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身穿深蓝色条纹小西装的职场打扮的女人,叫于丽莎,是于芳菲的大姐,如今是律师,眉梢眼角都是犀利的锋锐:“你就是苏络?恬恬的那个便宜姐姐?”
一旁穿着乳白色大衣,黑长发,妆容比较素净的,是于芳菲的三姐于凝露,于凝露见于丽莎一进门就火气十足的,不好意思地拉了拉于丽莎的胳膊,柔声道:“大姐,有话我们好好说,我们今天来……”
说到这,于凝露戛然而止了,似乎不好开口。
“干嘛!”于丽莎嗓门加大:“你们怕她,我不怕,不就是一小丫头片子吗?”
苏络放下手中正在看的电影,抬眸看向两人,特别是于丽莎:“二位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这里是医院,病房需要安静。”
“什么安不安静?”于丽莎翻白眼:“敲你做的缺德事,把我二哥和五妹害成那样,你还想要安静?告诉你,我今天来,你最好给我一个好的说法,不然的话,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苏络很想笑。
吃不了兜着走?
“这年头倒是奇怪了,这受害者都还没追究什么,凶手倒是横起来了?你说我害于黎川和于芳菲?这位大姐,现在做律师的都像你这样颠倒黑白吗?是不是只要有钱,你可以把死刑说成有期徒刑,把有期徒刑说成缓刑执行?”
“瞧瞧……瞧瞧!”于丽莎气得嘴唇发抖,一边指着苏络,一边给于凝露道:“你看这臭丫头牙尖嘴利的,刚刚你还说什么?让我好好和她谈,她这是好好谈的态度吗?”
“大姐!”于凝露有些为难:“我们来是解决事情的,你就不要生气了,想想五妹的处境……”
“好!那我不管了,你先跟她谈,我怕我一说话就会忍不住来气。”于丽莎抱着双手,转身走到窗边,用背对着病床。
于凝露苦着脸看了看她,嗫嚅了下唇,想了想,还是看向苏络:“苏妹妹,怎么说呢?我也知道这次的事,是芳菲她做得过分了,在这里我代她向你说声抱歉。”
“但是你能不能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去救救芳菲?她现在被人以绑架同谋罪被起诉,听说一旦开庭,就会坐实这项罪名。”
“这可是要坐牢的。苏妹妹,芳菲和你差不多大,都是花一样的年华,你想她最好的年华都在监狱里度过了,她这辈子也算完了。”
“所以我请求你,帮帮她,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就算有什么误会,道个歉就算了,没必要搞得这么认真吧?”
“你说呢?”
苏络听着于凝露轻言细语的话,眉心微蹙。
这是来求和的节奏。
不过,就这样放过于芳菲,是不是太便宜了?
于芳菲可不是第一次害她,上次偷她的设计稿,搞得她没办法拿到医药费,要不是她运气好,有厉赫城相助,恐怕母亲的病到现在不会恢复到这么好。wavv
还有这一次,她可是死里逃生啊。
于芳菲勾结的是吴良,吴良什么人?
那是无恶不作的混账东西,吴良跟她有仇,吴良是要她的命!
她的命差点丢了,现在来谈原谅,谁有这么大方?
苏络端过一旁的水杯,润了润喉咙,再次抬眸的时候,眸底都是一片寒凉。
“于凝露,首先,我姓苏,你姓于,我们毫无血缘关系,所以不要姐姐妹妹地相称,让人听了误会。”
“其次,你说于芳菲对我做了过分的事,替她向我道歉,你凭什么替她道歉?要道歉,也得是她本人。”
“再有,于芳菲现在吃了官司,等待她的是牢狱之灾,这跟我有关系吗?或许你们认为是我把她送进监狱的,那你们可太高估我了。”
“监狱是国家开的,国家是讲法律的,要是害了人的人随随便便就被放出来了,那要法律做什么?”
“还有最后,如果我想要你的命,也能理解是误会的小事,那你就太高估我的肚量了,我很小气,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小气。”
“我现在没对于芳菲做什么,那是因为没有开庭,等一开庭,我第一个去做人证,放心,于芳菲该判多久,我绝对让她只多不少。”
“你”于凝露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你跟这贱人废什么话!”于丽莎感觉快要气炸了,拽过于凝露,盛气临人地走到苏络面前:“苏络是吧?没想到你是这么不要脸的贱人,告诉你,我们来找你谈,那是抬举你,别以为我们好言好语就是好欺负,芳菲开庭的时候,你不是要去做认证码?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你害她!”
苏络也很生气,但她和于丽莎是截然不同的状态,就算内心狂风呼啸,脸上也是好修养的和风细雨,无声中就把谁是“泼妇般的贱人”给凸显了出来。
不仅看不出生气,她的脸上甚至还挂着淡然的微笑,抬眸,看向两人:“说完就请吧?与其在我这里浪费唇舌,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让于芳菲逃过这一次,不然啊,我想她今年的年饭,怕是要变成牢饭喽。”
于凝露,气结。
但好在她的隐忍力早就练出来了,不然她肯定会暴走的:“大姐,我们走吧?”再谈下去也是自取其辱,苏络的样子,是不会放过五妹的。
于丽莎更是五脏六腑,都在冒火!
“走什么走?我家兄弟姐妹被这贱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说着于丽莎冲过来,揪着苏络的脖领,扬起手就要落下一掌。
苏络没想到身为律师,知法懂法的于丽莎居然敢打她,愣怔之下,似乎都能感受到锋锐的掌风。
只不过这样的愣怔,只持续了几秒,她几乎是条件发射般,一下从床上跳起,快速至极的动作让她挣脱出于丽莎的桎梏,然后她一反手,脆响的一耳光,啪地一声
就见于丽莎妆容精致的脸,瞬间添了五根鲜红的指印。
这一章,把于家二姐妹,都打懵了。
于丽莎的嘴角,甚至还渗透出丝丝的血。
空气安静得出奇,只听见三人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苏络!你这是在干什么!”
安静中,门口倏然传来一声男人的爆喝,还有另一个女人的惊呼:“呀!络络,你怎么能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