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自诩内心比较强大的苏络,在这一刻,仿佛变得很脆弱,眼眶鼻腔中的那种酸涩,仿佛不受控制似的,眼泪哗哗地流。
一直以来,其实她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她也是人,而且是女人,也有脆弱的一面。
这次不是演戏,不是在别人面前戴假面具,而是真真正正地,面对生死一线,她心中的脆弱和不安,都可以肆无忌惮地释放出来。
眼前的男人,是最可靠的依偎。
他说,他可以带她回家。
她深信不疑。
因为,他是个极重承诺的人,他说没问题,就肯定没问题。
此时吴良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是个不要命的混混,像这个女人说的,他整日无所事事,或者说懒惯了,所以吃喝嫖赌样样行,穷尽办法地享受人生。
但他深深知道,他这样子,是不能长远的。
和他打交道的人,个个都不是善茬,迟早要让他把骗去的钱吐出来。
他没有正经的工作,每日除了消耗就是消耗,哪里来的钱?
道上的规矩,没有钱,那就是拿命偿还。
吴良也想过好好工作,好好过日子,无奈他实在受不了工作的苦,所以他觉得,他烂命一条,就算死了也无所谓了。
但是他不想连累妻女,他没给过她们好日子,但也不想把灾难带给她们。
所以他疏远她们,他用最恶毒的话骂她们,想着她们对自己失望死心了,就会和他断绝关系。
到时候他造的这些孽,都不会跟她们有关。
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很久,久到他都快麻木了。
但是现在,面对思思声嘶力竭的哭喊,孩子的那种恐惧,还是清晰地透过身体,刺入他的灵魂。
他真的慌了……
“你……你到底是谁……”吴良再次颤抖地问,咬牙切齿:“你这个人到底懂不懂规矩?人家都说祸不及家人,就算我得罪了你,你找我啊,你tmd要我命都行,凭什么对我孩子那样?她那么小!你也下得去手?”
“吴良。”厉赫城垂下眼眸,抽出一支烟,他很少抽烟,但他现在想要抽一支,来缓解心中暴戾的情绪。
他的声线依旧冰冷刺骨:“上个月23号,于芳菲亲自联系的你,想要和你合作,是不是?”
吴良倒吸一口凉气,一种被人透视的感觉,让他毛骨悚然。
厉赫城抖了抖烟灰,猩红的火光,像是蛰伏在黑夜中的猛兽眼睛,充满着嗜血的寒芒。
“是,还是……不是?”他又问了一句。
吴良咽下一口唾沫,不想回答的,身体本能的恐惧,让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是。”
厉赫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像是赞同什么:“上个月25号,你们第一次碰面,地点在城西熠临娱乐城的台球室,是,或者不是?”
“……是。”
“第一次碰面,你并没有答应于芳菲的要求,因为你觉得你的仇你要自己报,不想和一个小丫头片子合作,是,还是……不是?”
吴良这次没有回答,而是瞳孔瞪得老大,仿佛身后有一双无形的手,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难以呼吸。wavv
这些事,这个男人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