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长明绝不会想到,从门外进来的两人,竟然算是半个他的“老相识”了。
门外的人才刚走进来,其中一个就哈哈笑道:“小别重逢,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吕道友。”
吕长明纳罕道:“秦兄,邓兄,怎么是你们?”
秦客先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你们不是赶来参加庆贺礼的么?”
“不好意思,兄弟。因为当时有任务在身,不便透露身份。重新介绍一番,我是上将军麾下的参谋长,秦客先。这位邓兄弟,是内戍长。”
吕长明笑骂道:“好小子,打从一开始就骗我来着。”
秦客先道歉道:“任务在身,情不得已,还请吕兄不要见怪。”
凌飞在一旁也听明白了,笑道:“既然大家认识,那就好办了。吕上仙,关于取材一事,你尽管找参谋长和内戍长,我就不瞎掺和了。”
凌飞走到两人身旁,喝声道:“你们两个,千万招呼好上仙。要出了岔子,提头来见。”
邓方常道:“不用将军吩咐,我们知到该怎么办。”
凌飞点了点头,一直朝门外走去,只留下三人呆在指挥部里。
秦客先松了一口气,道:“上将军可算走了,他在这里,我可是连大气也不敢喘。”
吕长明问道:“上将军平易近人,和蔼得紧,哪里吓着你了?”
“兄弟你是不知道,上将军在人前的确和气,可到了人后……”
“咳咳!”邓方常打岔道,“秦客先,背后私议上将军,你可知罪当何处?”
“得了,我知道,罪当至死嘛!吕兄,我这兄弟就这脾气,你可别和他一般见识。”
吕长明苦笑道:“早就见识了。”
秦客先一边带着吕长明走出指挥部,一边问道:“听闻吕兄要替大元帅写一本传记小说,这可属实?”
“倘若不是因为此,恐怕我们还暂时见不了面,你觉得呢?”
“吕兄好福气,身兼道、小说两门法要,将来可一定能出人头地。”
“秦兄客气了。”
“我可是实话实说,吕兄就莫要谦虚。说起来,大元帅的故事向来相当精彩,绝对能写成一本无比精彩的小说。”
吕长明笑道:“莫非对于大元帅的往事,秦兄很清楚?”
秦客先道:“略知一二。”
“请秦兄为我略讲一二?”
“说来话长。大元帅今年一百多寿,按照花蛮星的平均寿命来讲,正当壮年。在参军之前,大元帅倒没什么特别之处,只能说只是比普通人略微强上一点罢了。”
“那就直接从参军后开始讲。”
“大元帅三十岁参军,到如今已有八十多个年头。”
秦客先慢慢道:“大元帅参军那会儿,群芳国正在和敌国打仗,前线吃紧,所以后方抓了大量的壮丁,送到前线去充数。大元帅也正是那时候,被抓进了新兵营。”
秦客先苦笑道:“天意如此,倘若当时大元帅没有被抓紧军营,想必群芳国早已灭了不知多久。”
顿了顿,接着道:“新兵营其实就是炮灰营,大元帅上战场的第一天,他们所在的军团,就减员三分之二,几乎毁掉。”
“可能是天生的吧,大元帅的战争意识,天生就比别人更强。所以在战场上,大元帅简直是龙虎飞腾。”
“第一战结束后,大元帅很快便升到了连长,这时候的大元帅,对于战争的走向,已经拥有了一定的主动权。”
“记得当时的天峰保卫战,大元帅所在的连队,本来应该扼守在天峰的第三道防线上。可大元帅偏偏私自带着部队离开了战场。”
吕长明惊道:“这岂非就是逃兵?他难道不怕上军事法庭?”
秦客先叹道:“正因为这件事,大元帅还当真上了军事法庭。据大元帅口述,在保卫战开始之前,他就知道了此战必败。所以他提前带离了部队,埋伏在了大军败退的必经之路上。”
“还别说,大元帅选的地方刚刚好,虽然他们连只有几十人,可就在大军败退之后,大元帅领着几十人,活活挡住了追击而来的几万大军,挡了一天一夜。”
“若非是大元帅当机立断,只怕当时败退的十万大军,一个都剩不下。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战后大元帅只被关了几个月,便放了出来。”
吕长明点头道:“有这样的本事,谁也舍不得杀他。后来呢?”
秦客先道:“大元帅出狱之后,自然又做回了普通人。可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前线战败的消息。当时的大元帅黄立新,半捆半骗地将大元帅拐回了军营,并且直接任命大元帅做他的直隶团的团长。”
吕长明赞叹道:“大元帅不愧是大元帅,只怕做了团长之后的大元帅,更要飞黄腾达了。”
秦客先摇头道:“谁都以为这是一件好事,可所有人都猜错了。明天元帅做了直隶团长之后,就被黄立新搁浅了身旁,充当了一个文书的工作。而实际上,半个兵也没给明天元帅。”
吕长明苦笑道:“这并不奇怪,黄立新恐怕觉得明天有本事,怕他将自己取而代之,这样的例子并不少。”
秦客先道:“的确如此,何所有人的猜测一样。黄立新做得很狠,明天元帅一直在他身旁,替他整理了三年的文书,直到战争升级之后。”
“莫非敌国又打了过来?”
“不是又打了过来,而是一直没曾间断过。那一场战争,一共打了三十七年。”
秦客先道:“三年之后,也是战争进行的第十年,因为群芳国的外交失利,致使敌国终于下定决心,开始大规模入侵。”
“而这一场入侵的开端,便从黄立新的指挥部开始。”
吕长明问道:“莫非他们一来就强袭黄立新的指挥部?”
秦客先点头道:“正是。也不知情报从何处泄露,反正敌国的将领,点了三千尖兵,趁着夜色直接就摸到了黄立新的指挥部旁边。”
接着道:“黄立新当场就被打蒙,吓得手足无措,六神无主,差一点就要钻到会议桌下去了。”
一旁许久都未开口的邓方常,此时忽然冷笑道:“黄立新的罪即便再大,你也不该如此污蔑他。”
秦客先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实话实说?”邓方常怒道,“黄立新是罪人没错,可他总不至于如此不济。当时黄立新身边只有几百人,而且都是手枪队,你叫他怎么打?”
秦客先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他……”
“他什么他?”邓方常急得脖子都红了,“你想说明天元帅镇定自若,指挥突围,所以全靠了他么?你不要忘了,镇定自若的是黄立新,他当场给了明天指挥权。”
邓方常急切怒吼道:“突围中,黄立新更是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若非如此,他怎会受伤?他不受伤,明天元帅这辈子也别想染指兵权。”
两人吵得脸上一阵青红,吕长明忙劝道:“木已成舟,总之此事已经过去了六七十年,没什么好争的。”
邓方常啐道:“我只是看不惯有些人搬弄是非,混淆视听,溜须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