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家从酒肆出来，回到大督寺，皇甫馨对柳曦说，我帮你洗澡吧。

说实在的，柳曦打心底来说，是巴不得，可他总觉得哪里不舒服，这不是说，被脱光了不好意思，这皇甫馨帮他洗澡，纯粹是把他当灵兽看。

因此，他拒绝，自己去洗。

等他洗好澡，皇甫馨坐在镜子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大四喜没事干，依然在床上造反，咬被子，咬枕头，见什么咬什么。

对于大四喜的嚣张，皇甫馨如今已经没脾气跟它较劲，它爱干啥就干啥，只要她的白牙能陪着她就行。

柳曦忍无可忍，揪着大四喜的尾巴，将它丢了出门，让它去骚扰小绮，小绮才是它的保姆，只有小绮才有那样的耐心跟它玩耍。

房间安静下来，皇甫馨的头发也擦好了，柳曦问：“我一直想问，虎妖想把你当妖奴，这妖奴是怎么回事？”

一说这事，皇甫馨就恨得牙痒痒，道：“我身上有九条仙脉，一旦成了虎妖的妖奴，我就会变成半妖半人的怪物，我的仙脉就会变成妖脉，那样，内丹就会变成妖丹，我修炼出来的妖丹，就会被虎妖所用，增加他的妖修，明白了吗？”

柳曦点点头。

“不要说虎妖了，来吧，白牙，今晚，抱着我睡觉。”

“你不练功？”

“不，不想。”

和平日有点不同，皇甫馨是整个人，连着脚丫都想往柳曦的怀里缩。

柳曦知道，虎妖在风满楼客栈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是很大的，柳曦也看得出，皇甫馨在自我调整，对于在风满楼发生的事情，在墨少等人面前，她一句话就带过去：又被虎妖蹂躏一回。

就这样，说的很特别轻松。

但她需要一个人来帮她疗伤，柳曦看得很明白。虎妖用匕首撬开她的牙齿的时候，伤到了嘴唇，在口腔里边，出了一点血，皇甫馨没声张，她只在柳曦的面前说：白牙，疼。

墨少看出了些许的端倪，却被皇甫馨踢到一边。

睡到半夜，皇甫馨忽然惊醒，嘴里不要不要的惊叫。

“梦见什么了？”

“没什么，虎妖，我梦见虎妖往我嘴里塞虫子....'

皇甫馨额头上都是汗，柳曦拿来毛巾，给她擦擦汗。

擦完汗，皇甫馨到头又睡。

中途，她又惊醒，再次惊醒，她睡不著了，拉着柳曦，趁着月色，上了北城墙，她说，要柳曦陪着她看月亮。

尽管今晚的月亮只是一条月牙儿，皇甫馨想干什么，柳曦照做就是。

皇甫馨坐在城垛上，很久不说话，这会不会对她的修为造成影响？柳曦现在说话虽然流利了不少，但要做人的思想工作，还不行，那太费口舌，陪着她，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就是最好的宽慰。

最后，皇甫馨说：“白牙，我梦见你变成了一个人，长得很英俊，就是不怎么说话，哑巴。”

柳曦笑道：“梦是反的。”

一队士兵从两人身边走过，领头的小队长说：“白大侠，你跟你的主人不睡觉，聊什么呢？”

“我们聊得，你不懂。”

年轻的小队长对于皇甫馨的话，不是那么赞同，但他只是笑笑，带着士兵沿着城墙巡过去。

这句内涵话，柳曦倒是听得有些明白。

东方的鱼肚白出来的时候，皇甫馨双手扶着城墙，望着东边的天空，静静的，像个一尘不染的女神，柳曦看痴了，安静的皇甫馨，不可亵渎。

大四喜闻着两个人的味儿从城墙下跑上来，亲昵地也他们打招呼。

“四喜，大四喜，来，我抱抱，抱抱....”

皇甫馨像是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儿，抱着大四喜笑嘻嘻的玩耍。

大四喜长得真很猛，隔个两三天就是一个样，现在的大四喜，和一条成年大狼狗差不多大。

今天，皇甫馨和柳曦去了仙院，找到莫道，他是仙院专门炼制兵器，机械，攻击法宝等等的祖师。

莫道，柳曦想起了渡劫失败，被雷电轰成焦炭的莫言愁，都姓莫，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关联，皇甫馨说，没错，他们是师兄弟，是仙院祖师级中的祖师。

乾坤殿，是莫道祖师的修炼地，也是他炼器之地，距离鹰殿约七里地。

乾坤殿气势蛮横，里边楼层复杂，有弟子十人，那都是莫道祖师的徒弟，好几代弟子都在乾坤殿修炼。

皇甫馨和柳曦找到莫道的时候，莫道祖师提着一桶水，手拿着木勺，正在乾坤殿门口的花园里浇花。

莫道祖师是个爱花的人，乾坤殿的门是铁门铸造，外墙是用花岗岩垒成，威严之中，不免让人觉得冰冷，这祖师在门口种植那么多花草，让乾坤殿的整体格调就变得协调了许多。

柳曦不明白，这乾坤殿为什么比其他的宫殿要结实那么多。

皇甫馨就说，莫道祖师经常捣鼓些厉害的法宝，墙壁当然得结实，要不然，很容易被炸塌的。

柳曦咂舌，这里不会是兵工厂吧。

“莫道祖师好。”

莫道祖师，和莫言愁祖师一样，头发眉毛胡子都是银白的，但脸上的皮肤还是很红润，皱纹不多，像是经常吃海鲜，营养很好的样子。

他给柳曦的第一印象，严肃，随和，神秘的一个人。

说他严肃，那是柳曦感觉莫道做事一丝不苟，看看他栽的花就知道，叶子，树苗，花瓣打理的整整齐齐，地面，不见一片枯叶，一根杂草。

说他随和，那是他给人一种很自然的亲近感，让人不会生戒备之心。

至于神秘，柳曦总感觉，这个祖师身上有种极为独特的气质，他说不出来，就比如，严谨的学者一出来，你就会想到他是不是老师，还是教授，做官的迈着八字步，打着官腔，你就会想，这厮究竟当多大的官。

“皇甫馨，几日不见，又更漂亮了。”

莫道祖师放下水桶，直起腰，笑道。

祖师的身材很高大，脊背非常的挺直，宽厚的双肩看上去可以轻松的扛起千斤重担。

“谢谢祖师，白牙，来，跟祖师打个招呼。”

“祖师好。”

柳曦很尊敬的叫道。

“好，好，好，白牙，你的名字在仙院可是人尽皆知，你们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皇甫馨：“莫道祖师，是院长让我们来找你的....”

莫道祖师听了皇甫馨的话，笑道：“这么说，那只搞破坏的老虎是让人很讨厌的，你们想要攻击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