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亭已经带队过来,检查张献忠,还有蔺养成、刘希尧等人的尸首。
“李亭,你真的放我走?”李定国叉腰站立在李亭前面,昂首质问道。
“你既然没有那么大罪,我何必要杀你?”李亭淡淡的说道。
“你不怕我为义父报仇?”李定国冷然问道。
“你义父是杀人魔王,他是该死,他身边那些人,那个都有几十条以上无辜的冤魂,难道不该杀吗?
我杀他们,是为伸张天理!
你若不服,可以举兵与我作战,我随时奉陪!
还有,你若是有屠民之举,我一样也会杀你。”李亭冷然说道,既不为李定国动怒,也同样冷冷地警告着他。
“好!你不要后悔!”
说着话,李定国昂首阔步向山谷外走去。
“李总兵,这李定国可是一员虎将啊?你这可是要放虎归山啊?”一旁的刘国能急忙劝道。
“放虎归山?那里有山?贼寇大势已经被我去除,已经再也起不了势。他去投军,靠着官军跟张献忠报仇,你觉得可能吗?”
“哈哈,也是,他现在若是投靠官军,官军也不会信任于他。除非大明朝到了穷途末路,才会饥不择食的用这样的将领。”
“即使用他又能如何?”
“在铁拳军面前,他再大的能力,也是枉然。更何况,官军中掣肘极多,他这样之人,在官军中也难有大的作为。”
刘国能释然道。
李定国走后,李亭望着脚下一地的贼寇尸首,仰天一声长叹:“哎,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我们铁拳军此次从南阳出发,战新野,战襄阳,追张献忠队伍于荆门荆州,然后又下武昌,中间又与官军交战。最后又再杀到这英霍大山之间。杀贼寇几万,降服十几万人,最重要的张献忠,罗汝才,还有革左五营所有首领,全部被杀。
我们铁拳军虽勇武无敌,可只是为百姓而战,谁是百姓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敌人。
这一战,总算对的起百姓,对得起天上无数的冤魂了。”
李亭淡淡的说着。
此时,检查尸首的亲兵回报,这里贼寇全无声息。
李亭下令,留下刘国能在此练10000山兵,其余之人,随他下山,返回武昌襄阳开封等地。
此一战,他外围布下重兵,然后黑虎掏心,直插贼寇巢穴,终于将祸害多年的贼寇一并铲除。
从此,张献忠、李自成尽皆覆灭,罗汝才还有革左五营,再也不会危害人间。
湖北、河南,还有南直隶一带,再无大股贼寇。
而刘国能在此设置军营,编练山兵,也将牢牢控制住此英霍大山。
此处也是战略要害之地,东直下南京,西可指武昌,
有此战略要地,李亭的铁拳军不光在长江上占据了战略主动,就连陆地之上,东南膏腴之地,尽在他的胁迫之下。
此一战,从此所有人看清楚,李亭之实力之可怖,无论是官军还是贼寇,无论十万二十万之重兵,在李亭面前,皆不堪一战。
战后,李亭并没有返回开封,而是正式进驻武昌。
他的家小也从河南搬至武昌。
李亭又有一番大的计划开展,第一当然还是修路。
武昌与周边城池连接起来,湖北与河南连接起来。
第二,南洋商社进驻武昌,开展长江沿线商贸。
第三,在江畔设立造船厂,设立大型的钢厂,为未来真正的工业化,开始打下基础。
今年虽有战事,但是湖北、河南大多地方,受危害极小,夏粮,秋粮大获丰收,河南产粮自给自足之外,尚有余粮。湖北这个粮仓,秋粮更是难得的丰收。光往江南售卖的都不下50万石,百姓手里还是有很多多余的余粮。
一时间,湖北河南之地,焕发出勃勃的生机,关于李亭要坐天子的传闻,更是甚嚣尘上。
而对于李亭来说,最大的收获还不在这里,今年南洋商社也收获颇丰,整个南洋的大宗生丝、茶叶、粮食、甚至印度的棉花,全部都在南洋商社手中掌握。
而且杜亚生根据李亭的描述,在一帮技工学生的帮助下,竟然发明出轧花机。
从印度运来成船的棉花,通过轧花机,将棉仔轻松脱掉。
而以前脱掉棉籽则全部是用手工,很多人指甲劈掉,甚至也难以将棉籽去除干净。
一台扎花机能赶上上百人的工作量。
一时间,南洋便宜的皮棉,一下子畅销开来。
皮棉首先运到上海,有了便宜的皮棉,上海的棉布厂,一下子多开了上百家。
上海棉布又便宜又好,一下子带动了整个上海,全国的商人络绎不绝,拉着棉布的船只一艘艘发往各地。马车络绎不绝。还有各个西洋商人,也汇聚到上海,争着抢着要买上海的棉布。
据南洋商社内部统计,上面的棉布总销售额,已经达到苏州丝绸八成的销售额。
有人预估,不出两年,上海棉布的销售额就会超过苏州的丝绸。
甚至上海一些“狂生”放言,将来的上海,再也不是小苏杭,而是堂堂的大上海,有朝一日,上海定能超过苏州,成为天下第一大市。
虽是棉布厉害,但是上海终究是一县城而已。这等“狂生”言论,就连上海人都觉得好笑。
上海超过苏州?纯粹胡说!这等“狂生”言论,真真是脑子瓦特了。
……
北京城。
中秋夜。
紫禁城西暖阁。
崇祯皇帝将手里的奏报狠狠的摔了下去,脸色铁青,厉声吼道:“难道就没办法对付李亭这乱臣贼子吗?”
西暖阁内,气氛骤然紧张至极,空气中都带着崇祯的怒气。
旁边的宦官王承恩吓的脸上的肥肉直抖动,心道:“难道陛下又要杀人不成?”
在崇祯对面,三个要员跪倒在地。有兵部尚书陈新甲,有蓟辽总督洪承畴,还有一个刚刚从登州进京的孙传庭。
洪承畴现在就是崇祯对付李亭的首席智囊,从去年开始,崇祯对付李亭的大政方针,基本都出自他之手。
而孙传庭,则是去年被崇祯秘密从监狱取出,专门去南洋,还有澳门之地编练一支新军专门对付李亭。
这支队伍,有水师、有步兵、甚至专门的炮兵,应有尽有,现在的练兵地点,被孙传庭请旨安排到登州一带,这里李亭势力不大,他们也好悄悄的练兵。
刚才正是孙传庭的奏报,惹怒了崇祯。
孙传庭也是犟驴似的脾气,昂起头高声道:“陛下,李亭之强,表面看是他的兵马强悍,可背后,南洋商社之强之大,可谓比之一国还要强大。
我去南洋之前,尚觉对付李亭,一年编练兵马,足矣。
但是,我去南洋之后,见李亭南洋商社之生意所做之广,他之财源之厚,就是微臣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以微臣估算,他南洋商社一年所收,我大明之税收,十年难及啊。”
孙传庭说着,语带哭腔的将头磕下去。
“陛下,李亭之强,不仅仅在他的兵马,他更有源源不断的钱财,这一点,是我们望尘莫及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