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高喊并非是旁人,而是出自公孙伯玉的父亲公孙城主之口。他如此撕心裂肺的喊出这么一句话,
公孙伯玉和他的母亲夏夫人俱是一震,尤其是夏夫人丝毫不能接受公孙城主的决定,她听闻之后竟是两眼一翻白幽幽昏了过去。
夏夫人就这么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公孙伯玉在其身侧虽一时震惊,但仍是分出余力将夏夫人托住以免她就此倒在地上。而等他接住了夏夫人,公孙伯玉更是低喊了一声:“父亲。”他的声音压抑低沉,以至于周遭并没有第二人听到他的声音。
穆春听到公孙城主的声音,更是清楚地看到他们母子两人的情形。他剑眉稍微拧起,对于夏夫人的反应他感到十分的为难,但是对于公孙伯玉,穆春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应和公孙城主之言说道:“何等惩罚全由城主决断。”
事已至此,公孙城主却是做出这个决断的最合适人选,只是现下由穆春提出来,却是招了公孙伯玉等人的暗恨。而对于镜虚来说,却是最满意不过的事情了。
世间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自己亲人的生死在于自己的一年之中,而自己却只能就此舍生取义。公孙城主叱咤江湖二十余载,直到今日他才有这等的切肤之痛。只看到他举步维艰,向公孙伯玉走过去的时候,似乎每一步都有千斤重量。
“父亲!”公孙伯玉睁着双目紧紧看着往自己走过来的公孙城主,他脸上有不安,也有害怕,但丝毫没有对公孙城主的恨意。他对于公孙城主的这个决定,虽并不容易接受,但也没有怨言。
公孙城主的每一步,都有耗费了他极大的心血,在这一瞬,穆春恍然联想到了十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他接到家中巨变的消息,临到家门口亦是这般艰难……
穆春的思绪稍有飘远,等他将这些收回来的时候,公孙城主已经犹如一座高山一般站在公孙伯玉的面前。此时的公孙伯玉一手抱着昆仑玉,而另一手却是要托举着夏夫人。
公孙城主从公孙伯玉手中接过夏夫人,令余下两个侍卫先行将夏夫人送回府中。
父子两人的视线交汇,各自在对方的眼中,读到了自己所未知的一些东西。公孙城主开口说道:“伯玉我儿,是为父管教不严,致使你今日铸成大错”
公孙城主说到半载,难免有些哽咽,便是稍微停了下来,等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伯玉未能将你教好是为父的错!今日要罚就由老夫自罚!”
此话说完公孙城主右掌凝集气力,这就要做一了断。
然公孙城主提掌之时,后头却有人冒了出来,道是:“公孙老弟,别来无恙。”
来者正是秦伯,或者更贴切的是秦真人,他这时候已经处理完了那些尚有隐患的契丹士兵。
秦真人走到擂台之时,怪叟那边与萧坎易芒两人的打斗也逐渐告一段落,便是由智僧对付他们两人,而怪叟则是跟上秦真人的脚步,随即也到了擂台之中。
公孙城主看到秦真人露面自是有些意外,但在少许的意外之后,他仍是准备执着于以自己替代公孙伯玉承受这些惩罚。
秦真人轻易制住了公孙城主的动作,他伸手按住了公孙城主的手掌。秦真人的手指也是在这一刻探知到公孙城主的脉息,他随即更是变了脸色,问道:“老弟,你是怎么回事?”
对于秦真人的询问,公孙城主不欲做隐瞒,但是介于眼下人多眼杂,他只是含糊说道:“天意如此,公孙相无能无力。”
秦真人放开公孙城主的手掌,他今日早已经露了脸,这时候再次出现并未引起旁人过于的关注。只是他此时出现在擂台上,让人们不得不对于他的来意有了更多的揣测。
秦真人与公孙城主说道:“前几日我去过你府上,但并未看到你,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了。”
公孙城主只有一声苦笑,并未作答。
穆春看到秦真人出现,他既是高兴,又有些犹豫担心,唯恐秦真人因自己擅作主张有所怪罪。正当穆春忧心之时,秦真人与公孙城主寒暄完毕这就看向了穆春这边,他出言说道:“穆老弟,能在这见到你,巧的很。”
穆春被点了面,他只能硬着头皮与秦真人的应答:“的确巧的很。”
穆春还以为秦真人必定还要说些什么话,不想镜虚却是过来插了一句说道:“秦真人多久不见,您还是老样子。”
崆峒派与青城派素有渊源,秦真人与镜虚师兄之间亦有深厚的交情。故而镜虚见到秦真人自是极为热情。
秦真人与镜虚颔首,顺道问了镜虚师兄是否安好,镜虚自是未有隐瞒,一一如实说来。
秦真人听闻稍有所感,等他与镜虚的说话告一段落,他便是要问公孙伯玉昆仑玉的事情。
公孙伯玉此时尚处在震惊之中,先是得知他的父亲要用自己承受下他的错误,其后有因为秦真人的出现而是的公孙城主尚未动手。他这会儿抱着昆仑玉,目光自是随着秦真人移动,见他与个人都有所交情,他心中自是惊愕。
穆春从前并不知道秦真人的具体身份,今日乍然得知,他也还来不及意外,事情就一桩接着一桩的迎面而来。此时秦真人再次显露在了人前,穆春不得不重新审视秦真人。他自小就听闻过秦真人的事迹,但却殊不知自己早已经同偶像成了忘年之交,而自己却是未曾知晓。真是可惜,可叹。
穆春更注意到福有师傅朱仲素等人对于秦真人的出现,亦是有所反应,但是除了镜虚,秦真人并未再和其他人有所交流。
秦真人环顾了一圈最终将视线落在公孙伯玉的身上,若说之前他的眼中还带着一些个和蔼,等到了公孙伯玉这边却是丝毫不剩下什么了。秦真人就此开口直接问公孙伯玉要昆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