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长明问道:“倘若明天大元帅不是父母双亡,那大元帅的父母呢?总应该是死了,才会编造这等谎言。他的父母不死,传言里最多得个重病就够了。”
老头反问道:“谁说他的父母还活着?”
吕长明呐喊道:“他的父母还活着?那又怎会?”
老头又反问道:“谁说他的父母已经死了?”
吕长明彻底懵了:“那他的父母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老头却摇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明天从小就是孤儿,上哪儿知道他的生身父母是死是活?”
“孤儿……我懂了,想必明天大元帅是个弃婴?”
“你懂就好。想来也有一百多年了。我至今还记得,那是一个白雪皑皑的冬天,明家夫妇夜里刚刚睡下,就听到门外有一阵清脆的哭啼声。他们打开门一看,就发现一个婴儿**裸的被扔在门口。”
“那个婴儿就是明天大元帅?”
“明家夫妇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可就是怀不上。”老头点了点头,“如此天降的一个麟儿,两口子当然高兴坏了。这个孩子就是老两口的希望,所以他们给孩子取名,就叫做明天。”
“明天……希望……”
“明天小时候很懂事,自打他学会说话开始,就一直帮衬着两口子经营小吃店。你懂嘛,孩子的魅力,总归比大人更大。有了明天招呼客人,生意自然比以往更好。”
“所以明天大元帅,从小就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
“那倒不尽然。到了读书的年纪,明天去了学校之后,结识了一堆‘坏孩子’,染上了一身的臭毛病。就说他们隔壁家的黑妞,人虽然长得黑了一些,可模样着实俊俏,是十里八乡孩子们的梦中情人。”
“大爷,你刚才说了。明天大元帅他……去偷看黑妞洗澡。”
老头摇头叹道:“要光是偷看黑妞洗澡还就算了。明天的模样你应该瞧见过,更俊俏。”
吕长明点头道:“是的,明天大元帅……老是老了些,依然是个老帅哥。”
“依照明天的模样,黑妞虽然是乡花级别的美人,可始终配不上明天。说实在的,明天也从来看不上黑妞。可就因为那群坏孩子,唉……”
“明天元帅把黑妞给强……了?”
“想什么呢你?明天和那群孩子打了个赌,硬是靠着死缠烂打,把黑妞给追上了。最后……把黑妞的肚子给搞大了。明天也因为此事,最终辍学在家。”
“明天大元帅只有初中的学历么?等等,你说他把黑妞的肚子搞大了?”
“可不是么?他把黑妞的肚子搞大之后,黑妞的家人找上门来。可气这个明天,竟一口承认了下来。非但如此,他还将打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说什么他本来就不喜欢黑妞,当场扔下一笔钱,让黑妞去把孩子打掉,以后别再来找他。你说这个人……”
“这真的是明天么?”吕长明赫然发现,他又听到了明天的另一重形象。
“就因为此时越闹越大,最终传到了学校。校方也是扛不住压力,再三思议之后,把明天给开除了。明天背了这样的事,自然没有哪个学校会再收留他,所以也就中途辍学。”
“大元帅辍学之后呢?”
“辍学之后,呵呵,自然就是随便找个师傅,学个手艺,养家糊口呗。他最开始找了一家打铁铺,学学打农具。当初这里毕竟是穷乡僻壤,铁农具还是必不可缺的工具。”
“想不到明天大元帅,还有这等的不堪往事。”吕长明苦笑道。
“明天也是命苦,去了铁匠铺不久,他跟的师傅就得病死了。”
“什么?”
“癌症呗。头天查出来,第二天就死了。都说他是被自己活活吓死的。”
吕长明歪着嘴苦笑。
老头接着道:“后来明天又跟了一个,修汽车的师傅。”
“汽车?”
“有问题?”
“大爷,现在不都开的飞行梭么?哪来的汽车?”
“小伙子,那可是将近一百年前,那时候哪来的飞行梭?”
“哦,我给忘了。大爷,你继续说,不用管我。”吕长明尴尬道。
“学修车的时间,比打铁更短,才一个月不到,他修车的师傅就又死了。”
“又死了?莫非又是个得癌症的?”
“那倒不是。具体的病名我给忘了,不过我记得,是一种传染病。”
“传染病?”
“是的,因为我当时也被感染了。可怜,可怜呐……”
“大爷,你不是还活的好好的么?有什么好可怜的?”
“不是我,我说的是明天。他的养父母,包括邻居家的黑妞,和黑妞的孩子,都死在了那场传染病中。”
“黑妞的孩子?黑妞还有孩子?”
“明天不是把黑妞的肚子给搞大了么?那个孩子就是明天的。”
“哦,那的确够可怜的。”
“疫情过后,明天就疯了。他整天都坐在村头,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就呆呆地盯着村口,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或许,逝去的灵魂们在和他打招呼。”
“不过那段时间有一个事情很奇怪,我至今仍然记得。明天在村口坐了有小半年吧,他竟然没被饿死。”
“或许有人可怜他,给他吃的也说不定。”
“可怜他的人的确不少,可所有食物都被明天放在脚边,他一口都没吃过,这是我可以确定的。”
吕长明有些疑惑,按理说那时的明天还未开始修炼。一个普通人,如何能够小半年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莫非……明天还有别的际遇不成?
老头叹道:“当时看着他挺可怜的,无论他品行再如何不端正,至少也是一条性命不是?所以大伙就商量着,干脆送他去精神病院算了。”
“大元帅还去精神病院呆过?”
“自然没有。我们刚商量完,正要给病院打电话。忽然有一天,明天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的气势完全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
“变得和现在的明天,几乎一模一样。他忽然站起身来,把大伙都给吓了一跳。我至今还记得他说的话:‘各位乡亲父老,近来麻烦各位了。此地已无留恋,不日小子就要远游。请各位放心,各位的恩情,终有一日,小子将会百倍奉还’。”
老头叹道:“这番话丝毫不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说的,当时大家都觉得,明天是真的疯了。”
吕长明忙追问道:“他真的走了?”
“不但走了,而且再无消息。我再听到明天的传闻之时,已是三四十年后了。”
“三四十年后。”
吕长明掐着手指算了算,对上秦客先和报纸上的时间线,那是的明天,应该是吕天青手下的头号猛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