的来吗。”
幽暗之下,吴老的面色刷白,他费尽地摇了摇头,显然是不能够起来了,他吃力的抬起右手指着床脚的一个包袱,气若游丝说道:“那……那里有药。”
他才说了这么一句话,鲜血更是从口中喷射而去——他的状况煞是危急。
穆春一眼看到吴老所指的包袱,便是快速取了过来,将其打开,只见其中瓶瓶罐罐不少,却也不知到底是哪一瓶能够止血治伤。
此时吴老已经逐渐没了意识,穆春只得是急忙将瓷瓶一个个打开,闻以分辨其中的药物。
他总算是找到了一瓶治伤药,撕扯开吴老心口上的衣料,便是将粉剂均匀的上在血窟窿上。之后又是找到一瓶治伤的丸剂,他赶紧倒出来让吴老和水服下。
此时吴老的神志时而清醒又时而昏迷,穆春虽会点粗浅的救伤,但面对吴老这等要命的伤口自是束手无策。
他眼看外间亮起了灯光,大约是棠华那边听到了动静。
果然没过多久,棠华便是遣了侍女过来询问。
侍女进来也无需穆春多言,她便是看明白发生了什么。
穆春又略与她说了情况,便是要她去请大夫前来与吴老救治——本道是医者自医,但吴老现下这个情况只能是请个大夫前来。
侍女应下便是匆匆走了,她出了内室之后,又与棠华做了回禀,得棠华首肯之后才跑出居所请大夫去了。
而棠华则是勉力起身,由侍女搀扶着到了内室之中。她此时是极度的憔悴,看到一地狼藉,又见床上奄奄一息的吴老,便是问道:“穆四弟,吴老……这是怎么一回事?”
棠华才走了那么些距离气息便是有些急促,她在侍女的搀扶之下在近门口的地方坐下。
穆春只觉得刚才的事情蹊跷,却又说不出缘由来。他见棠华这般拖着虚弱的身体过来,亦是有些担心,说道:“三嫂,这里有我看着,你去休息吧。我想琳琅他再晚一点就能回来了。”
棠华却仍是固执地坐在门口,与穆春一道是等着大夫前来。
侍女很快带了附近的大夫,他显然是从睡梦中被挖起来,此时更是颇有些衣衫不整。
吴老的伤势并不算重,虽是在心口上,但却未伤及内脏。大夫将吴老的伤口做了一番处理,又是开了两个药方,一个外敷,一个口服。
侍女便是一一记下了。
等大夫走之后,吴老也慢慢恢复了过来,他见室内灯光明亮,旁边坐着个穆春,而在远一点棠华也坐在那里。
吴老顿时是幽幽叹气说道:“报应啊。”
穆春听他此言,便是觉得怪异:“吴老,你知道那些人是谁?”
吴老却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反而是他们各自回去。
穆春却是顾虑:“若是那些人去而复还?”他看着吴老,心想:他们既是冲着吴老而来,未必会轻易罢手。
吴老闻言愣了一愣,随即沉默下来,算是默认了穆春的猜测。
“是枢密大人?”
棠华却是冷不丁的问道,她本是极为的虚弱,但此时她强打起精神,更是拔高了声音问道。
吴老听到此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不由是一闪烁。
穆春注意到吴老的变化,他又朝着棠华看了过去。她此时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椅子上,颇为泄气地低垂着脑袋,似乎是知道穆春的注视,她又似乎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不是他,又能是谁。”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丁点的力量,就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穆春对棠华的话尚是将信将疑,却又冷不丁地听到吴老说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