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望着那个近在咫尺的测试台，之前在寒傲雪的试练之中，他完全感受到了这个测试台的神奇，这些考验，直指人心最薄弱的地方，最可怕的是，让人分不清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不过他有一种直觉，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幻境，那么这个测试台。

他的脚步，缓慢而沉重，鞋子带着划破空气的声音，吱吱作响一般，和他一点点的迈上了测试台。

说是测试台，实际之上跟祭台差不多，整个青石的阶面，看上去坚硬无比，踏在上面有一种如同击入深海之中冰块的感觉，有点触脚。

以李慕白那般冷静无比的心性，在那一刹那，心神都有一丝的恍惚，就像是心在脚尖打鼓一般，每一个脚步，都是心在共鸣。

他付出了太多，为了这一天，他也准备了太多，今天就是他的主场，他依稀还记得，爷爷走之前给他说过，要修行就只有找鬼谷子，要不然，他这一生将止步于启灵，其实对于他而言，止步启灵，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在田七死去的那一刻，他才发现，如果他当时稍微有点力量，那么田七和姚姨也许就不会死，寒傲雪也不会有这种异常。

“咦！”

他的脚步，不知道为什么，越往前走，前面的阶梯不断的减少，但是距离丝毫没有减少，相反变得更加的蔓延起来，想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渠道一般，整个场景立马也变了。

这是，一个分叉路，两条路将道路硬生生分成了两个部分，上面写着一条碑文。

人生路，修行路，路择己任，前路莫追，后路莫悔。

李慕白似乎面对这个场景很是熟悉，他记得在桃禹村的时候，曾经梦见过这个选择，这不过当时，有一个猥琐的老头还有一头野驴将他唤醒了。

这一次，他又，他知道在他踏上阶梯的时候，整个考验就开始了，并且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之下，就开始了，现实摆在他的眼前，冰冷的，让人难以呼吸。

“又是选择吗？”

他走到分叉的路口，双眼望着两条路，一条看上去像是初生的小道，道路崎岖，上面还布满了血渍，无尽的曲折让人看不到尽头。

另一条路，上面黑漆漆的，让人看不清方向，似乎从一开始，就让人琢磨不定，分不清，到底尽头是什么，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李慕白双眼望着两条路，他开始琢磨着这两条路，有些什么不同，他看着石碑上的文字，一丝闪过一闪即逝，却又消失在无际之中，更深的就是疑惑。

“是时候选择了，这一次，我不在是以前那么被动。”

李慕白望着天空，那晴朗的天空似乎寄托着他内心的决断，他开始迈脚，一脚迈入那条小路上。

“看的清，就算有危险，也让他至少他清楚的知道他将面临的危险，而看不清的道路，往往更为可怕，因为他连将要面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轰！”

他踏入进小道里，整个空间瞬间变了，阳光顿时变得昏暗了里面，他来到了一个小木屋，哪里隐隐闪着微弱的光，那些光似乎就是这个潮湿阴冷之地的全部，笼罩着了整个空间。

他缓缓的走了进去，身旁的风哗哗作响，让人感受到了一丝凄凉，他无比熟悉这里，这个地方，是他年少时常来的地方。

暗卫的培训基地。

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那上面碑文要给他说的信息，前路就是指的过去，而他要面对的就是过去的自己。

暗卫培训的方式很简单，除了执行任务之外，之前还会有一个考核，这一个考核，也很简单，也就是将十个小孩，关进小木屋之中，让他们无论用什么方式自相残杀，最后谁活着，谁就是暗卫。

他迎着那道光，缓慢着走着，远处的他，也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打斗声，这附近几乎没有人，因为所有误入这里的人，都被外面的刀山火海，杀的个干净，哪怕是自持武艺的高手，侥幸进入了这里，也会成为这里游走的蛇的晚餐。

这也是，偌大的基地，几乎没有什么人在里面走的原因。

他迎着火光走着，周围极为安静，似乎隐约能听见，风刮过小草的声音，那般轻柔，那般的细腻。

他迎着窗口看着那弱弱的火光，此时的火光显得有一丝的血腥的气味，让人不觉有一丝的不寒而栗，他的瞳孔越过窗口，望向了窗里的人们，眼神之中带着怀恋，这就是他的那段年少回忆。

小小的房间里，挤满了十个小孩，此时十个人各有特色，有个子极高的人，有身材魁梧的人，还有就是依偎在角落里的人，也有目露出一丝丝精光看上去带着与众不同的小孩。

他们十个人，会决出了一个人，然后活着，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不能信任的，能活着就成了这里的唯一准则。

窗外的李慕白，望着的是哪个蹲在角落里，看上去弱不禁风，颤颤巍巍的男孩，哪个男孩就是他。

此时的场面之上，横躺着六具尸体，只剩下四个人活着。

“高个，我们合作怎么样，先联合其他人，把那个人解决了，之后，我们在比试，如何。”

那个看上去与众不同带着领袖气质的小孩，对着高个窃窃私语的说道，高个眼光一凝，眼神之中闪出一丝的戒备，这一丝戒备一闪即逝，望着那个强壮魁梧的小孩，他知道，这个才是他的劲敌，之前他杀人杀的最多。而，那个领袖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被他骗了的人，几乎都死了。

而此时，一旁角落里的李慕白却被人忽略了，他只是单单的窝在角落一言不发，整个人卷成一团，看上去毫无杀伤力，此时也没有人愿意出手杀他，因为杀他要费体力，这个时候，体力对于生存而言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好，我同意，不过，得你先出手。”

高个应声到，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