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作家真辛苦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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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玛丽踏出长廊, 还不忘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墙壁的另外一头也有着同样的机关,这是一扇双向门。

把她丢在长廊里, 深陷幻觉的玛丽·班纳特是不可能一个人走出来的。这也就意味着布莱克伍德派人把她丢在那里是在等她发疯。

“先生,”玛丽突然开口, “长廊里都有什么?”

“你看到的是什么?”福尔摩斯不答反问。

玛丽打了个寒战。她实在是不敢回想刚刚眼前的画面。好在侦探也并不是真的在等待玛丽的答案:“一些宗教纹饰和圣训,还有光照会的图腾。”

那怪不得, 玛丽大概懂了。

这可能是召唤布莱克伍德口中“阿撒托斯”的程序之一吧。那么玛丽看到的那些画面,不知道是否与长廊中绘制的文字和画面存在着关系。

想到这儿她的心情仍然非常沉重。

或许是因为被关了一天一夜却只吃了点水果,或许是因为精神污染之后的后遗症,也可能二者皆有。总之玛丽的神智恢复清明后, 她并没有感觉到多么轻松,相反,玛丽觉得自己的脑袋隐隐作痛不说, 浑身上下也疼的要命。

“请再坚持一下, ”福尔摩斯看出了她的状态不好, “我们必须走出这里,玛丽……小姐。”

“我知道。”

玛丽沉重地点了点头。

她强打起精神,跟上福尔摩斯的步伐。

两个人穿过狭窄的过道后, 终于迎来了一道厚重的木门。

福尔摩斯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道门缝, 朝着内部瞅了瞅:“请稍等。”

玛丽:“嗯?”

她还没反应过来, 福尔摩斯猛然伸手,从木门之后抓出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看守,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这把玛丽吓了一跳, 她手忙脚乱地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制造出任何声音惊扰其他看守。

福尔摩斯干脆利落地勒晕了看守之后,才对着玛丽招招手。

两个人压低重心,走进了木门。

又是一个双层大——不,不止是双层。

玛丽向上看去,惊讶地发现这似乎是个高层建筑的地下部分。透过旋转的走廊她能看到属于地面的天花板。无数庄严的石柱沿着他们所在的环形回廊直接连通地面。最底层是个偌大的空地,玛丽和福尔摩斯躲在了石柱之后,谨慎地观察下面的情况。

布莱克伍德站在当中反复踱步,他的身边还有早就确认身份的几名光照会成员。

在大厅中央假设的是一个石台。

那几乎与囚牢之中的实验台如出一辙,玛丽一个激灵,立刻明白了石台的用处——如果不是福尔摩斯先生来得及时,估计过一会儿她就要躺在上面了。

“咱们怎么下去?”玛丽压低声音问道。

“嘘。”

福尔摩斯在自己的薄唇前立起手指。他的目光瞥向了回廊的另外一侧。

又来了一个看守。

玛丽觉得自己在这儿实在是有些碍事,她转头看了一眼开着的木门:“我先去门外躲着?”

福尔摩斯点头:“最好不过,在我喊你之前,你千万不要冒头。”

当然了,玛丽也不是傻瓜。

她小心翼翼地折返回木门之外,还险些被福尔摩斯勒晕的第一个看守绊倒在地上。玛丽一个踉跄,稳住身形,而后注意到了看守脸上的面具。

之前因为情绪紧张,玛丽压根没注意过看守们的面具上究竟刻着的是什么,以及……面具下的到底是不是人?

玛丽畏惧地咽了咽唾沫,而后蹲下身,摘下了看守的面具。

谢天谢地,下面是个人。

不仅是个人,还是个看起来干干净净、身份不低的年轻人。玛丽把面具拿到手上看了看,上面绘制的纹饰很是复杂,仿佛雕刻家在绘制时也用了魔鬼脚跟的药物一样,其中内容感觉和玛丽的幻觉差不多。

就在她研究面具的时候,福尔摩斯已经搞定了二层回廊上的全部看守。他走回木门前:“已经——你在做什么?”

玛丽把面具扣到了自己的脸上,她抬起头:“我想我找到混进仪式的办法了。”

福尔摩斯勾起嘴角。

两个人迅速换上了看守的长袍,扣上纹饰怪异的面具。之前的玛丽还觉得这面具包的太严实,以至于她无法确定默不作声的看守到底是不是人类。而现在看来,包的严实也有好处。

他们两个就这么直接走下回廊,悄无声息地躲在了角落之中,和大部分守卫一样站在阴影下。布莱克伍德依然在来回踱步,离得那么近,玛丽才注意到他并非沉思,而是有些焦虑。

一名同样穿着黑袍的男人走了过来,站在玛丽的角度刚好能看清他帽檐下的脸,是诺兰法官。

他在布莱克伍德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后者当即流露出了愤怒的神情。

“什么?!”

布莱克伍德大发雷霆,他一把拽住了诺兰法官的衣襟:“人已经在长廊里了,你说她不见了?!”

玛丽:“……”

诺兰法官很是尴尬:“她不可能,不可能自己离开的!”

布莱克伍德神情严峻,他思索片刻,立刻反应过来了关键所在:“是福尔摩斯,他和他的人肯定进来了。快点,快去找——我亲自去。”

布莱克伍德朝着阴影中的看守伸出手:“拿我的枪来!”

福尔摩斯迈开了步子。

玛丽:??

她眼睁睁地看着穿着黑袍的歇洛克·福尔摩斯径直走向大厅中央石台附近的布莱克伍德。侦探微微含着肩膀,走路悄无声息,神形举止同看守们几乎一模一样。他走到布莱克伍德面前,低下头,从怀中拿出了一把手枪。

布莱克伍德抬手,在看清福尔摩斯手中的手枪时蓦然一顿。

——那根本不是他的枪!

而福尔摩斯的反应远比布莱克伍德更快,他先于后者一步,拿着枪托狠狠给了布莱克伍德一下:“华生!”

下一刻,枪声自大厅顶层蓦然炸开。

布莱克伍德反应迅速,在福尔摩斯呼喊同伴时便做出反应。他一个闪身躲开了华生的枪击,与侦探缠斗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阴影中无数和福尔摩斯戴着同样面具的看守一拥而上。

站在楼上的华生:“……”

这他哪儿敢再次开枪啊!看到十几名穿戴相同的人厮打于一处,医生很是崩溃:“福尔摩斯!你在哪儿?!”

“盯紧布莱克伍德!”

是雷斯垂德探长!

听到探长的声音,玛丽双眼一亮。探长在,就证明警察也跟着到来了。玛丽当机立断,她同样迈开步子,趁乱狠狠地撞了布莱克伍德一下。

身形交错,布莱克伍德几乎是立刻认出了矮小的“看守”是由玛丽装扮的,但为时晚。她在把布莱克伍德撞回人群当中的同时,自己也混进了厮打成一团的人群里。

这个时候,福尔摩斯才终于被看守们掀开了面具。

看到福尔摩斯的脸后,雷斯垂德开口:“直接射击!”

福尔摩斯:“等等,玛丽小姐还在其中!”

雷斯垂德:“什——算了,抓住光照会成员!”

总有几个光照会成员是不戴面具的,而这几个人则成了众矢之的。警察们一拥而上,当场就把诺兰法官按在了地上。

玛丽带着面具混水摸鱼,还绊倒了不少人。但时间一长,很快立场不同于其他看守的玛丽就被分辨出来。

一名看守直接抓住了玛丽的衣襟,掏出了刀子。

她心一紧,手忙脚乱地想要从黑袍中拿出配枪。但在这么近的距离,这么紧张的时间之下根本来不及。

玛丽眼睁睁地看着闪烁着冷光的刀子朝着自己袭来。她紧张地闭上眼睛——

痛感却迟迟没有到来。

“用枪的第一个要点,玛丽。”

一道温柔且熟悉的声线从她的头顶传来。

“就是要在敌人离你三十步之前拿出武器。”

脸上的面具被直接掀开,艾琳·艾德勒女士姣好的面孔落入视线范围之内。她放下手中的……台灯,瞥了一眼被砸晕的看守,迅速拉着玛丽退离了战场。

“你,你怎么来了,”玛丽瞪大眼睛,“这里太危险了?”

“至少比你一个连枪都不会用的女士直面敌人安全。”

艾琳一笑,见玛丽露出了心虚的神情,才继续解释道:“我看到摩斯坦小姐火急火燎地离开了,觉得一定有事,就跟了过来,你的枪呢?“

玛丽这才意识到她们可不是在闲暇的下午茶时光。

她从裙摆之下拿出了配枪,看到她不甚熟练的举枪姿势,艾琳又笑一声。

“我来教你。”

艾琳·艾德勒绕到了玛丽的身后,她拍了拍玛丽的脊背,让玛丽挺起脊梁,然后自背后握住了她的手。

“手肘自然一点,左手托在右手一侧,对,就是这样,”艾琳说着掰了掰玛丽的肩膀,“放松,舒展开肩膀,你做的很好。现在,该瞄准了。”

“瞄准?”

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玛丽又忍不住紧张起来:“瞄准什么?”

艾琳:“你是来干什么的?”

玛丽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把枪口对准了大厅之中的布莱克伍德。邪教头子依然同福尔摩斯先生缠斗在一起,一时间难分上下。这叫玛丽顿时犯了难——就她的水平,万一误伤了福尔摩斯怎么办?

“我,”玛丽有些犹豫,“我不行!”

“你没得选,玛丽。”

艾琳果断地斩断了玛丽退缩的想法:“要么成功,要么失败,开枪就像是人生一样你只有这两个选择。”

“我……”

“别担心,”知道她畏惧,艾琳柔声安慰道,“我来帮你。”

她轻轻抬了抬玛丽的手背,帮她调整好方向:“子弹上膛,对,你做的很好,接下来只要扣下扳机就可以了。”

不远处福尔摩斯一拳打在布莱克伍德侧颈,后者一个踉跄,两个人终于拉开了距离。

艾琳眼疾手快,一把扳住玛丽的手背,迫使她对准了布莱克伍德:“就是现在,玛丽!”

玛丽闭上眼睛,直接扣下了扳机。

一声枪响划过无比混乱的场面。玛丽被手枪的后坐力震得一退,子弹偏离了预计路径,击中了布莱克伍德的前臂。

子弹的力道带着他失去了重心,摔倒的同时也脱离了人群。直至此时,布莱克伍德才意识到不能再同警察和福尔摩斯纠缠下去了。几名看守把他扶起来,布莱克伍德阴沉沉地看了福尔摩斯一眼:“走。”

玛丽的右手震得发麻,她丢掉手枪,要不是艾琳扶着她,她一定会再次跌倒在地面上。

“你做的很好,”艾琳鼓励道,“玛丽,你不能倒下!”

可是玛丽真的撑不住了。

不曾进食、走出幻觉,再加上长时间的高度紧张,等到苏格兰场的警探把没来得及逃走的余党统统抓起来后,玛丽终于松懈下来紧绷的神经。

她眼前一黑,瘫痪在艾琳的身上。

“玛丽?玛丽!”

饶是艾琳也禁不住慌了:“福——华生医生!请来看看玛丽!”

这个时候喊福尔摩斯也没什么用。当然在听到呼喊之后,福尔摩斯和华生两个人都急忙走了过来,不止是他们,连雷斯垂德探长和之前协助玛丽追查赛克斯的几名青年警员也走向前,无比紧张地问:“玛丽小姐怎么了?”

华生蹲下身,指挥着艾琳将玛丽放平,托起了她的后脑,检查了她的眼睛和呼吸后,转身挥了挥手:“你们退开一点,给她一些呼吸的空间。”

说完他伸手在玛丽的眼前晃了晃:“玛丽小姐,你能听到我说话,对吧?”

玛丽勉强点了点头。

还好,没晕厥就好。华生长舒口气:“谢天谢地,幸好我早有准备。”

早在玛丽和道森都没从布莱克伍德府上及其附近归来时,华生就猜测这次的行动会有伤员——而且鉴于他们之前一直在追查魔鬼脚跟相关的线索,他们离开贝克街前福尔摩斯还特地叮嘱了携带精神药物。

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

华生拿出了嗅盐,打开瓶子后往玛丽鼻翼附近一放。氨气强烈的味道呛得她猛然回神。趁着这个机会,华生又拿出了巴掌大小的酒瓶:“杜松子酒,喝下去。”

在艾琳的帮助下,华生喂了玛丽两口烈酒,等到她脸色看上去好一点后,医生转头看向雷斯垂德:“如果不介意,探长,我们得先把玛丽小姐转移到干净明亮的环境中。”

“你们尽管去,”雷斯垂德探长认真地说,“打扫现场的事情交给我们。”

“威克姆。”

玛丽一听这句话,挣扎着坐起来:“威克姆还在祭坛里!你们快去,我怕他……”

雷斯垂德一凛,立刻招呼人转身直奔地下祭坛。

剩下的事情交给苏格兰场后,玛丽被艾琳和华生扶到了地面。走出庄严的室内之后她才发现他们竟然在布莱克伍德府附近的教堂地下。

也就是说,以布莱克伍德伦敦住宅为中心,整个街区的地下都已经被光照会改造过了。

玛丽简直不敢想,光照会成员到底还在不见光芒的另外一个伦敦中具体做了什么。

她很累,累的要死。福尔摩斯招呼地面上的爱尔兰工人离开街区,还不忘记叮嘱他们最近不要回聚集区居住,以防布莱克伍德反扑报复。

艾琳带着玛丽回到了塞彭泰恩大街。她第一时间吩咐自己的女仆将玛丽的两位的妹妹请到了自己家,而此时摩斯坦也匆忙返回。

红发的爱尔兰姑娘在看到躺在床铺上狼狈不堪的玛丽时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她险些尖叫出声,“福尔摩斯没保护好你?道森呢?这么多人竟然也没保护好你!”

道森……

玛丽闭上了眼睛。

道森最后的呼喊仍然在她的耳畔回荡着,玛丽并没有看到他死去的模样,在他逐步陷入癫狂的时候她就不忍地撇开了目光。她没看见尸体,但玛丽看到了实验台上的新鲜血迹。

大片血迹几乎在地面积成了水洼,这样的出血量,不可能有人活下来的。

直到临死前,在精神陷入崩溃,在神智彻底消失之前,道森满脑子想的仍然是安慰玛丽,让她放心下来,因为福尔摩斯先生会来救他的。

可是福尔摩斯也不是神明,玛丽回来了,道森没有。

昔日初见时热血上头不爱思考的爱尔兰青年为自己而死,她甚至不是他的亲人不是他的挚友。道森总是惦记着亨利·戴克的家人,那么他那么年轻,他也有自己的家人啊。

一个工人的死并不会影响到玛丽的生活,但却毁灭了一个家庭的希望。

意识到这点玛丽心如刀割。

她眨了眨眼,泪水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对不起,”玛丽哽咽道,“对不起,摩斯坦,道森他……”

“……”

即便玛丽没说出口,爱尔兰姑娘也明白了一切。

那一刻摩斯坦小姐的面孔近乎苍白,她向后退了半步,而后立刻反应了过来。

摩斯坦急忙握住了玛丽的手。

“不是你的错,”她的嗓音也有着哽咽的意味,玛丽清晰地看到摩斯坦小姐的眼眶红了,但爱尔兰姑娘的神情及其坚定,她紧紧握着玛丽的手,“福尔摩斯一早就说过可能会遭遇的危险,没有人强迫道森去冒险。如果他遭遇了意外,也一定是他大意之后……”

她几乎说不下去了。

但摩斯坦小姐深深地吸了口气后,还是忍住了泪水,再次强调道:“不是你的错,玛丽。如果不是你只身冒险协助福尔摩斯追查线索,白教堂区死亡的人可能会更多。你是拯救者,玛丽,有人员伤亡决计同你无关。”

“但他还是死了。”

玛丽近乎悲痛。

她不是不能接受死亡,自从来到伦敦后亲眼见到数名死者的尸体都没有引起玛丽如此大的反应。然而见到死者,和亲眼看到一名赤诚的青年因为自己死亡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不要再想了。”

摩斯坦同样痛苦至极,她强忍着眼泪站起来,看向艾琳:“华生医生在哪儿?玛丽的身体如何?”

“我在。”

华生脱下了脏掉的外套,他的神情沉重:“比起治疗,玛丽小姐现在更需要的是食物和营养。但也不能吃太多东西。”

“我去吩咐厨房准备吃食,”摩斯坦小姐飞速擦了一下眼角,“蜂蜜牛奶和水果可以吗?”

艾琳补充道:“让厨娘炖个汤。”

摩斯坦小姐:“请你和女仆帮玛丽换下衣服擦拭身体。凯瑟琳和莉迪亚怎么样了?”

艾琳温柔的表情中浮现出几分不忍的神色:“交给我,放心吧,摩斯坦小姐。我想你们都需要好好休息。特别是玛丽。”

可是玛丽根本无法休息。

她好累,离开了危机环境,肾上腺素褪去后玛丽的身体有如千斤那么沉重。可是当吃了些东西,盥洗完毕后,她躺在床上却始终不敢阂上眼睛。

在黑暗中阂上眼睛,仿佛道森的哀鸣还在耳边,仿佛那些难以名状的画面仍在眼前。玛丽就这么断断续续地睡睡醒醒,在无数个噩梦之间反复挣扎,几度惊醒又控制不住睡去,直至深夜。

最后一次惊醒时,玛丽听到了小提琴声。

月光透过窗子洒进室内,仓皇睁眼的玛丽吓出了一身冷汗。直至看到明亮的月色时她才分辨出现实和梦境的区别。紧接着她的注意力就被门外悠扬的小提琴曲吸引住了。

悠扬的音色眷恋缠绵,每一个节拍中都凝聚着含蓄的爱意和无尽的温柔,流畅的乐曲中饱含着明亮的情感和浪漫的依存。小提琴很好的吸引住了玛丽的注意力,她还是晕晕沉沉的,一时间分辨不出这是哪一首古典乐章,只是觉得特别、特别的熟悉。

但小提琴演奏的乐章驱散了玛丽的恐惧。

她想了想,还是拖着劳累的身躯坐了起来。

穿着一袭白色睡裙的玛丽双脚落地,冰冷的地板让她打了个寒战,但她还是拿起了蜡烛,悄声无息地走出了房间。

确实有人在客厅拉小提琴。

月光之下瘦削的身影仍然一袭贴身的黑色大衣,拉着小提琴的影子在明亮的光芒下拉长,映衬着他比往日更显修长。

他双目微微阖着,在温柔的乐谱和清明的月色之下他冷峻的面孔竟然变得出奇温柔。

小提琴一直没有停下。

他没抬头,但玛丽知道他一定察觉到了自己。

小提琴清澈的音色犹如迷雾中的明灯般驱散了玛丽心中难以忍受的痛苦和恐惧,噩梦和劳累为乐曲轻易击败,不再值得一提。她的心情平静下来,恍然间玛丽意识到这不是他一时起意要在艾琳的家中演奏。歇洛克·福尔摩斯在回答她的问题——玛丽问,他在幻觉中听到的究竟是什么曲子。

是勃拉姆斯的g大调第一小提琴奏鸣曲。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两个姑娘猜对惹!!!!谁猜对了来评论区炫耀一下,手动二哈。你姜花对古典乐也只是了解个皮毛,只知道勃拉姆斯给克拉拉写的音乐那可真是太多了,选了这首只是因为老福他小提琴很厉害2333。

关于勃拉姆斯的爱情故事,大家感兴趣可以百度一下勃拉姆斯和克拉拉,如上一段所说,老福拉的第一奏鸣曲只是他写给克拉拉的其中一首,所以……之前有姑娘问老福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对玛丽的感情的,就是在通感状态中,玛丽与他的皮肤接触,他耳畔响起的音乐是第一奏鸣曲的时候。

今天姜花回家,这章高铁上写的手机发文不方便复制感谢名单,霸王票和营养液明天一起感谢,爱大家,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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