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生歌手比赛的决赛在8月2日到8月5日举办,马啸风和张博决定乐队成员8月1日赶到城会江城。一起去的还有王海涛和黄翊菲、陈燕、李晓雨和胡杨,他们是作为亲友团去加油助威的,顺便比赛完后一起在江城玩两天。这些人里面除了马啸风其他人都不是第一次去江城,但是他却没有那种激动的心情,毕竟在这些人里面他的家庭条件是最差的。以前跟王海涛两人出行不会太尴尬。但是现在这么多人一起就需要花费大最的费用,何况还有晓雨在一起,他不能在心上人面前表现得太过寒酸吧,虽然王海涛私下里给他说过费用问题不用担心,但是毕竟花的不是自己的钱,这让他很不安心,他身上的钱现在已经不多了,暑假的时候他留了一部分钱给母亲买一部手机。可母亲舍不得,只是前两天在家里装一部座机,电话办下来那天,高菲高兴的打通了传达室的座机,宿舍管理员老张喊马啸风接听了电话,两兄妹在电话里高兴的聊了半天,还说想陪着哥哥去江城听他唱歌,后来还是程瑛好说歹说才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在电话里程瑛告诉小马说这两天贩鱼生意不错,收入挺可观,让他不要担心花费钱的事,说她在开学前会给他准备学费和生活费的。这让马啸风心里十分的歉疚。
好在学校给乐队提供了一笔经费,毕竟他们是代表一中去争取荣誉。教导处杨主任受学校领导委派找到张博,对他说道:“小张啊,明天你们就要去江城参加比赛了,我代表学校先向你们表示祝贺,希望你们能取得好成绩,为学校增光添彩,另外学校还为你们的这次比赛准备了3000元的经费,这可是何书记特批的。”说着杨主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张博,并让张博手写了一张收条,他还交待张博出去了,能开发票的费用尽量开发票。毕竟这是学校的公费必要的手续还是要的,不然杨主任也没法向财务交帐。
张博说道:“杨主任,谢谢您,也谢谢学校领导的关心,您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争取好的成绩,不给学校丢脸。”
杨主任拍拍张博的肩膀,说道:“行,我对你们风雷乐队有信心,你们这次去江城电视台比赛,可以去找电视台教育频道的熊韬,他是咱们学校95届毕业的学生,是你们的师兄。你们这次能直接进决赛阶段的比赛与他的举荐不无关系。去年咱们学校校庆,他也来了,并且录制了特别节目。就是他那次看过了你们的演出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才向导演组推荐了你们的演出视频。你们去了那里,他会负责安排你们的,学校已经给他通过电话了,这是他的手机号码,你收好啊,不要搞丢了。”
“谢谢主任,不会的,我现在就存起来。这不,为了这次演出,我妈还特地给我买了部手机。”张博掏出手机晃了晃。
“呵,你小子大手笔呀,摩托罗拉大彩屏,比我老杨的手机都还高级呢。不过以后开学了可不许用啊。”杨主任拿过张博的手机看了看,发现是最新款的机型,恐怕这部手机都得三四千块钱,看来张母也是因这儿子这次去省城不放心,为了便于掌握儿子的行踪才花大价钱买的。不光是张博,就最近几天,赵唯和李明宇也配了手机,只不过机型没有张博的先进而已。黄翊菲也是因为要去省城,她爸也在昨天突击给她买了一部红色的诺基亚翻盖手机。这样算起来,这些人里面有一半都配上了手机,看得王海涛眼红心热,心里直痒痒,他在想是不是也要缠着老爸给他买部手机,这样就可以时时跟黄翊菲聊了天,不至于每次想找黄翊菲还用李晓雨或者胡杨当挡箭牌。
送走了杨主任,几个人集合在一起,去县里的代购点买了8月1日早上十一点去省会江城的火车票。就在当天晚上,黄翊菲坐在自己家里又提笔给林志明写回信。她觉得再也拖不起了,因为她要去江城,父亲黄锦华想把她的手机号告诉林志明,但是被黄翊菲强力的制止了,她说道:“爸,我这次去是跟同学们在一起,相当于夏令营的性质,你让志明哥过来同学们会尴尬的,况且我和燕子和张博一起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见黄翊菲这么说,黄锦华这才断了打电话给林志明的念头,他严肃的说道:“菲菲,不是爸爸非要让你去找志明,只是长这么大,第一次独立的去外面,爸爸不放心呀。”
“哎呀,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我们只是见下世面,不会有问题的,我向您保证每天给您打个电话报平安,如果真有我们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再去找志明哥,这您该放心了吧?”
“你这丫头,我们能放心才怪呢。”母亲嗔怪地说着,手里抚摸着黄翊菲的秀发,眼里充满着无限的爱意。
“好了,好了,多的话我们也不多说了,你自己在外面注意安全,明天有个马来西亚的商团过来公司,我跟你妈可能走得比较早,就不跟你打招呼了,你自己要万事小心。”
“我知道了,爸、妈,你们就放心吧。”
有了女儿这番话,黄锦华和妻子这才放心的回房睡觉。而黄翊菲则坐在书桌前冥思苦想,不停的撕了写,写了撕,纸篓里很快堆满了纸屑。终于她理清了思绪,飞快地在信纸上奋笔疾书起来。
志明哥:
你好!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对我如此用情至深,这令我措手不及。你知道的,从小我就当你是我哥哥,原谅我好吗?我实在不能跟自己的哥哥谈恋爱。
哥!我不想失去你这样一位好哥哥,在我心中始终对你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兄妹之间的亲情。希望我这样回复你不至于太过难堪和难过,我多么希望今后你能一如既往的关心我、帮助我,就像我小时候一样。
这个暑假你没有回来玩,我和燕子都很失望,我永远忘不了,小时候你带着我和燕子到处玩的开心时光。只是时间过得太快,我们都长了,面临着太多太多的烦恼。志明哥,我多么希望我们之间时光能倒流,回到小时候,那样我们就可以无忧无虑,心无旁无骛。我更希望你尽快找到一份真正属于你的爱情,给我找一位漂亮的嫂子。
哥,原谅我,祝开心!
黄翊菲
2005年7月31日
写完信,黄翊菲终于安稳的睡了一觉。早上醒来已快七点,离他们约定集合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她赶紧起来洗脸刷牙,慌里慌张的清了几件换洗的衣物,早餐也来不及吃,刘婶蒸了几个馒头,她拿了一个塞进嘴里,背了个包就匆匆出门。出门的时候保姆刘婶还让她慢慢着点吃,不要噎着。
8点整,众人在y县长途客运站集合,集体坐车去石堰市火车站。y县距离石堰市车程一个半小时,在众人谈笑声中,一晃就到了目的地。石堰市火车到省城需要接近七个小时,当他们抵达江城的时候,出站时已经是傍晚的6点多钟。师兄已接到杨主任的电话,手上举个牌子,上书风雷乐队四个字,站在车站出口迎接他们。当然杨主任也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张博,免得他们人生地不熟到处乱窜出现什么突发事情。
“熊老师。让您久等了。”张博看见熊涛就恭敬的打起了招呼。
熊韬今年快三十岁,身高一米七二的样子,有点小胖,戴着副黑框眼镜,隐隐约约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大热的天还穿着他那身很多口袋的工作马夹,头上戴着一顶jeep帽。让人一看就是一副文艺工作者的气质。
“你是……张博?你们这……”
杨主任给熊韬说的只是风雷乐队来参加比赛,所以他只安排了两间房,却没有想到他们一起浩浩荡荡来了十个人。这让熊韬措手不及。
张博显然看出了熊韬的窘境,说道:“熊老师,这几位是我们的亲友团,来给我们加油打气的,他们是自付费用,不会让您为难,当然如果能安排和我们在一个宾馆最好。”
“瞧你说的,当然给你们安排在一起。你也别左一个老师、右一个老师的叫了,好像我很老似的。我就比你们大个十来岁,也是咱们y县一中出来的,托个大,你们叫我一声熊哥就好了。在外面熊哥当然得照应着你们,欢迎你们来到省会江城。”熊韬听张博一解释,心里的疑问就释然了,他伸出手和几个男生一一握了一下手,也和大家相互认识了一下。当轮到马啸风的时候他说道:“你是那个马……”
“熊哥,我是马啸风。”马啸风听见熊韬似乎对自己有印象,赶紧自报家门。
“对、对,马啸风,你小子不错,母校校庆的时候我看过你的太极表演,很精彩。歌也唱得好,特别是那首真的爱你,简直就有家驹的神韵。你还不知道吧,熊哥我当年最爱听的就是beyond的歌,后来我把你的演出视频放给我同事看了,他们对你的评价都很高喔。”
“多谢熊哥夸奖,小马愧不可当。”马啸风赶紧谦虚的说着。
“走吧,一个车恐怕还坐不完,这样,小马、王海涛还有几个女生坐我的车,张博你们兄弟几个坐个出租车跟着我好吧。”熊韬看着这十个人,心里盘算着怎么样才不超载,又能尽可能的多拉些人。他自已开的是一辆现代伊兰特,为了接人他特意找台里司机换了一辆七座商务面包车。
他安排的宾馆在江城电视台对面,开始他以防万一订了三间标准间,现在看来还得增加两间标准间了。幸好这个时候不是订房的高峰,宾馆里还有余的四间标准间,张博等人赶紧又加开了两间,这样他们在江城就算有了安身立命之所。当然张博没有让熊韬花钱,毕竟跟他算是初次相识,还有学校里也给他们报销了经费了,于情于理作为队长他都没有理由让熊韬出钱。不过对于熊韬主动说的晚上给他们接风洗尘,他没有再推辞,再推辞就显得矫情。
吃饭就在电视台附近的一座步行街上面,这是江城老字号的一个步行街,一条街上面全是餐饮门面,各家门面都是高朋满座,歌舞升平,很多脖子上挂着小牌牌的艺人在各个店子之间穿梭往来,极尽吹拉弹唱之能事。
马啸风心里感叹,果然是省会城市呀,与下面城市截然不同。不光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就连吃饭的地方都与家乡不一样,还有这么多艺人在给客人表演,他不知道就这条街在全国都是赫赫有名。很多第一次来江城的客人都被主人安排到这里来体验一番江城的夜晚,体验这种独特的市井之气。
吃饭的时候,熊韬挥手招来了一个艺人,这是一位四十多岁的艺人,中等个子,瘦削黑瘦的面庞,留着八字胡须,他里拿着一把二胡。熊韬显然与这位外号叫喜鹊的艺人很熟。两人熟络的说着客套话,李明宇给喜鹊挪了个地让喜鹊坐下来。喜鹊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后用弓弦拉了拉,试了试音。然后娴熟的拉起了手中的二胡,他全神贯注,拉起二胡来眉飞色舞、表情丰富,在他的拉动中,优美动听的乐声便弥漫在耳边,彷佛周围嘲杂的声音都被屏敝了一样,只剩下悦耳动听的音符在脑海之中回响。
“三年琵琶五年萧、一把二胡拉断腰”。听得出来喜鹊有着非同寻常的功底,在他手中不管民族的音乐还是流行音乐都象有了生命力一般,让他们听得如痴如醉。尤其是张博几个立志从事音乐的人更是对喜鹊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隐隐于市”,没想到这方小小的市井之中,竟有音乐水平如此高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