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枪声响起,顿时将在06病房里毛笠英寿等人吓了一跳,毛笠英寿迅速地从椅子上霍然站起身来,他的两个手下更是将腰间的王八盒子掏了出来。一个手下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向外面看去,道:“大佐阁下,应该是前面的门诊楼发生了情况。”
“纳尼?”毛笠英寿也走到了窗户前,透过缝隙,只见楼下一队左臂上戴着白底红十字袖箍的士兵急促地朝着前面的门诊楼跑去,军靴将水泥地踩的咚咚直响,“你到前面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依!”一个手下拎着王八盒子走了出去。
手下走后,毛笠英寿的眉头又紧蹙了起来,自从上次特战队大闹张桓之后,驻蒙兵团司令部加强了城里的警卫力量,这段时间除了一些蟊贼,还真没有反抗力量闹事的。刚才的枪声很明显是三八大盖的声音,毛笠英寿的脑袋里飞快地旋转起来,难道是中国人察觉到了什么?
不过,毛笠英寿的嘴角随即就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嘿嘿,察觉到也好,我正愁找不到你们呢!
正在毛笠英寿思绪翻飞的时候,之前派去打听消息的特工回来了。
“大佐阁下,卑职去查看过了,是挤在门口的伤兵和医院的守备小队发生了冲突,双方动开了手,所以守备小队的人鸣枪了。”
本来听到是皇军内部纠纷的事情,毛笠英寿应该是兴才对,但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只不过因为口罩遮挡的缘故,他的手下看不见而已。
“现在怎么样了?”
“伤兵们情绪很激动,正在和守备小队对峙,院方的人已经去了。”手下答道。
“哼!”毛笠英寿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这次上野支队手上的士兵很多,如果医院不能及时解决他们治疗的问题,恐怕还会引发更多的冲突。”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永山上前道:“大佐所言极是,从昨天开始这里的伤兵数量激增,已经远远超过了医院的承受能力,所以伤兵们和医院的矛盾越演越烈,卑职昨天就曾看到三个伤兵将一个医生打了。”
“竟然有这种事?”毛笠英寿怒道,“你马上医院院长说,让他加派人手赶紧给这些士兵们治疗。另外,给独立混成第二旅团司令部打电话,让他们约束好自己的士兵,不要再医院闹事。”毛笠英寿很清楚,这如果任由伤兵和医院这么闹下去的话,一定会出大事,到时候不仅会让中国人看笑话,还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
“哈依!”
……
时间再回拨到五分钟前。
医院守备小队小队长土屋被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一块板砖直接拍在了面门上,鼻梁骨也断了,脸上就跟开了染料铺一样,痛的捂着脸哇哇大叫,是真疼啊!
鬼子伤兵军曹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虽然他不知道那板砖是谁扔的,但是扔的十分的解气,那个人做出了他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确实是大快人心,谁让土屋愣是偏向恶人先告状的,活该!
鬼子伤兵军曹正在幸灾乐祸的时候,一个碗大的拳头就砸在了他的脸颊上,直接将他打了个趔趄。
“八嘎!”鬼子伤兵军曹大骂起来,“八嘎……”话还没有骂完,雨点般的拳头便接踵而至,硬生生的将他后面的话打了回去,他只好拼命地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
打他的人正是跟着土屋来的士兵们,这三个兵见到自己长官被打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来对着鬼子伤兵军曹就拳打脚踢起来。
虽然刚才那块板砖不是鬼子伤兵军曹扔的,但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他,所以打他肯定没错。
但是,守备小队的士兵想的太简单了,以往他们在医院这一亩三分地确实有些嚣张,但是今天的情况明显不同了,上野支队的这些鬼子伤兵夜间急行军走了一晚上的路去七星镇围剿独立营,结果没有得到预想到的胜利,反而被打得落花流水,这些鬼子像是丧家之犬一样逃回了张桓,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现在想得到及时有效的救治,却又被这些家伙百般刁难,自然更加气愤。
跟鬼子伤兵军曹要好的两个鬼子士兵上前就要动手帮忙,但是却被守备小队的一个鬼子士兵厉声喝止了:“八嘎,不要多管闲事,不然连你们一起打!”
“这里是医院,你们想闹事吗?”高桥也跟着厉声喝道,看到鬼子伤兵军曹被打得在地上滚来滚去,这家伙心里别提多解气了,让你丫的刚才跟我得瑟,这下得瑟不起来了吧?
安逸的岗位,让守备小队相对于其他的士兵有了天然的优越感,自然也助涨了他们嚣张的气焰。
迎着守备队鬼子士兵凶狠的眼神,那两个鬼子士兵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老实说伤兵们还是从心里对守备小队有些发怵的,所以尽管他们一个个的义愤填膺,眼睛中多充满了怒火,但并没有轻易动手。
偏偏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八嘎牙路!我们要看病,打死这些拦着我们的蠢猪!”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火星掉进了火药堆中,顿时就引爆了伤兵们积聚已久的怨气。
“对,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我们要看病,我们要看病!”
“打死这些作威作福的家伙,打死他们……”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弱势群体一旦被激怒了,一样也可以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和气势。
一百多个伤兵呼啦啦像潮水一般涌了上去,刚才后退的两个士兵此刻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上去一脚就将骑在鬼子伤兵军曹身上的守备队士兵踹了一个狗啃屎,然后就是报以一顿老拳,三个士兵顿时就被打得鼻青脸肿,顺着嘴角淌血。
站在高桥身边的两个鬼子伤兵也不甘示弱,一个伸手就给了高桥一个大嘴巴,另一个直接来了个黑虎掏心,这两个家伙也是憋了很久,所以一出手就用上了七八成的力,直接将高桥打了一个屁股墩。还没等高桥挣扎着站起来,无数个脚影便飞了过来,顷刻间高桥身上本来洁白如雪的白大褂上就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黑脚印,而且往往是一个脚印上面还摞了好几个脚印。
“啊……”高桥抱着脑袋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鬼子伤兵们早就受够了刚才高桥那副丑恶的嘴脸,所以在殴打他的时候下手格外的重,再加上这些伤兵们本来就是一线战斗部队出身,虽然身体这里那里受伤了,但是攻击力还是很强的。不到一分钟的功夫,高桥躺在地上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嘴里不断地吐着血沫子。
鬼子伤兵早就打红了眼,根本不管不顾,
鬼子伤兵人多势众,但是真正能够动手的只是站在圈子最里面的十几个人,更多的伤兵站在外面甚至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站在外圈的人使劲地往往前挤,一些伤兵手脚够不着里面,就顺手从同伴手里抢过他们正在拄着的拐杖顺着缝隙往里面捅,混乱中也不知道捅到了谁。
“八嘎,是谁在打我的脚……”
“蠢猪,我的屁股……”
“八嘎牙路,外面是怎么回事?”
“住手,住手,你们打到自己人了”
一些眼睛受伤缠着绷带的伤兵因为看不见,身体被同伴挤得转了几个方向,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结果哪里都是腿,很快就被绊倒摔得鼻青脸肿。这还不算,外面的人群还在不断地往前涌,踩到了他们身上。
还有一些本来负责照顾担架上伤员的士兵也扔下伤员加入了斗殴中,担架上的伤员本来就是伤势相对严重的,被猛地一摔,好几个鬼子伤兵都开始翻白眼了。
一时间,门诊楼前面的场面已经变得一片混乱了,这时候不知道谁又喊了一句:“他们要跑去搬救兵,拦住他。”
这时众位伤病抬头一看,果然发现一个守备队的士兵已经从人群中向外爬了出去,这小子就是刚才喝退两名鬼子伤兵的那个家伙,鬼子伤兵一看,他娘的,想跑,没门!今天非把你打出粪来。
两个腿脚利索的伤兵伸手就抓住了想要逃跑的那个守备队的鬼子的脚脖子,像是拖死狗一样将他拖了回来,于是他得到了他的伤兵同胞们的“重点关照”,惨叫声只是响了不到三十秒就弱了下来。
现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伤兵们的一腔怒火全部撒在了守备队的鬼子身上,但是这些鬼子在关键的时候还是有分寸的,并没有对鬼子守备队小队长土屋下手,但是即便是这样,土屋也被拥挤的人群挤倒在地,不知道被踩了多少脚。
门口的喧闹惊动了门诊楼里的医护人员,和一些在院子里散步晒太阳的鬼子伤员,但是场面实在是太混乱了,并没有人敢上前制止,反而有人在后面加油叫好,显然他们也是曾经受过医院守备小队冷遇的人。
这个时候,所有人将的目光都集中在群殴的鬼子身上,没有人发现两个头上缠着绷带的伤兵趁着混乱已经从人群中悄悄地退了出来,快步走进了门诊大楼。
一个高个子伤兵眼睛一眨低声对另一个矮个子伤兵低声道:“嘿嘿,今天咱们成了医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