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造池内,岩浆滚滚,热流奔腾,悬桥颤颤巍巍,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叶家人满脸仇恨的盯着楚默,已经开始酝酿自己的杀招。
“剑魔,你当真不肯交出沉渊剑?”
叶秋的眸中闪烁着火光,手已经握在剑柄处。
原本是万无一失的局面,但他们错估了楚默实力。
这下不仅没能杀了楚默,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了一个宗师高手,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楚默没有说话,无声就是最好的回答。
这些人若真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他也并不介意让自己的沉渊剑饮血。
铿锵!
叶秋第一个出手了,他的全身仿佛一个熔炉一般,炽烈的元气涌入手中宝剑中,一掠而起,刺向楚默。
而剩下的两个老头并肩杀向楚默。
“哼,不自量力!”
楚默冷笑一声,手中沉渊剑出鞘。
楚默如今的实力,大宗师下无敌!
一道幽光闪过,仿佛是划破黑暗的曙光,瞬间照亮了整个铸剑池。
叶秋等人被那道强光刺的闭上了眼。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
沉渊剑发出一道寂灭剑气,剑气枯寂无声,让人绝望的寒气弥漫在整个铸剑池内。
下方翻涌的岩浆逐渐沉寂,岩浆表层结了一层寒冰。
悬挂在两边石壁上的铁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最会化为铁屑落下。
十成的寂灭剑意恐怖如斯。
叶秋等人均感觉时间停止了流动,四周死寂一片,身体不受控制,感觉浑身的生机在急速流失。
当他们睁眼之时,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铸剑池已经荒芜一片。
他们并未死,生机也未流失分毫。
楚默饶了他们一命。
叶家人虽有贪欲,却罪不至死,毕竟若非叶家人,楚默也得不到沉渊剑。
至于楚默,早已经离开。
劫后余生的叶家人满脸愁苦之色,再不提楚默。
叶秋却在崖壁上看到一行字:楚某做事向来恩怨分明,这是酬劳。
酬劳是什么?
一块火陨玄铁。
“爹,怎么办?”
那年轻人脸色惨白,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刚才他真的感觉自己要死了。
这种事谁经历了都不能保持镇定,何况是一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
“枫儿,通告江湖,一月后,由你担任藏剑山庄新任庄主!”
“啊?爹,我当庄主,这怎么可以?我不行的。”
叶枫愣住了,完全搞不明包叶秋为何这时候说这事。
“枫儿,你必须行!”
见识了楚默的恐怖剑法,叶秋对此次华山论剑已不抱生的希望。
叶秋毫不怀疑在楚默那恐怖的一剑下,没有人能活命,就算是谢晓峰都不行。
但却有不敢不去,所以只能提前交代后事。
藏剑山庄换庄主的事在江湖上并未掀起丝毫波澜。
只因华山论剑之期将近。
这三年来,华山论剑一直在发酵,上至朝堂,下至三山五岳,没有人不知道华山论剑之事。
......
邙山之巅,风雪呼啸着,整个山顶披上了一层银装。
山顶处,一个茅草屋坐落在这儿,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坐在茅屋外的雪地里。
他的腿上放着一把剑,一把锋利的宝剑。
那布满皱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剑,脸上满是缅怀。
这个人浑身充满了灰败之气,仿佛已命不久矣,但他的一双眼睛却极亮。
这个人就是燕十三,三年前来到这儿后,就一直在领悟夺命十五剑。
“师傅,该吃饭了。”
这时,一个年轻人从山下走了上来,手里提着一个菜篮子。
这年轻人就是红旗镖局少主铁开诚。
“你不必叫我师父,我只是教了你剑法而已,你已用酒菜偿还了。”
燕十三的声音很冷,声音满是灰败。
“但你还是我师父。”
铁开诚也不在意,将酒菜熟练地摆了出来,就在风雪中。
燕十三并未动饭菜,反而看向铁开诚:“今日是几月几日?”
“今天是十二月初八。”
“很好。”
“师傅,你要去参加华山论剑?”
铁开诚自然清楚燕十三问的是什么,毕竟燕十三教了他三年。
“不错,剑魔在那儿,谢晓峰也会去,我燕十三又岂能不去?”
燕十三望着西方,眼中却是战意,这一刻他身上的灰败之气更重。
“师傅,那我要不要去参见华山论剑。”
铁开诚从怀中掏出了玄铁剑令,看向燕十三。
“既然你能接到他的玄铁剑令,那就有资格上华山。”
说完,燕十三已经开始吃饭。
“师傅,今日你不喝酒?”
铁开诚见燕十三并未动酒壶。
“我马上就会喝到稀世佳酿,又岂会再多看它一眼?”
......
杏花村外,来了一个男子,这男子穿着一身朴素干净的粗布衣,眼神深邃,步伐轻缓稳重的走进“杏花村”酒肆。
谢掌柜看到这男子,手上的动作止住了。
“三少爷,你回来了?”
这人赫然是三年未见的神剑谢晓峰。
当然,他现在仅仅只是叫谢晓峰了,并不是神剑山庄的谢晓峰。
“我回来了,送我过河吧。”
二人渡过绿水湖后,谢晓峰就迈步上了翠云峰。
谢王孙和老伴坐在厅堂,望着外面的雪景。
“三年了,你说阿吉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谢王孙的老伴脸上的皱纹更多了,衰老疲倦的眼睛中已布满了一层水雾。
“放心吧,不会太久了,阿吉很快就会回来。”
谢王孙望着门外随风飘扬的雪花,眼神却很坚定,语气也很肯定。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走进了庭院中。
“阿吉,我的孩子!”
那老妇人大声的叫了一声,已经从椅子上站起,向男子跑去。
“娘!”
谢晓峰将老妇人扶回椅子上,一番安慰后,老妇人才沉沉睡去。
“爹,我...”
这时,谢晓峰才看向仿佛老了十岁的谢王孙,脸上露出一丝愧疚和歉意。
“孩子,回来就好,爹一直都相信,你终有一天会回来的。”
谢王孙脸上露出一丝慈祥,摸着谢晓峰的头。
他很高兴,因为他看到他的儿子终于走出来了。
谢晓峰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可我...”
“无需多说,爹明白。”
知子莫若父,谢晓峰想说什么,谢王孙都知道。
他带着谢晓峰来到祠堂,祠堂上供奉的是那把代表谢晓峰荣耀的剑。
“孩子,去吧,拿着这把剑,去追寻你的剑道吧...”
谢晓峰看着谢王孙那满是鼓励的眼神,拿起那柄剑,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怕一回头,就再也走不动了。
“孩子,你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已不是神剑山庄的谢晓峰,你只是谢王孙的儿子,一个追寻剑道的剑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