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要当兵

这是一份知青下乡的文件，不管是初中生还是高中生还是大学生，都有知识青年下乡的义务。文件里也指名了，干部子女尤其要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但此时，何薇心里却并不好受。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接到知青下乡的通知，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接到。

“爸爸，为什么是知青通知？一定要去吗？”翻完这个通知文件后，何薇抬头望向何爸爸。

何爸爸正在倒着开水，听到女儿这样问，点头：“这是毛.主.席要求的，凡是知识青年，没有工作的，都要上山下乡。”

何薇在脑海里思索着，按照书中的情节，原主是在明年入的伍，可是现在却有了知青下乡的通知文件，那就是今年如果她不去参军或工作，就只能下乡当知青。

当知青她是不愿意的，原因无它，当了知青除了返城指标之外，也只就只能等高考或是大革命结束之后的返城潮。她为什么要为了那份所谓的积极性，最后把自己扔到农村去？

知青下了农村后，会有怎样的待遇，可想而知，不会太好。而且天高皇帝远，谁知道会发生点什么事情。不管是为了走剧情，还是为了自己的未来，她都会把这条路去除掉，没有任何理由。

去工作，还是去当兵？

不管是不是走剧情，她自己的意愿也是当兵，只有当兵才会有她的一片天地，也只有当兵才能够更有出息。不管是普通工作还是下乡，都不是她心里期望的。

“我们干部，都需要身先士卒，很多人已经把自己的子女送到下面去了。”何爸爸又接着说。“你陈伯伯他们也收到了这份文件，也在考虑着要不要把陈建国送到乡下去的问题。”

何薇却皱着眉头，一时半会也没有说话。

此时，何妈妈也走了出来，看到了这份通知，看了起来，“我可不同意女儿去上山下乡，我明天就给女儿找工作，咱不能去乡下。”

何薇说：“爸爸，我也不想去当知青。”

“工作这事，倒是可以，娟你去问问，能不能找到工作，找不到还得下乡。”这可是上面下来的文件，不得不执行。

何薇挑眉：“爸爸，我想当兵。”

此时，还有什么比当兵更适合？不管是找工作还是当知青，都没有当兵好。去工作，还得想好在这个大革命中会不会得罪人而被批.斗，当兵的话就没这方面的烦恼。至于知青，何薇想也不想就淘汰了。

何爸爸诧异：“薇薇你想当兵？”

“女儿啊，当兵很苦的，你受得住吗？”何妈妈忍不住问。

何妈妈一直打算，让女儿进入市医院，只是现在医院正式工的位子暂时没有，这才一直拖着，反正女儿还小，也不着急。没有想到，知青下乡的通知竟然到了，这就不得不考虑工作的事情了。

“妈妈，我不想下乡，我想当兵，现在也只有当兵是最安全的。”

何妈妈沉默了，因为女儿说的没有错，此时此刻，当兵是最安全的了。哪一个单位不是在搞运动的？就连她们单位也是……

唯一没有大幅度闹起来的，也就只有军队了。她想了很久，问何爸爸：“老何，能安排女儿去当兵吗？”

何爸爸说：“你能同意女儿去当兵，我自然而然高兴，我最想让薇薇去的就是军队。”

作为军人来说，有什么是让子女去当兵更让他高兴的呢？

“好，咱就去当兵，爸这就去安排。”

在他认为，当什么知青下什么乡，去农村就不辛苦吗？去部队之后，有他的关系在，还能给予照顾，但是去了乡下，人生地不熟的，他在乡下又没有人，鞭长莫及，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长子倒是可以给于照顾，但是他在县城，女儿去了农村，又能有什么照顾呢？

想来想去，还是当兵最好。

去年的时候，他就跟女儿谈论过这个事情，她不愿意，没想到今年却自己提出了要去当兵了，这是多好的事情。

至于何妈妈，心里虽然舍不得，但是跟上山下乡比起来，她还是赞成去部队。不过，她还是想让女儿找份工作，有了工作，就不用下乡了。但是女儿似乎有自己的想法，不愿意上班？

“薇薇，你跟妈妈说说，为什么不愿意让妈妈给你安排工作？”她给女儿安排一份工作，那是很轻易能够办到的，但是女儿不愿意。

何薇自然是不能说，原剧情就是走的当兵路线，她不想过多的去干涉剧情，怕改变了会有更大的麻烦等着她。

“妈妈，我不想过担惊受怕的日子，就在昨天我差点就被人当了挖社会主义墙角的走资派处理了，要不是我和梅子机灵，逃过了一劫，现在可能就被拉着批.斗了。”何薇也没有说其他的理由，只是把今天的遭遇半真半假地跟何妈妈说了。

何妈妈大吃一惊，她没有想到女儿竟然会受了这份罪？

“他们敢！”何妈妈动了怒。

何薇却拉住何妈妈的手：“妈妈，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我们没必要过得那么担惊受怕。我跟那个人的妹妹有私怨，人家想要整我，这理由再正常不过了。我想当兵，一是远离是非，这场运动谁知道还会进行多少年？我也怕别人利用我来对付你和爸爸。二是，我真的想当兵，很想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

何妈妈知道，她再劝都没有用，女儿既然已经决定了当兵，那就让她去吧。

现在大革命的热情，越来越高涨，形势越来越严峻。就在前不久，他们医院就有两个中医专家医师被批.斗了，理由就是他们搞封建，要破四旧，就把人抓了，下放到了农场。

如今，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斗到自己的身上来了。

前不久还有人说她战争时期帮助过国民党，要对她调查。她是不怕查的，当年她刚刚参加工作，也就和女儿一样大，正是抗日时期，她所在的医院救了一个抗日爱国人氏，当时她是护士。

去当兵也好，至少可以远离这些是非，部队是一块净土，没有那么多的龌龊。

“去吧，妈妈支持你。”何妈妈有些无力感。

……

此时，不只何家在为女儿的去向烦恼着，军区大院哪一户人家不为子女的去留心烦？

没有工作，就得下乡，但是愿意吗？

答应肯定是否定的。

就像梅喜，还有陈建国，他们都不愿意下乡。

但是红头文件已经放在了他们的面前，不去，也得去，除非有更好的安排。

比如工作，比如当兵……

“薇薇，你是不是也接到知青的下放文件了？”梅喜有些沉闷地问她。

何薇说：“接到了，我爸昨天就把文件给我了。这是毛.主.席的指示，让我们这些知识青年去农村改造，利用自己的双手，来创造价值。”

自从毛.主.席他老人家在乎968年写了那篇文章之后，全国就风风火火地开展了各项知青上山下乡的活动。现在活动刚刚开展，还没有强制性，还是自愿下乡，等到大革命后期，有人为了完成指示，只怕是要强制任务了。

“你怎么想？”何薇转过头去望她。

梅喜心里也很郁闷，她并不想下乡，她不想做这个积极分子。农村插队，没那么容易，她奶奶是农村的，小的时候她在农村呆过，也见到过那些老知青。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并不是真正的农村人，很多人排外，把他们当作另类，想要开展工作并不容易。

“我不想下乡，我妈妈已经托关系给我找工作了。”

何薇说：“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的，需要托关系，像我们这一批的学生还有很多，还有那些高中毕业初中毕业的，城里会有多少的学生需要安置工作？哪那么容易？”

梅喜也知道，这个难度很高。哪怕她妈妈是市医院护士长，她爸爸是军政委主任，可那又如何？

就像何薇说的，城里有多少的学生等着安置，各行各业，谁没有个熟人？军队管不到地方，她们的妈妈虽然是市医院的干部，但却也管不到别的单位，只能靠托关系。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下乡吗？我不太愿意。”

何薇握住她的手：“梅子，我已经做好了打算，去当兵，你跟我一起去吧？”

“当兵？”梅喜眼前一亮，对啊，她可以当兵。

何薇说：“当兵虽然苦了一点，但是那里安全。你也知道，现在哪个地方不在搞革命，我们不想去趟这个混水，那么部队无异是最安全的。”

梅喜慢慢地捏紧了拳头，“好，我这就跟我爸说去，我要当兵，不想下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