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者是会相互吸引的。
这当然不是替身使者,只是生活在异类里的稀有生物会发自本能的寻求同类。人类姑且算是群居动物,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具有人类心理的怪异会有这种倾向也不奇怪。反而是那些自称追求心之孤独,离群索居的人大多只是吸引眼球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罢了。
从众是在群体中生活的必要因素,当异常被确实验证了的个体就会隐约被排斥出去。尤其这个国家这个畸形的社会结构与传统,让人统统都是一副没人搭理就会死的兔子的那副脆弱模样。因此真正独立于群体之外的,必然是强大的个体,甚至强大到足以对抗群体,然后……就会有一群人投奔过来形成一个新的团体。
所谓的人际关系就是这么一码事。
或许会因为某个方面过于突出而被排斥,假如本身不会被摧毁的话。就自然会有同类过来接触。
不过,平时的班长羽川的话,大概属于那种完美而可以轻易被任何团体所接受并担任领袖地位。而现在战场原的和我则是选择自我的孤立,只会对自己有兴趣的人交流。
孰好孰坏,这就取决于个人了。
至少我是从来不介意那些家伙表现出来的冷暴力的,因为暴力等级太低。以及……作为本市正体不明的传说之一,当然会有些我认识或根本没见过的小弟存在。这个城市里的暴力团伙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战场原小姐好像确实只是来交朋友的样子。
交换了邮箱之后就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好像她也和羽川交换过了。虽然从心理疾病疗程上选择医生之类的作为重新融入社会的第一步确实没错,不过跟我走的太近大概会离正常人的世界越来越远吧。
会吸引异常事件的特性一直没用变化,影子里还藏着个会吸引怪异的强力吸血鬼。
实际上并不会有人能够真正的回归正常。命运就是这种狗屎玩意。
回到家里的时候,月火趴在沙发上看着我完全不懂的流行节目。而没有听见火怜一贯的吵闹动静。
“啊,哥哥你回来了。比以往回来的晚些呢。”
“因为和同班的女子高中生聊得很愉快啊。”
在一般人看来,这算是蔷薇色的高中生活开端?不过可怜的我已经是即将面对毕业的人了。
“是这样吗?难道是那位班长小姐?我愿意冒着风评降低和哥哥你在放学后一起走的,只有那样的人了吧。”
月火叼着饼干回头问道。
好像她们私下里和羽川接触过的样子。
“我在妹妹的眼里就是那种只有女生会因为同情才搭话的可怜人么。不过实际上是对方来找我的哟,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呢。”
虽然性格有点问题。
月火咔嚓咔嚓的咬碎了饼干,然后给自己续上第二块。
“是吗,哥哥你一定是掌握了别人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才不得不来找你吧。”
某种意义是这样的没错。
“……月火酱,我就那么不像个好人吗。”
“嗯……被最终正义打倒的反派很适合你哟,不过是中boss。”
“中boss啊喂。”
这个评价还真说不了是高是低。
“哥哥……”
月火之前恶劣的表情突然变得可爱起来。
“嗯?”
“饿了。”
“好吧,轮到我做饭了么。”
偶尔双亲不在家的话,当然会需要我负责这对姐妹的饮食问题。虽然说她们自己的厨艺还算过得去,最终还是得把这件事当作兄长的义务甩到我头上。当然我也是不会特地采购的,当天的晚餐取决于冰箱里还有什么东西,究竟是吃肉还是清水煮面都看还有什么材料。结果就演变成了她们会事先准备想吃的东西的点餐制,原因或许是我的手艺不错的缘故?
不过实际上也就是家常的水平。
走上楼梯,我发现自己房间的门虚掩着。
不会又是什么在哥哥的房间里找到什么私藏秘密的小活动吧。
我的房间里除去正常男子高中生该有的一起外,同样也储存着各种比较隐秘的东西。上锁的隐藏柜子以及书橱的暗格,不过以火怜的行动力加上月火的谋划还真有找出来的可能,然而正是因为她们的行动力太高。才可能私自实验我那些真假不明的灵异资料,然后出现问题又得我去擦屁股。
好像有点不太合适,用来对妹妹比喻的话。
除去那些世代以这种业务延续的家族,其实很多如我一般的从业者不是万不得已都不愿让家人接触这个世界。危险是一部分,守密也是一部分。主要的还是价值观与思考模式的冲突,在没有形成恰当认知情况下进入这个世界往往会认为老人们太过冷酷,陈腐,当他们按照自己理想的方式去行事的时候确实能够起到效果……但更大层面上的东西并不会有改变,终究只能改变他们身边能看到的东西。
然后某些具有领袖才能与天分而又天真的人会试图改变这个在长久的经验中形成的,不是最好但是最有效的行为方法。变革者往往不会有好下场,自古也来也没少过变革者。与在不断进化的社会体制不同,这个充斥灵异的世界所奉行的依然是原始的狩猎法则,比他们更有能力的前辈并非没有做过实验。他们做的无非只是重复前人的失败而已,但他们往往比较自信。
观念的不同是难以调和的。
然而很不幸,我的妹妹正好切中上面的每一条。天真而有才能,同时也不缺乏领袖的天分,胆大妄为无所顾忌,然后还有个腹黑的小军师。
或许只是我的思想比较陈旧,月火形容我是中boss。实际上确实我完全的接纳了这个体系并融入其中成为一个比较厉害的家伙,不过也没不打算去改变什么,根本没有一个正常的主角该有的伟大理想之类的。这个背景还真和小boss路人差不多。
或许这些东西都给了大只的妹妹了吧。
“火怜,你在干什么呢?”
推开虚掩的门,火怜正趴在地上试图窥探我的床底。
我敲门提醒我得到来。
“啊,尼酱!”
立马从地上蹦了起来,带着傻乎乎的笑容看着我。明显就是在掩盖什么。
“有在我这里发现什么吗?“
将书包扔到一边,我坐到椅子上看着火怜。
“没……没有,哥哥你真是滴水不漏呢。什么藏起来的都没看见呢。”
“就算你这么奉承我,火怜,你应该知道你不怎么会演戏吧。”
“呃——”
火怜一个蹬地打算夺门而逃,而我以忍者级别的动态视力看到她的口袋里似乎揣着什么东西。
“别想逃。”
即便火怜有着长年的锻炼,在这种距离上我是不会失手的。
一把揪住她的马尾辫,另外一只抓住胳膊过肩摔到床上。
“疼疼疼……”
身体强韧的妹妹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受到伤害,不如说这是兄妹独特的交流感情的方式。
从倒栽床上的火怜宽松的短裤里能够窥见里面黑色的运动短裤紧紧裹在大腿上……这是一只不会发福利的妹妹,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随便对妹妹发情的兄长。
“交出来吧,你拿了什么东西。”
火怜不甘心地交出一封信件,素雅的白色信封上没有多于的装饰,只用简洁的笔触写着收件人的名字。隐约能嗅到一股不知来源的淡雅清香。不过寄信人只写了一个地址。
“我想看看尼酱你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书信呢,啊……男女之间靠信件来互相通信,对方一定是一个很知性文雅的女性吧。”
文艺有余,知性不足吧。我个人的观感而言。
“你们就那么对我的感情生活感兴趣?”
“这是妹妹该尽的义务!”
“那么我是不是该关心妹妹有没有恋人?”
“我才不会告诉你瑞鸟君的事情……啊!”
“好的,我知道了。”
冷静的对火怜点头。
“假如你还想吃到晚饭的话就乖乖从我的房间出去。”
假如那个家伙确实存在的话,他应该看不到下次的日出了。
“遵命!”
似乎晚饭的威胁比较有效。
我的交际圈里在这个时代会用书信而不是手机短信来传达信息的想来也就那么几个。
拆开信封,略掉前面的修饰读取到其中的真正要表达的意思,最后才是署名。
天野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