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兮和小宝准时登上了飞往缅甸的飞机。
飞机起飞后,落兮就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回忆着赵淑敏来见自己时说的话。
“小林,我过来,不是为钱家做说客的,我只是为了我的儿子。昨天的事是钱家的不是,和小宝没有一点关系。”
“我只是希望我的儿子幸福,我只是为了他。”
“我的多半生完全奉献给钱家了,我不希望小宝步我的后尘,不论昨天的事情发生到什么程度,我知道,结局都会是同样的,你会离开钱家,你会嫉恨钱家,这样就很好了。”
“你和小宝成婚后,只要有空能来看看我,能让我抱抱孙子,我就满足了。”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赵淑敏既没有为钱家做说客,也没有为她自己开脱,就事论事,但是话里话外她认为自己和小宝绝对都会成婚。
然后她拿出了那个钻石项链和瑞士手表:“这是我亲自挑选的,我们这样的家庭没有什么可以留作传家宝的,但这是我亲自为你挑选的,为我儿子的女朋友,小林,你留下吧。”
赵淑敏说得很坦然,让落兮以为,她并不认为这事情有什么不光彩,为了达到目的,任何事情都是可以的,她话里话外的意思还很是庆幸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一件给了落兮和小宝借口的事情,有了这件事,落兮和小宝就可以理所应当地离开了钱家。
落兮张开眼睛,看着机舱外,有钱人的生活都是这么复杂吗。就不能简单点吗?难道宋修文、秦剑锋他们的家庭也是如此?
手被着一双温热的手握住。落兮没有回头。任凭小宝握着,心内升起一个脸红的问题:昨夜如果小宝乘人之危了,自己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忽然就想起自己咬着他的肩膀的感觉,那样坚实的肌肉,就那样一紧,竟然有些硌牙的感觉,真想再咬一口。
心内偷偷地笑了,自己并不反感和小宝的接触。在那样的时候,自己只想着他,没有别人,自己的内心深处,可能真的渴望着他的拥抱、亲吻,或者更近一步的东西吧。
脸上微微发热,落兮缓缓闭上眼睛,头靠在小宝的肩上,这是一个坚实的臂膀,可以依靠的臂膀。
看着落兮的头靠过来。小宝的心暖了一下,他轻轻地搂着落兮的肩。心内是说不清的感觉,一个念头悄然浮起,自己昨夜若是要了她,她可否还会和自己在一起?
到了缅甸,不可能不先去仰光流连一番,吃那里的咖喱蟹、缅甸大虾,感受那里的佛教文化,浓郁的宗教文化、朴实的风土人情,在这个充满着佛教气息的地方,人与人之间的那种谦让与关心,很快让落兮和小宝忘记了曾经的不快。
一直游玩了10多天,二人才到达距离仰光不远的内比都,缅甸公盘还有一天的时间,但是落兮希望的并不是公盘,而是那里的地下交易。
公盘里是有大量的翡翠原石,但是,落兮不想去,要知道,翡翠公盘里原石是以英镑来交易的,价格太高了,落兮虽然有钱,但也不愿意那么花。
再说了,在那里说不好还会遇见秦剑锋、席祯他们,落兮一点也没有在异国他乡遇到故人的想法。
而让落兮产生这样想法的,还是高杰提到的那个翡翠大佛,来到了缅甸,怎么也要到翡翠原石开采的矿区去瞧一瞧啊。
翡翠原石的产地主要在缅甸北部山地,这一段地域长约240多千米,宽约170多千米,雾露河纵贯南北,大多是丘陵和冲击平原。
清代时,人们采集的翡翠原石还主要是河底的翡翠石料,现在也称“水石”。为了得到石料,当时人们腰上系着绳子,一头系在船上,跳进河里摸石头,摸到一块就憋着气抱上来。这种工作非常危险,经常会发生采矿工人被溺死的现象。
工人从河里抱上来的所有石料都有一层玉璞,也就是行家所说的“皮子”,无法分辨石内是什么情况。买石料者也只能随意给价,运到云南再切开石料。如果石内有绿色、紫色,种份不错,可以加工制作,老行家也叫“石内有玉”,则一夜暴富;若石内无玉,则往往赔光本钱。
到了现代,在翡翠矿区河水已被抽干,在河床上使用的是大型机械采掘,人工上千年采不完的石料几十年就可采尽了。而在面积巨大的矿区内,不仅仅有许多著名的矿口,还有许多集团和私人开采的矿厂,落兮的目标就是这些私人开采的矿厂。
不过落兮也明白,若是没有人领着,自己很难找到那些好一些的矿口,而且,若是没有当地人的接洽,自己和小宝这么贸贸然地闯进去,恐怕也没有人肯把毛料卖给自己吧。
小宝却不着急,和落兮在当地较有名气的旅馆住下后,就单独出去了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给落兮带了午餐,并告诉落兮,已经找到了一个当地人,他可以带二人到一个私人的矿口,在那里,可以直接购买刚刚开采的毛料,矿口还可以出车运输。
落兮大奇,小宝是怎么找到人的?小宝笑笑,他在江湖混了三年,时间倒是不多,可是阅人的本事锻炼得却是不差,在街面上晃晃,在一个小吃铺吃点东西,该了解的就都了解了。
“落兮,直接到矿口购买毛料,说不好就会遇见些问题。首先,就是安全问题。”小宝将自己打听到的一五一十地讲给落兮。
“我打听到了,这里的一些小矿口,和我们山西的小煤窑是一个性质的,这其中的不安定因素,你是不是就能想到了?”小宝有些担忧地说。
“山西的小煤窑?”落兮这时候正靠在床头,手里是当地的水果,正啃着,闻言不由重复了一遍:“缅甸这地方也会像我们山西的小煤窑?”
小宝笑着说:“你是说反了,山西的小煤窑行事还是学的缅甸,不知道你听过前几年那个闹着沸沸扬扬的事没有?”
“跟山西煤矿有关的,是那么什么记者私自采访的事吧,我只是大致听说了,具体还不知道。”落兮回答说。
“还不是山西小煤窑的黑暗。”钱小宝点点头说:“那个时候我刚离开校门不久,因为我家里的缘故,对社会上各种负面新闻特别注意,再加上我爸也接手了一个煤矿,因此,关于煤矿上的事我打听得还真清楚。”
小宝也从托盘里拿起一个芒果,落兮已经洗好了,他剥了皮,吃了一口称赞道:“熟了才摘下来的就是好吃。”
三口两口吃了,洗了手,回来坐在椅子上接着说:“那时候社会上流传着总有年轻的男人失踪的传闻,尤其是外出打工的人,往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要是女人失踪了还好说,可是都是男人,大家都说是被骗到小煤窑里做奴隶了。”
“是啊,我还记得我在大学里就听说过这么一个新闻,说一个男孩子因为喝了别人给他的纯净水,然后就被迷晕了,醒来的时候就在黑煤窑里,一天只能吃到一顿饭,不停地挖煤,和奴隶一样。”落兮接着说。
“对啊,那个记者也是听到了这个传闻,就准备卧底,到招工的地方伪装成临时工,真的就被招到了小煤窑里,第一天,就被收走了手机,然后因为他记者的身份泄露,就被丢在矿井里,别的人晚上还能上到地面睡觉,他就只能呆在矿井里。”
小宝叹口气:“若非是清理小煤窑,他这辈子可能就交待到井底了。”
落兮怔了一下:“你刚才说,咱们山西的小煤窑就是学的这里?”
小宝点点头说:“吃饭时,小店的老板看我是中国人,又跟他打听着购买毛料的矿口后对我说的,他祖辈也是中国人,移居到缅甸的。他还劝着我来着,要买原石就到公盘上,虽然贵些,不过足够安全。”
他没有说的是那个老板上下打量了小宝后说:“小兄弟,像你这样年轻力壮的,又是外国人,若是没有陪伴,一个人到那些矿口,可是不安全的。”
落兮叹口气道:“在什么地方都会有这么黑暗的事情,你说说,那些人工能花多少钱啊,那些做矿主的,哪一个不是富得流油,还至于剥削这些靠力气吃饭的人嘛。”
“你也太天真了啊,不单单是工资的问题,主要就是保密。”小宝摇摇头:“你想想,就像我们的小煤窑一样,这些私人的翡翠矿口,也有许多是没有手续的,雇佣的人肯老老实实地干活,什么也不往外讲吗?”
落兮又怔了怔,半晌才说:“那你说,他们这么做还是迫不得已了?”
“那倒未必,总是利益驱使的了。”小宝耸耸肩:“有利益,就会有犯罪,也许在那些人看来他们还足够仁慈,没有夺了那些白给他们干活的人的性命。”
落兮默然,小宝说的没有错,报纸上不也说了吗,有些人最后被放了回来,问起他们,他们真的感谢说,感谢那些老板最后给了他们一个生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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