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长明叹道:“大元帅,你的手段无疑很高明,放在任何时候,我都绝不是你的对手。可你不该太心急。”
明天笑道:“我心急了么?”
吕长明道:“你为了尽快夺取皇位,故意挑起了金叶国和群芳国的战争。你想凭着这一战,将你的威望升到极点,好顺理成章取代皇帝。”
吕长明啧啧道:“三天便全歼金叶国的军队,这样的战绩,古往今来恐怕要数大元帅第一了。”
明天仰天大笑,忽然面色一冷,站起身来,鼓掌道:“你的推理的确无懈可击,若非确定你是天青的儿子,我几乎都快以为,你是这些事的亲历者。可至关重要的一点,你却始终没想起来。”
“我忘了什么?”
“你忘了这里是九间宫,是千星城!”明天哈哈笑道,“整个千星城,都已被我的部队接管,你就算有三头六臂,又能奈我何呢?”
吕长明不惊反笑,大笑道:“大元帅,我说过你太心急了。叫你的手下,出去好好看看。”
明天一愣,匆忙唤了两个士兵出去查探。不一会儿,士兵回来报告道:“大元帅,不好了!外面来了几百名飞玄派的弟子,九间宫已被他们包围了。”
吕长明笑道:“千星城在谁的手里我管不着,我只要将大元帅拿下,剩下那些喽,就会不攻自破。是吧?大元帅。”
明天冷笑道:“修真界向来不干涉凡人界之事,莫非你要挑战此禁忌?”
吕长明故作惊讶道:“原来还有此规定?我想请问大元帅,我何时干预凡人界了?”
明天道:“此时,此地。”
吕长明抬起头,左看右看,几乎要将脖子给转了一圈,才问道:“我眼前只有一个筑基期的修真者,哪来的凡人。”
“你!”明天一怒而起。
“大元帅又心急了。”
吕长明哈哈笑道:“如果大元帅不是如此心急,我还逮不到你的把柄。”
明天疑惑道:“我的把柄?”
吕长明叹道:“你有句话很对,我对你的一切推论,都建立在‘无凭无据’的基础上。说句不好听的,哪怕大元帅你亲口承认了,依旧无法以此来定你的罪。因为我的手上,没有哪怕任何一件的证据。”
“那又如何?”
“我虽明白了大元帅的心思,也知道了大元帅的斑斑劣迹,可只要大元帅矢口否认,结果就是我被驱逐出群芳国,而大元帅的帅位更加稳固。”
明天的脸色,终于变了。
吕长明叹道:“可因为大元帅太心急了,等不及要把皇帝踹下帝位,提前发动了兵变,让我给逮了个正着。”
明天苦笑道:“我何尝不想多等些时日,准备更充分一些?可皇帝他等不及了,我为何要杀凌飞?因为凌飞已经掌握了我谋反的证据。今夜我不振臂高呼,明日就等着头悬东门。”
吕长明摇了摇头:“天意人心,大元帅终究是无缘问鼎了。”
“是么?”
明天面色一冷,忽然站起身来,一步跨到吕长明身前:“把你杀了,我的路就会重新变得平坦。”
一瞬之间,明天的气势发生了变化。本来只有筑基期修为的明天,只一个眨眼的功夫,修为竟暴涨到了出窍期。
“生息牌?”吕长明脱口而出。
明天问道:“你还要和我比试么?”
吕长明摇头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不用比了。”
明天深吸了一口气,悠悠叹道:“只要你今夜不踏出九间宫,我不杀你。”
吕长明呆呆得看着明天,直到他已走到了门口,吕长明才道:“但有人想和你比试比试。”
“明天留步!在下不才,想讨教一番。”
花长师一跃而起,飞身压近,一把扯住明天的后衣领。
明天惊道:“花道友,你……”
花长师痛心疾首道:“明天,枉我对你一片真心,拿你当同道挚友。没想到,你真的……”
明天也不回头,只是苦笑道:“我早该想到,除了你和昴星真人,谁还能调动如此多的飞玄弟子?”
花长师怒喝一声,厉声道:“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要和我决一死斗?”
明天叹道:“非要如此么?”
花长师道:“你要谋权篡位,我管不着。可你不该杀了吕天青,更不该任人玷辱他的名声。”
“原来你是为了他?”
“不止是他,还有我的姑姑。明天,你真能忍心。”
花长师的喉咙早已哽咽,他不再说话,反手取出一片六角的梅花花瓣,轻轻一吹,花瓣便朝明天的后颈处打去。
眼看花瓣就要打中明天,可明天的身影忽然扭曲起来,就仿佛水中的波纹。花瓣无遮无拦穿过了明天的躯体,本该倒下的明天,却出现在了花长师的身后。
而刚才那个扭曲的身影,忽然“波”一声消失不见。
一招不成,花长师抓起掌门玉笔,一笔向明天戳去。掌门玉笔不但能朱批公文,更是飞玄派的第一兵器。
明天自然深知玉笔的厉害,不敢硬接,忙向后一腿,双手摊开。只见明天的手掌里,飞出一根木条。
此木条长约三十厘米,仅二指宽。吕长明横竖瞧来,只觉木条仿佛是古时候的竹简上,剥落下来的一条。
而且竹简上还写着字,从上而下,错落有致。
这根木条也不知什么来历,竟硬生生将飞舞中的玉笔,给逼停了。木条和玉笔撞击在一起,九间宫内顿时金光大现,一团五彩斑斓的仙气,疯狂向四周逸散。
只一个呼吸的功夫,九间宫就已被两人拆了一半。
吕长明愈发觉得奇怪,定睛朝明天的木条看去。木条上的字数,约莫有三四十个,吕长明只能隐约瞧清楚几个字。
“取血万桶,灵十万,生气二十万……”
吕长明隐隐觉得,这句话好似熟悉得很,可脑子一空,又想不起来。
“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时间可不等他沉思。
明天的木条光芒愈盛,早已将花长师玉笔的光辉,给完全盖住。花长师的额头上,竟冒着涔涔冷汗。
但花长师的表情异常镇定,好似他早已胜券在握。
忽然,明天收回了木条,一口血扬长喷出。
花长师的玉笔,已点了明天的胸口上。
吕长明一惊,恍然大悟,连声喊道:“花道友手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