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穗,你辜负了我的苦心啊。”
沉木的声音就像是咒语一般,萦绕在禾穗的耳畔,她已经连哭泣和哀求都忘了,求生欲让她不顾一切地推开了沉木,驱使着她往前奔跑。
但……
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噗通”。
她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灵魂的能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着。
“噗通”。
“咳咳咳……不要,不要,不要啊!”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不能……
“噗通”。
……
“啪”。
沉木动了动手指,捏碎了那颗弱小的心脏。
不远处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影,颤了颤,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游戏结束了,叛逆者,都该被执以诛灭。”
无数穿着白色制服的面具人,已然聚集在了圣都外围,在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内,圣都的灵魂能量达到了它创立以来的最高值。
创造圣都的并不是沉木,而是那位授予了沉木神职的上古神,一位真正贤明而且伟大的神,在很多年前,这儿,还不叫圣都,玄海也有一个更为拗口的名字,至于神栖木……神栖木还未落入海水之中。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大人,我们已经清剿了外围的叛逃者,名单内只剩三个罪犯在逃。”
“祁木已经离开圣都。荷海的神明已经在路上了,他们让我们替为转达,表示会全力协助您。”
沉木坐在监狱冰冷的地砖上,闭上眼,便见到了监狱外围的情形。
在收拾了禾穗的灵魂之后,千寒主动表示,要将这条性命交还给创造他的人。沉木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加犹豫,便将漆黑的羽翼刺进了他的心脏。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沉木告诉自己,正因为理所当然,所以也不需要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就像千寒失去意识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那样,“规则的存在便是合理,规则是撑起整个世界的框架,如果人人都在践踏规则,那么,世界的崩塌只是早晚的事情”。
沉木不愿意提及的规则,到了不得不提起的时候了。
哪怕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沉木大人,厌海的神明已经到了圣都外围,希望与您见一面。”
“好。”
听着面具人的汇报,沉木略微动了动神思,将自己的身形移换到了监狱外围。
“虽有几个小海域的家伙造反,但始终不成气候。”为首的面具人道,“他们甚至无法突破圣都外围的禁制。”
“说起来,荷海的那位,是叫道和神吧?”沉木眯了眯眼睛,似乎想起了那位神明的模样,“这倒是不像道和神的作风,以我对他的了解,在这种时候,他会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掩嘴嘲笑罢了。”
“还有一件事需要像您禀报。”另一个面具人道,“新的神明已经诞生,很快就会苏醒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沉木摇了摇头,叹道,“看来是我的劫数啊。”
“沉木,我们很久不见了,你不至于一直无视我吧?”有一个穿着明显与周围人不同的女人,开口打断了沉木与手下的谈话。
沉木也不看她,只道:“厌海的无芽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两百年前我们才刚刚见过。”
“两百年也不短了。”无芽笑着解释道,“虽说咱们的时间与人类的不太一样……”
“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协助你了。”无芽向前迈了一步,站到了沉木的身边,“这件事情大家都有责任,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就不必区分你我了。”
“你可知道,协助我,也就意味着与万界神明作对,也就意味着……”
“意味着什么?被列入绞杀名单?”无芽的笑容渐渐冰冷,“无所谓,反正我早就不想再当什么神了……”
沉木抬起头,看了一眼玄海的天空。
漆黑的云笼罩了整片天空。
“无芽,有一件事情,我想要托付给你。”
“是……关于祁木的吗?”
“这个名字,让我时常头痛,也让我时常失去理智。”沉木揉了揉手腕,面无表情地吩咐道,“所以,拜托你……让他就此消失吧。”
无芽愣了愣,继而问道:“你舍得吗?”
“你在质疑我?”
“不,我只是确认……”无芽也抬起了头,望着漆黑的天空,“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不一样的未来。”
那是神明被毁灭,神栖木彻底陨落的可怕未来。
……
“这是哪儿?”
“是我创造的空间。”
迟玉瞪大了眼睛,道:“文老兄,你在耍我吧,这地方不就是……”
“不就是你生活的原世界吗?”文一贤鄙夷道,“大惊小怪!这是我抽取你的记忆来还原的世界,自然会有相似之处。”
望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公园,熟悉的学校,迟玉表示,这尼玛已经不是相似了,而是完全一样啊!
文一贤是何方神圣,怎么能做到这个地步?
不仅能将他从沉木的宫殿抢出来,还能把他送回原来的世界?
“你到底是什么人?”
“别乱猜了,我只是个普通的玩家罢了。”文一贤伸了个懒腰,“走吧,去找个地方坐会儿。这地方,系统一时半会儿找不着,咱们先歇着。”
歇着?!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迟玉有些怒了:“开什么玩笑呢,朱寒、江禹、言家姐妹俩,他们在哪儿呢?你在转移我的时候,把他们丢在沉木那了?”
“你以为换人是件容易的事情?”文一贤道,“如果没有与你差不多的灵魂对换,又怎么可能把你换出来?你说的那几个玩家,他们都是因你而死,如果你还有点为人的良心,我劝你还是老实点藏起来。”
当然了,也不全因为这个臭小子。
在江禹那儿,文一贤已经听说了今日可能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了迟玉的灵魂来历。
这又能怎么样呢?
从一开始,所有人便都在设计之中,是用来完成这一个轮回的零件,每个人的生与死,都早已注定。
“我有些难受。”文一贤攥紧了拳头,这个中年汉子收起了一贯的吊儿郎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