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棉甲铁卫,李亭的鸟铳大队,丝毫没有止步,大踏步向前,直接向前逼压过来。
为了整个战场上全面作战,李亭更是将步兵大队,一下子分成15个小分队,每个小分队40人,前面有三队人排成鸟铳队依旧不停的放着鸟铳,后面一支队伍,直接就举起刺刀,进行扫尾工作。
杀到敌人面前,直接刺刀见红!
“杀啊……”
震天的杀声响彻四野,刘洪起从伤痛与无奈中抬起头,眼望对面,他脸色越发灰暗,恐惧从他的眼中流露出来。
没有人敢挡在那种魔鬼般的鸟铳面前,只要100步到120步,那些鸟铳就是杀人的利器。
“嘭嘭嘭!”
鸟铳声不停地响起,如今听来,像是追魂索命一般,每一个人都听的胆战心惊。
“嘭嘭嘭!”
“杀!杀!杀!”
鸟铳声响着,李亭的步兵小分队嘴里喊着响亮的杀声,此刻,同时向着三面六方杀去。
火光不断地在战场上每一个角落里闪动,白烟弥漫整个战场的上空。
一支支小分队,如同一把把剔骨的利刃,原野之上的敌人,就是一头被小分队屠宰的牛羊一般。
利刃所到,所向披靡!
顿时,所有人都惊慌地看着,生怕身边也来这样一个小分队。
恐惧感笼罩着每个刘洪起的士兵,他们心里都已经有了阴影,不少人听到鸟铳声都一哆嗦。
“老天爷,他们怎么这么打仗?”
刘洪起悲愤地仰望苍天,他打过多少年仗,见识过多少英雄豪杰,更是知道鸟铳兵本来的威力应该有多大。
可是今天李亭的鸟铳兵,简直是神兵天降一般,扫荡这整个田野。
越杀越近,他看清楚这支小分队。
前面有3队人,每队10人,依旧像大队步兵一般,对着前面密集的人群不停地放着鸟铳。
“嘭嘭嘭!”
鸟铳声中,一队队轮番上前,扫荡着前面的刘家队伍。
后面那10个人,已然分散开,对着躺在麦地里躲藏的,对着还不及逃掉的刘家人,刺出手中的刺刀。
前面一处稀松的麦田里,一个刘家之人,一个络腮胡刚刚探出头,正向外张望。
“刺!”
白光一闪,“噗”地一声,刺刀扎进肉里面,犹如扎进冬瓜一般穿进了络腮胡的身躯,那刺刀扎的急,抽的也快,转眼间,那个络腮胡惊愕中血流如注,身躯一晃,倒在血泊中,此处麦地又多了一片殷红。
“刺!”
李亭的步兵抽出刺刀,猛地快步向前,平举着滴血的刺刀,冲向一个前面黑衣的小矮个子。
那个小矮个子,眼看闪着寒光的刺刀过来。“妈呀”一声大叫,丢下手里的长矛,撒脚如飞,迅速向外跑去。
小分队前面用鸟铳冲阵,后面用刺刀扫尾,推进之快,令人咋舌,转眼间就跑了有百步远。
在他们身后,又是一地的尸首与伤员,在他们之前,黑压压的人群惊慌地叫喊着奔跑起来。
小分队的杀伤力实在太大,更大的伤害是在于摧垮他们的信心。
鸟铳小分队如剃刀般锋利,刘洪起的手下丧失了所有的战心。
刘洪起骑着黄骠马,眼睁睁看着他的队伍已经乱如牛毛,如羊群遇到饿狼一般,拼了命的向外飞奔,只恨自己少生两条腿……
三百多骑兵,一照面就被李亭的骑兵砍的仓皇逃跑。6000多步兵精锐士卒,在李亭的队伍面前,更是不堪一战,棉甲铁卫也是一战而亡,眼前所有人都如羊群遇到虎狼般,只知道拼命的逃窜。
刘洪起心口一阵阵发热,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晃,从黄骠马上栽倒下来。
“大哥!”
“大哥!”
身边亲信赶紧跑过去,将刘洪起扶起来,拍打前胸,捶打后背,又不停的掐人中。
刘洪起缓缓醒来,他睁开眼,迷茫地看看四周。
……
战场已然大乱,一股子一股子的逃兵正拼命朝南逃窜。
张凯刚好返程,见眼前麦田里是溃散的逃兵,他哈哈大笑,举着滴血的马刀,向着惊恐逃散的汝宁之兵一指高喊道:
“兄弟们,给我杀!”
声若惊雷,震动大地。
“杀啊!”
在他身后,骑兵们如狼嚎般高声响应着,舞动马刀,催马疾进。浓烈的杀气,横亘在汝宁士卒南逃的田地里。
张凯豹眼圆睁,双眸闪出兴奋的杀机,马刀此时已经平举,对着前面一个不知所措的汝宁高个子逃兵。
踏踏踏,战马一溜烟般疾驰而过,张凯的马刀已经穿过那个高个子的胸口,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红。
咚地一声,那个高个子应声倒下,张凯的战马已经来到下一个汝宁逃兵面前。
乌骓马四蹄翻飞,马刀上下闪耀,眼前的逃兵,此刻正变换为他曾经训练过的草靶一般。
刺!劈!马刀闪耀着寒光,战马呼啸着来往。此刻不必拘于用刺之动作,已经完全的优势,怎么方便就怎么来。
马刀前刺,左刺,右刺,下砍,上撩,每一次马刀挥舞,必然有命被他所杀。他身后的骑兵兄弟,发出兴奋的嗷嗷怪叫,晃动着手里的马刀,和他一样,杀向正溃散的贼寇乱兵。
……
震天的杀声从四野传来,鸟铳声也一直响个不停,在他们身后,一队队轻骑兵,打着呼哨,终于杀回来了。耀眼的马刀,阳光下闪着寒光,此时,马刀上下翻飞中,收割着一个个性命。
这麦田之地,分明成了屠杀的战场。
李亭站立在战场中心,眼望四周,白烟弥漫了整个战场,到处都是惊慌失措奔逃在麦田的贼寇,在他们身后,一队队的小分队,燧发枪发出一阵阵怒吼,一阵阵巨响中,前面的贼寇有人倒在麦田里,更多的人
自己的人马如下山猛虎一般左冲右杀,点点头,心道:骑兵的新式马刀起了大作用,燧发枪用上新火药更是无敌,也不枉我花费这么多心血。
这些技术的提升,起到的作用简直超乎想象,打起仗来,明显的技术差距,就是确立了足够的武力优势。其他方面,要想再挽回,几乎比登天还难。
“走吧,我们彻底结束这次战斗。”
李亭扭身对陈秀才道。
陈秀才两眼激动的连连点头道:“好!好!好!”
他怎么也想不到,李亭的队伍竟善战到这种程度,心中欣喜地暗想:这次可是跟对人了。
刘洪起身旁,所有人都面如死灰一般,傻傻地看着李亭的鸟铳小队,势如破竹一般正朝他们这里杀来。
“怎么办?”所有人心乱如麻,是进是退,感觉都不得要领。
“大哥,我们可以用辎重车阵拦她。
一个青衣幕僚出了急急建议道。
“建立车阵吗?”
辎重车上拉的都是粮食,虽紧跟在后面,但是要运过来,也要费些功夫。
可此刻,若是能建立起车阵,就能建立以马车,牛车等围成的车阵,就类似一个一人高的城墙。
一旦有了类似城墙的防御阵地,眼前突进如飞的鸟铳队伍,决不可能那么猖獗。
刘洪起兴奋地抹一下嘴角的鲜血,两眼放光,连连高叫道:
“快!快将后面的辎重车全部拉过来!”
身旁的传令兵刚走出还不到10丈远,“嘭嘭嘭!”前面传来急促的鸟铳声,火光来回的闪烁中,一群人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道:“他们来了!”
刘洪起身边一阵大乱,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进退两难,不少人眼光向刘洪起望去,结果失望的是刘洪起也是脸色苍白,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
谁也不会想到,李亭他们的步兵竟来的这样快,转眼间竟杀到刘洪起面前来。
李亭打败棉甲铁卫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然后从棉甲铁卫倒下的麦田,一路用小分队冲杀过来,也没有一炷香时间。
这那里是攻打过来?简直是跑过来的一样。
没了棉甲铁卫,刘洪起身边之人,只有200多人。
“嘭嘭嘭”的鸟铳声中,白烟弥漫中,这些人大声喊叫着,转眼就跑的无影无踪。
最后,刘洪起身边只剩下50多人。
突然,鸟铳声停了,白烟渐渐消散,“”整齐的脚步声从前面响起。
刘洪起听着脚步声,每听一下,心就猛地一颤,此刻,他已经知道大事不妙,抬起头,朝着对面看去。
一个身穿红装高大的英武少年,手里平端着一把与众不同的红色鸟铳,大步流星,带着队伍朝着刘洪起走来。
李亭!
就是他,带人杀了叶林,杀了刘洪超,杀了刘洪礼,杀了刘洪进等等,所有汝宁人的此番征战之败,都是拜他所赐!
现在,他亲自带着三个小分队,杀气腾腾地从北边杀来。“投降免死!”
小分队一边高喊着:“投降免死!”,同时他们平举起一排排的燧发枪,挟带着刚才的大胜的气势,所有士兵眼中透出杀气,眸子里透出一股胜利者特有的自信。
这队伍,自然有种威武雄壮的气势,望之令人生畏!刘洪起的人,此刻看到小分队如同看到天兵天将一般,在一声声“投降免死”的叫喊声中,纷纷跪倒在麦田里,双手抱头,不断地惊慌地看着小分队靠近之外,二话都不敢多说。
李亭心道:兵败如山倒!大概就是这个状况吧。
正中间,有一身穿黑锦袍之人,却没有跪下,歪着扁扁的大脑袋,坐在一片麦子上,无精打采地斜眼正朝李亭看着,眼光中满是麻木。
李亭平举线膛枪,昂首阔步,径直来到这黑锦袍人面前。看着他倭瓜似的大脑袋,李亭心道:这个定是刘扁头刘洪起。
刘洪起纵横汝宁多年,在汝宁一带,尤其是西平遂平间,称王称霸,好不快活。无论是官军,还是流寇,在他的寨堡前吃了多少亏,没有人能真正奈何得了他。
可是,他这次碰上了李亭,他的末日提前到来了。
“你就是刘洪起,刘扁头吧?”李亭一晃手中红色线膛枪,前面闪亮的刺刀在刘洪起鼻子前发着耀眼的寒光。
清凉的刺刀几乎贴在刘洪起脸上,刘洪起一阵阵心寒。
他看到光亮的刀片犹如一面镜子,镜子中的自己面如死灰,眼神黯淡无光。
他抬头看看天,发现今天的天真好,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一种强烈的感觉,活着真好。
“李队长,鄙人实在不知李队长之威力,小人犯了大错,还请李队长原谅则个。”
枭雄刘洪起此刻已经只是一个求饶的小人物,面对生死,他还在努力争取。
李亭冷冷一笑道:
“敢来犯我者,就要承担该有的后果!”
李亭说着,手里线膛枪向前一刺,一道白光快似闪电一般,在眼前耀眼地一晃,众人再看去时,刺刀已经扎进刘洪起的胸膛。
周边之人,鸦雀无声,李亭的人静静的看着,刘洪起的人跪倒在地,瞪大双眼,眼看着刘洪起的身躯流着鲜血,缓缓倒下,惊恐莫名。
四月初一午时,李亭杀刘洪起于沙河南麦田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