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有人偷窥?”
她心里一惊,立即提上裤子,跑出了厕所。一边拉上皮带,一边紧张地四下张望。
厕所的正面,是一条羊肠小路,与村子其他人家相通。小路前面,是一块菜地。菜地那边,有几棵杉树。厕所后面,紧依着院坝的保坎。右边,是几步与院坝相接的青石板阶梯,左边,是一丛竹林。
她看了一会前面的菜地后,又回过头来仔细地看那丛竹林,但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影。
别说人影,就连动物的影子也没发现。
她的视线又移向厕所后面。厕所后面虽然挨着院坝的保坎,但保坎与厕所之间,如果要藏一个人的话,也并非不可能。
难道后面藏有人?
“是谁藏在厕所后面?”她故意虚张声势。
无人应声。
她虽然胆子不算小,但也不敢贸然走到厕所后面去查看。于是走到院坝上面,站到保坎边上往下面的夹缝看。
下面黑洞洞的,看不甚清楚,但好象确实有一个什么东西!
“是谁?!出来!”她又怕又怒,却故意大声呵斥,反吓对方。
但那团黑影没有动。
牛金花听见了她的喝斥声,连忙跑出来看。
“牛大嫂,快去叫人来,厕所后面好象有个人!”
牛金花又惊又疑,回屋操起挂在灶前壁上的菜刀,又冲进屋里拿了一只电筒出来。
“真的有小偷?!”
“我不敢肯定,但好象下面有个东西。”
牛金花大起胆子走到保坎边,用电筒向下一照,两人顿时大惊失色!
下面果然睡着一个人,那人眼睛大大地瞪着,整张老脸已经完全扭曲变形,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活活吓死了!
而这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羊大爷!
羊大爷究竟是怎么死的?他真的有心脏病吗?
为什么没死在别的地方,偏偏死在厕所后面?
如果是他自己走到厕所后面去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真的只是象牛金花说的那样,羊大爷可能只是去上厕所,结果半路上发生了意外,摔到了那个保坎与厕所的夹缝中间,那为什么自己和牛金花都没有听见他开门出去的声音?
当时厨房里还有人,他为什么不从厨房门出去,而选择堂屋的后门悄悄出去?
如果说是因为自己已经睡下了,不想为了起夜穿外衣,所以悄悄从另一道门出去,为何他死时又穿得好好的?根本不象已经睡下了的样子?
……
胡蓉一宿未合眼,一直在想这些问题。虽然牛金花叫她不要对人乱讲,并辩称自己的公公晚上起来起夜都是从堂屋后门出去,但胡蓉心里还是充满了疑云。
她总怀疑羊大爷是不是有什么下流的目的,她甚至想到:也许羊大爷以前也藏到厕所后面去偷看过自己的儿媳妇上厕所!
其实她不知道,牛金花虽然在为自己的公公辩护,但她内心里也有相同的怀疑。
想到自己可能被公公偷看过上厕所,她心里又羞又怒,暗想:“这个老流氓,真是丢人!死了活该!”
第二天,牛金花一大早就到镇上去给在外面打工的丈夫打电话去了,而将羊大爷死后的一些善后事情托给村长帮忙料理。村长是羊大爷的侄儿,帮忙处理后事也是应该的,何况村长是男人,又在村里有一定的权力和威信,他出面主持后事,自然比牛金花一个妇道人家要得心应手一些。
胡蓉是外地人,又要上课,所以不用帮忙,第二天还是回到学校给孩子们上课。
林老师和冯琉璃已听说了这件怪事,但他们似乎各有所忌,都没有多议论。反劝胡蓉不要多想。
中午放学后,林老师对冯琉璃说:自己要去牛金花家,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灶房里有面条和大米,你自己做中饭吧。交待几句后,便跟着同学们一起下坡了。
胡蓉有一些心里话想对同学讲,借口要帮冯琉璃做中饭,没有跟着下坡。
两人站在悬崖边,目送林老师他们走远后,他才问冯琉璃:“你怎么看这事?你觉得事情真象牛金花说的那样简单吗?”
冯琉璃低咳一声,说道:“事情可能不象你想象的这样简单。刚才你上课时,林老师和我在坡下面树林里坐了一会,他对我说了一些话……”
学生们虽然不是一个年级,但因为只有一间教室,所以大家只能共用一间教室。一个年级上课时,其他年级的同学就做作业。两人到来之前,所有年级、所有功课都是林老师一个人负责,两人来后,三人做了分工:冯琉璃教五、六年级,胡蓉教三、四年级,林老师教一、二年级。所以胡蓉上课时,林老师和冯琉璃可以离开教室。
“林老师对你说了些什么?”
冯琉璃象有点顾虑一样,神色有点欲言又迟。胡蓉是个急性子,催道:“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吧!”
冯琉璃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今天最好去找村支书说一下,把你另安排一家住。”
胡蓉心里本也有这个想法,但她更关心原因:“林老师到底说了什么,你说吧!我们是老同学,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们更应该互相帮助!”
她这话其实有一点暗示意思。读大一时,冯琉璃曾追过胡蓉一段时间,但胡蓉对他没感觉,只答应与他交个普通朋友,而与冯琉璃的室友何朝晖交了朋友。冯琉璃虽然有点尴尬,但三人并没因这事而过分疏远,后来冯琉璃也交了一个女朋友后,四人交往也自然了许多。
但读大二时,两人因一些原因,先后跟原来的朋友吹了,两人失恋后,冯琉璃虽然没有旧事重提,但胡蓉似乎有一点这个意思。所以答应冯琉璃,一起来这个山村小学体验一下生活。这其实是在给对方机会,但冯琉璃不知是因为个性比较内向,还是对胡蓉已经没有了非份之想,一直没有提这事。胡蓉自然也放不下脸来反追对方,因此双方仍以普通朋友相处。
冯琉璃叹了口气,终于说道:“我主要是怕你听了害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