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还要从大元帅的身世讲起。”

吕长明微笑道：“金叶国和群芳国时代为仇，两国之内，有无数对方的间谍。”

明天道：“这便是你要说的故事么？”

“大元帅不要心急嘛。一百多年前，在金叶国与群芳国大战爆发之前，金叶国有一男一女两个，潜伏在群芳国的间谍。或许他们是上下司，或许他们是同事，反正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战友。而这两个间谍，在潜伏到群芳国之后，忽然暗生情愫，最终诞下了一名男婴。”

“金叶国的间谍，在群芳国产子的不少，这也是间谍的策略之一。”

“可这两名间谍不同，”吕长明摇头道，“他们早已厌倦了两国的征战，他们只想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可他们知道，他们的身份决定了，他们这辈子都在劫难逃。所以在诞下麟子之后，他们将孩子放在了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内。”

“你在影射元帅村么？”

“大元帅何必激动呢？”吕长明笑道，“我说了是元帅村么？”

明天举着酒杯，缓缓走下了玉阶，走到了吕长明的身前。

吕长明微笑道：“那名孩童自小顽劣，从小厄运缠身。在他初中时，一场瘟疫席卷了全村，孩童的养父母接连去世。他终于忍受不了村里人的白眼，决定出去闯荡一番。”

明天道：“继续说。”

“他一出村庄，就如同龙跃于海，人生轨迹开始飞跃。当时正值金叶国和群芳国的争霸之战，他被抓了壮丁。”

“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在说我？”

“是与不是，大元帅莫非还不清楚？”

吕长明笑：“他天赋异禀，在军中大显神威的事情，想必就不用我再重复了吧？”

明天摇头道：“天下人皆知的事情，就不必再说了。”

吕长明道：“如果我说的都属实，就解决了一件困惑我许久的事。”

明天问道：“你也会有疑惑？”

吕长明苦笑道：“我的疑惑多了，可总没有人替我解答。金叶国和群芳国短暂停战期间，大元帅被当做交换条件，质押于金叶国，可有此事？”

“不错，可又能说明什么？”

“不能说明什么，但我一直很奇怪。”吕长明摇头道，“大元帅被质押在金叶国长达十年之久，期间吃尽了无数苦头不说。但期间群芳国曾单方面撕毁条约，一举攻破了金叶国首都。敢问大元帅，当时你在何处？”

“自然是关押在地牢之内。”

“他们为何不杀你？停战时不杀你尚且说得过去，但当时已重新开战，他们没理由不杀你。而且据我所知，后来大元帅掏出地牢后，更是成为了金叶国的噩梦。偌大的金叶国，自然不会像三岁孩童那般天真，那般傻愣，他们当时有十足的理由杀了你。”

“或许他们没有杀俘虏的习惯呢？”

“我当时也这么认为，可仍旧解释不通。但如果考虑到大元帅的身世，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所以说，你刚才说的那个‘他’，还是我咯？”

“呵呵……如果大元帅本就是间谍的后代，那么将大元帅培养成间谍的成本，比重新培养一个间谍，要低得多。更何况大元帅本已是群芳国军方的重要人物，这么大的一个便宜，他么怎能不捡？”

“这便是你的推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明天，行得端立得正，从未行过那等苟且之事！”

“敢问大元帅，吴月之死你又做何解释？”

明天忽然愣住了，他的喉咙发生哽咽的声音。吕长明可以明确地看见，明天的瞳孔里，透发着无限的悲凉。

吕长明叹道：“在击杀吴月的战役中，大元帅曾私自放水，让吴月全身通过了大元帅的防区。世人皆以此认为，大元帅便是金叶国的间谍。”

明天苦笑道：“你说得对，我本来就是间谍。可有谁能想到，一个间谍，竟能把持帝国的国政？”

吕长明摇头道：“大元帅真的是间谍么？”

“我难道不是么？”

“如果换做其他人，坐在和大元帅同等的位置上，或许会是间谍。可大元帅绝不会是。”

“承蒙你看得起我。”

“因为我只是看出了大元帅的心思，你私自放走吴月，并非因为你是间谍，而是……你爱上了吴月。”

“我……没有。”明天的反驳，显得异常无力。

吕长明冷笑道：“吴月崛起之时，你还在地牢里呆着呢。这期间，你自然有大把的机会，可以和吴月见面。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你回到群芳国，即便当不了大元帅，至少也能做上大将军的位置。有了这层关系，吴月自然要时刻前来和你商量。”

“够了！”

“还不够！”吕长明继续道，“就在这期间，你爱上了吴月。在之后和金叶国的战争中，输赢皆是你事先和吴月商量好的。本来按照你们的计划，最终群芳国的军队，会被你们引进金叶国的帝都包围圈内，一一歼灭。”

明天已颓废地坐倒在了椅子上。

吕长明叹道：“可金叶国的君王，实在太不是东西。如果我所猜没错，他看上了吴月，他要强行将吴月收进后宫。”

明天苦笑道：“你猜错了。即便要狡兔死，走狗烹，也不会是那时候。金叶国的皇帝，是一个有大志的皇帝，可他的才能，并不能支撑他的大志。”

吕长明哦道：“所以金叶国在战争中一步步走向颓势，都是那个皇帝在瞎指挥咯？”

明天并没有答话。

吕长明却接着道：“可总有一件事，我没有猜错。关于吴月之死，世人有两种说法，一是你明天事先设计好的包围圈，二是突然的遭遇战。”

吕长明摇着头道：“第一明显不可能，吴月是何等人？至于第二嘛，其中有几个细节很令我在意。”

吕长明道：“你当时是副元帅，出来巡夜也就罢了。可吴月是金叶国的大元帅，她即便出来巡夜，也不会寻出军营，这是第一个疑点。”

“第二个疑点，你才失踪三四个小时，吕……我爹就坐不住了，赶紧加派人手出来找你。吴月可是金叶国的大元帅，她失踪了整整一天，却未见到一兵一卒出来寻她，这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第三个疑点，大元帅明显不会自甘堕落到，去做金叶国的间谍，那么吴月全身从你的防区通过，似乎有点说不太过去。”

明天苦笑道：“你刚才不还说，我和吴月一起商量着战争的走向么？”

吕长明摇头道：“一起商量，不代表你就是间谍。或不定，你们两都同时‘叛国’了呢？倘若你真是间谍，当年在你被软禁在元帅村时，我爹就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明天冷笑道：“如果你的父亲，也参与了我的‘叛国行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