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文打电话的时候,落兮就拾起了自己留在地面上的袋子,那里是陶埙,落兮在刚刚猥琐男冲过来的时候担心损坏放在身后的,这时拾起来就想先进到咖啡馆里,没想到人群里突然传出这么一个喊声,自己被人认出来了。
落兮本不是什么名人,总共就上了那么一天晚上的电视新闻,当然,报纸上也登了她的一张照片,沈城二三百万的人口,哪里就那么巧,会有人在街上认出她来。
但是,偏偏就那么巧了,喊出来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这个年龄的人,看新闻的人可不少呢,落兮听到这一声喊,知道自己不能进去了,自己要是进去,就明显地心虚了。
收拾一下心情,落兮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大大方方地转过身来,用视线寻找着发出声音的人,人群里嗡嗡的声音大了起来,这一提醒,认出落兮的人就多了起来。
“各位朋友们,刚刚有人认出了我,不错,我就是落兮福利院的林落兮,林院长。”落兮清亮亮的声音一出,周围立刻安静下来。
“各位,看过电视和报纸的人都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今年我大四,还没有毕业,我是一名还未毕业的大学生,怎么可能和地上这样一个人认识,怎么可能是他口中的那个人。”说着,环视了一下面前的人群。
落兮的镇静、大方是众人没有料到的,任是哪一个女人,被那样的男人说着那样难听的话,该都是气愤极了,举止失常了吧?落兮从容的举止一下子让围观的众人愣住了,再看看地上那个哀嚎的猥琐的男人,不少人改变了看法。
“是啊,我记得电视里说的,那个林院长是一个大学生,人家大学生怎么能结婚呢?”
“就是。我看着就不像嘛!人家是福利院的院长。地上那人肯定说假话,不是好东西。”
“唉,这又是得罪什么人了吧。”
“谁说大学生就不能结婚了,报纸上还说有大学生婚也结了,孩子都生了。”
在哪里都会有不和谐的声音,落兮冷冷地瞟了说话的那人一眼,那人自知失言。一低头,躲开落兮的视线,顺着人群离开。
“大家都看到刚刚发生的事了,还是希望大家都留下来,我们已经报警了,希望各位能向警察做个证明。”看到众人的看法大多已经改变。想着一会警察就能来到,有证人自己也能减少很多麻烦,落兮于是很是诚恳地对围观的人群说。
人群里有人高声说道:“林院长,电视上说你那个福利院是私人的,还没有许可,是不是这样的。”
落兮微微一笑:“我们福利院正在向民政局提出申请,我们相信,民政局会支持这样一个公益性质的福利院的。也希望大家对我们福利院给予支持。”
人群又嗡嗡开了。不过这次的声音明显地是偏向着落兮。地上的猥琐男这一会也缓过劲来,发现苗头不会。捂着自己的下体就想溜走,人群里再次传来声音:“喂,你往哪走,你不是说人家是你老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认错人了。”猥琐男支吾着想要离开。
就在这时,一阵警笛声响起,一辆警车停在人群的外头。人们闪开了道路,落兮看到李展威和另一名警察走过来。
本来,这样一件小小的闹事,只要普通的两名巡警过来就可以了,但是,电话是宋修文打来的,李展威觉得事态肯定严重,所以急忙忙亲自跑来,好在他办公的地点离这里并不远,一进来,看到落兮也在现场,不由一愣。
例行地询问了一下,旁边围观的众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来,几句话后,李展威就听明白了,宋修文这时才明白事情的经过,气得脸都有些发白了。
余下的,就是李展威带着那个猥琐男回去,围观的人群也散开了,落兮跟着宋修文进了咖啡厅,宋修文坐在座位上,脸色还是很难看。
服务员们看到老板生气了,急忙忙摆上老板最喜欢的咖啡和糕点,就躲得远远的,落兮本来心里气得很,在外面的时候就一直克制着自己,这一坐下来,心里就憋着一股火,但是看到宋修文比自己还要生气的样子,深深地吸口气,摇摇头说:“算了,不要生气了,我也没有受到伤害。”
宋修文看看落兮,脸色稍稍好了些:“对不起啊,落兮,我应该到门口接你。”
落兮闻言叹口气:“修文,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谁又能事先预知会发生这样的事啊。”
宋修文看着落兮沉思了一会,询问道:“会不会是郝锐那个王八蛋干的?”
郝锐?郝锐和赵祥还有着把柄在钱小宝的手里,况且,郝锐和谢玉衡就要结婚了,他们似乎不大可能这么做吧。
想了想,落兮摇摇头:“算了,别去想它了,李展威既然介入了,肯定会将幕后主使的人挖出来。”落兮嘴里说着,心里也在奇怪,除了郝锐和赵祥,落兮真想不出来会是谁能这样干?
看到宋修文点点头,落兮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修文,你上次拍卖的陶埙我给你带来了。”说着,示意宋修文自己放在座椅上的就是。
宋修文的脸色又变了一下,看向落兮的目光有一股说不明的味道。
落兮笑笑,稍稍往前倾了倾身子,声音略有压低:“修文,我这一段时间仔细地研究了一下,这个陶埙很不寻常。”
宋修文眉毛一扬,听到落兮的声音很低,自然是不希望别人听到,视线向周围看了一圈,然后也向前倾一下身子,两个人的手臂都搭在桌面上,看起来很是亲密一般。
“怎么,有什么问题?”
落兮摇摇头:“我想,你最好去做一次碳十四,鉴定一下它的时间。”
“嗯?难道它是赝品?”宋修文非常意外,这个陶埙是通过沈城的拍卖行买下的,如果是赝品的话,还是可以追究其责任的。
“不,”落兮犹豫了一下,用肯定的语气说:“我怀疑它的年代更久远一些,至于是什么年代的,我说不好,但绝对不是乾隆时期的,年代肯定要比它早得多。”
宋修文怀疑地看了看落兮,落兮什么时候对古董有了兴趣,自己没有听说她能鉴定古董啊?但是,看落兮的样子很是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宋修文一贯是相信落兮的,怀疑也只是觉得她说的话过于匪夷所思。那天拍下了这个陶埙,回头也在网上查了一下,网上说了,现存最古老的陶埙还在国内的博物馆里,也是清代的。
宋修文看着落兮说:“你知道我已经把它送给了你。”
落兮认真地反驳说:“你只是认为我喜欢,就买下来了,我已经玩赏了半个多月了,而且,这个陶埙我也能吹奏出曲调了,自然该完璧归赵。它现在的价值不仅仅是35万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方便替你保管了。”
宋修文知道落兮说的是实话,她已经把陶埙带来了,就是不会再带回去了,她和自己还是分得那么清,不愿意要自己的东西,这就是再一次委婉地拒绝了自己,心下有些黯然。
但宋修文也是被落兮拒绝惯了的,心下的黯然就那么几秒,再抬头就又是满脸玩世不恭的微笑:“落兮,你就这么拒绝我,不怕我伤心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