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试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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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雅医院,姜落雨望着病床上的人出神。

曾经,是他带着自己骑木马游玩。

曾经,是他在雨中将自己抱起避免淋湿。

曾经,是他督促自己砥砺前行,在自己孤独时可以怀抱说一晚上话。

这个在她看来无所不能,风雨无挡的硬角色,在商业上更是风华正茂,颇有影响力的男人,身价惊人,姜山,此时却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羸弱不堪,没有生色。

“爸!”姜落雨静静地看,有千言万语无法说。

无法接受此人将从生命中消失。

手中一瓷碗,里面的水呈浑浊颜色,这是从文化街得来的丹药。

忽然,门被推开!

“落雨,你在干什么!”妇人惊慌失措,看着前者正要将碗中东西喂病床上的人服下。

旁边两位年轻人,姜落雨的大哥与二哥,脸有愠色。

“住手!”大哥姜明辉一举夺过瓷碗。

姜落雨不肯,过程中挣扎,盛装的液体尽洒,溅落白色床单一地。

“你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爸都已经因你陷入昏迷,你还要去找江湖偏方,是想彻底害死爸吗?”姜明辉气急败坏,打翻瓷碗。

他很愤怒,很痛心。

不明白为何经受过高等教育的妹妹,会做出如此愚昧愚蠢的行径。

不信科学,反信整天混饭吃的市井无赖。

“要不是李学良告诉我,都不知道爸要被你折腾到什么时候!”

姜落雨扫了一眼门口的李学良,美眸中含带恼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死皮赖脸的跟在后面,她一时心软没有拒绝,关键时候赶来添乱!

“落雨,我也是为了你好……”李学良心虚。

姜落雨没有理会他,没有心情,与姜明辉四目相对。

“大哥,爸昏迷的原因是人体机能持续衰竭,意识减退,我什么都不做,也会这样,又何必怪在我头上!”

她心头悲恸,这些日子四处寻药,备受误解。

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父亲能好起来,重新站起来,一切都值得。

“我们已经踏遍了顶级医院,会见过各类专家,他们都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爸的病情恶化。”

“我曾信仰现代的科学与医疗,但它们不能让爸苏醒康复,不能让生命延续,这是最后剩下的方法,我只是忍受不了看着爸不断远去,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姜落雨梨花带泪,伤心和无助。

若非到了绝望无比的地步,谁会故意行走被人唾弃和指责的道路,明知道是绝境,还带着希冀和伤痛前行。

她第一次生出生命很可怜的想法,垂死之时,没有自救之法。

趁着不注意,姜落雨掏出丹药,是剩下的另一颗。

这是唯一剩下的机会,母亲与两位哥哥一直反感,经过今天一闹,不会让她再接近父亲,已经被视为“疯子”,更重要的是,医院给出的诊断是还有最后几日。

家人已放弃治疗,想减缓父亲余下生命的痛苦。

假装触摸父亲脸庞,姜落雨深情,将丹药塞入父亲口中。

奇怪的是,昏迷的父亲竟然将丹药吞下,喉间滑动。

“最后的方法?”大哥姜明辉冷笑。

“就凭你一万块钱买来的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的药?光在医院我们就已经花费了数百万元,依你而言,那碗药岂不是价值千万!”

姜明辉很生气,妹妹让他太失望。

若是平常的事情,哪怕姜落雨再胡闹,也无大碍。

可现在不行,涉及到父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要保留最后的颜面。

此般事情,一旦传出去,会令父亲成为昔日合作伙伴与对手的笑柄,贻笑大方。

姜明辉脸上带着怒容。

“噗!”

毫无征兆,父亲姜山身躯弹起,一口老血喷出,正中大儿子姜明辉一脸,接着又倒下,不断咳血。

在场之人,惊骇失色!

“你都做了什么!”姜明辉怒喝,双目喷火。

此次,妹妹做的太过分了,那所谓的丹药显然没有经过检验,将父亲当成试验品。

现在吐血,状况急剧恶化,可能会连最后的几日也挨不过去。

“医生!医生!”妇人尖叫,惊慌失措。

面对亲近的人,有任何闪失,牵动神经。

姜落雨面色惨白,脑海完全空白,双手抱膝哭泣。

“怎么会这样?”脑子很乱。

此前,她抱有丝毫希望,父亲可能会好转,也有心理准备,情况会变化,但从没想过,会张口喷血!

场面太夸张!

触目惊心!

姜落雨陷入深深自责,悔恨交加。

回想起当时售卖丹药的家伙,巧舌如簧,果然和李学良说的一样,是江湖骗子,是自己太急功近利才会上当。

内心世界崩塌,万念俱灰!

不恨陈泽。

不恨李学良。

不恨姜明辉。

她恨自身,没有能力拯救父亲!

可忍不住,姜落雨心底生出另外一种心思,如果能重来,还是会喂父亲吃下丹药。

比起什么都不做,眼看父亲生命消怠,她宁愿做出一切努力,哪怕亲手葬下父亲!

医生迅速赶来,各项检查同时间进行,确定姜山是什么部位受创,准备手术!

“奇怪,姜山的体内毫无损伤,也没有出血源,为何会不停吐血。”说话的是医院的权威专家,通过射线***片,摇头不解。

直呼不可思议!

姜山吐出的血,像是凭空出现,不属于体内,却又从体内而出。

带着略微黑色。

“医生,快想想办法!”姜二哥焦急。

权威专家依旧摇头,他虽然在财富上与姜家相差悬殊,但在医术领域有独自骄傲。

目前病情不明,无法进行下一步步骤,很快,检查数据出来。

权威专家一看,神情不断变化,看到最后忍不住大叫:“不可能!”

实在不敢相信,姜山的血液,心率,呼吸节奏,各项数据都开始回转,虽然不明显,但已经向好的方面发展。

“再去测试一遍!”权威专家面色无比严肃,他手中的数据是姜山刚咳血的时刻抽取检验的。

时间已经过去许久,需要一份最新的。

就在数日之前,病床上之人的病危通知是他下达,已经无法挽转,必定死亡。

“妈,放弃吧,爸已经很累了,别再让他痛苦下去了!”姜明辉安慰哭泣的妇人,心情沉重,还有决绝。

逝者已逝,生者继续生存。

身为姜家的长子,他是姜家的脊梁,有义务撑起整个姜家!

姜明辉站在窗边,望向天空,悲壮和煽情,轻声念道:“放心吧,父亲,我一定会照顾好母亲,二弟和落雨!放心吧!走吧!”

正在咳血的姜山嘴角异样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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