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严助理生气也是因为担心她,所以苏络也就没放在心上,还在严助开车离开的时候,很亲切热情地打招呼:“严助慢走噢,回头请你吃小龙虾,最大只的。”
严谨之被苏小姐的大条神经,气得好几次把刹车当成了油门,踩了半天,车愣是还在原地。
好不容易把严助送走了,苏络又开始犯愁了。
严助说得对,如今于镜成的事情闹得全城皆知,互联网发达的时代,远在国外的厉赫城不可能没收到消息。
厉赫城答应过她,她现在做任何事,他都不会干预,只是前提是,自己不要受伤。
只是严助都生气了,她没把握厉赫城知道后会不会生气?
回宿舍的路上,苏络犹豫再三,决定还是给厉boss发一条消息,先探探口风。
如今她用的手机,还是她原来那部,不知道为什么,那晚打斗的时候,她明明记得手机屏幕是坏掉的,但厉赫城交给她的时候,她的手机却奇迹般是完好的。
苏络现在也没心情想这件事,而是找到厉赫城的号码,心尖颤颤地打出一行字:[厉学长,在国外过得好吗?工作会不会很忙?]
发出以后,苏络紧紧地攥着手机,就连走路的步子都放慢了,就盼着厉赫城能够看到短信,在她回宿舍之前回一个。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络揪着的心,更紧了。
短信就像石沉大海一般,就算她的步子已经变成了龟速,在她走到宿舍大门之前,依然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苏络心毛毛的,大着胆子,又发了一个消息:[嗯,我在学校挺好的,就是今年的奖学金我没拿到,所以我就找校领导小小地理论一番,不过您放心,我没事,浑身上下都好着呢。]
发完苏络鼓着腮帮,这下总不能生气了吧?
她都主动交代了啊。
人都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就冲她这么自觉的份上,就算厉赫城有气,也应该消下去了。
苏络又故意在宿舍门口磨蹭了一会儿,踩踩地砖缝,踢踢枯落叶,吸了不知道多少口冷空气,手机依然静悄悄的,没任何回音。
苏络抿了抿唇,盯着没有回复的手机屏幕,蹙着眉纠结了半天,像是下定决心般,又发了一段话:[嗯,你走这么些天,其实我是有点想你了,你看到我的消息,要不要给我回一个?]
好……肉麻。
这完全不是她的风格好吗?
不过没办法了,只要大魔王顺毛,肉麻就肉麻一点吧。
发完这段话,苏络就收起了手机,如果这样厉boss还是不回话,那她真的无计可施了。
回到宿舍,面临的又是一番讨伐。wavv
首先不高兴的就是余婉约:“我说苏络,你也太不把我们当姐妹了,绑架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着我们?亏我还帮你的忙,带你去找宋甄,现在想想,我真的好傻。”
善解人意的许灵,这次站在余婉约那边:“络络,绑架的事事发生在那晚吧?”
苏络点头,没啃声,一副“你们问什么我都好好交代”的乖怂样。
许灵:“我知道你不说,是怕我们担心,但你没想过这么大的事,我们总有知道的时候吗?到时候我们岂不是更伤心?”
裴姿:“还有这次于校长的事,我们只知道你在调查于镜成,但要怎么揭发他,你却没让我们参与,苏络,你就那么不放心我们?是怕我们给你添乱吗?”
苏络坐在床边,耐心地等她们三个你一言我一句地说完,等到埋怨地差不多了,她才站起来。
“抱歉。”苏络开口,这件事她是做得有些欠妥,但学校外面的事情,她还是不想把三人牵扯进来:“于家父女的事,如果再来一遍,我还是会选择这么做。并不是我故意要瞒着你们,主要这涉及到我的家事,所以我想自己解决。”
“你这是什么话!”余婉约惊叫:“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啊。”
许灵和裴姿没说话,但两人眼中的责备,应该和余婉约想的一样。
苏络:“如果我不把你们当成朋友,就不会在调查的时候,让你们帮忙了。”
余婉约气得不轻,就连说话都阴阳怪气的:“反正我是明白了,你苏络大小姐的事很重要,你不告诉我们,就是怕我们坏了你的事,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过问你的事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完余婉约就拿起外套,直接走出了门,出去的时候,还把门摔得砰砰直响。
“婉约!”许灵叫了一声,转眼又看了看苏络,最终轻轻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书桌前,打开电脑,开始忙自己的事。
那背影,要多冷漠有多冷漠。
“小家伙……”苏络嗫嚅着唤了一声。
许灵像是完全没听到,头上挂着耳机,音乐声放得很大。
苏络心中很不是滋味,抬眼又看向裴姿:“学姐我……”
“络络。”裴姿拍了拍苏络的肩膀,语气沉重道:“不管怎么样,这次真的是你做错了。”
说完也转身上了床,不再理会。
苏络没想到她的举动真的伤了舍友的心。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被人触及的秘密,就算是朋友,也要尊重对方。
就像她,从来都不会多嘴问舍友不想谈的事情,比如许灵的母亲,比如余婉约总是很要强,又比如裴学姐明明可以毕业但就是要故意挂科留在学校。
宿舍的低气压并没有太影响苏络,毕竟除了舍友和厉boss,她还有个最重要的人要哄,那就是她的母亲。
客厅中央。
苏络身子笔挺地跪在地上,双手捏住耳朵,眼眸颤颤地向上翻着,全身的注意力都盯着头顶顶着的大汤碗,白瓷的汤碗里是晃晃悠悠的冷水。
这是她从小到大玩的老戏码,每当她犯错的时候,都会顶着水碗认错,这也是没外人,要被别人看到她现在丢脸的样子,还不把她臊死?
不知道跪了多久,苏络感觉僵硬的脖子都酸断了,膝盖也麻木得没知觉了,她才可怜兮兮地看向沙发坐着的美妇人。
“妈”
就见苏母一身淡紫色的家居休闲装,坐在沙发里,身子歪着,翘着二郎腿正悠闲地嚼着薯片,那咔嚓咔嚓的声音,清脆得很……响亮,像是嚼碎的不是薯片,而是不听话的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