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文轩这话一出,众人都是大惊失色。
袁绍看了看众人,朝着沮授暗暗使了个眼色,沮授轻轻咳了两下,“原来文轩公子乃是奇人异士,失敬得很,还请随我到偏殿歇息,待主公安排完进军事宜,再做打算。”
华文轩看了看也是一脸惊讶的司马懿,微笑着抓起他的手,随沮授来到偏殿。
这偏殿华文轩倒曾来过,经过刘延的一番折腾,愈发破败的很了,这袁绍看来只是金絮其外的主儿,把正殿搞得气派十足,这偏殿却是如此凑合。
沮授将二人请入座,一边吩咐小卒斟茶,一边问道:“如今曹丕据守官渡,麾下兵马并无许多,文轩公子自许都而来,不知对此有何见解啊?”
华文轩看向沮授,“曹丕无德,曹家内乱不休,就算凭借地利可守得一时,长期以往如之奈何?”
沮授端起茶示意了一下,两人也举起茶盏回应,一饮而尽。
“我司马家拱卫汉室已久,我父掌管京兆防务多年,早就看出曹操奉汉不过又是一个董卓专权,奈何袁公困居河北被曹孟德这个奸诈小人抢了先机!”司马懿早已晓得华文轩此行之目的,在一旁帮腔到,“不过我司马家亲朋旧眷遍布豫州各地,此番一同遭罪的杨家更是名声显赫,便是荀令君身后的颍川荀氏,莫不翘首以盼,都等着袁公南下的那一天啊!”
华文轩闻言悄悄地抿嘴笑了起来,这司马懿当真机智如我啊!说了来了之后看我表现,这装起b来也真真是把好手啊!
沮授笑盈盈地拱了拱手,“中原士子多俊杰,若诚如司马公子所言,我河北大军南至之时,必是天下大合,士族再造的盛景啊!”
司马懿笑秘密地看着沮授,满口逢迎道:“河北名士仰仗沮监军导引,亦是名满天下啊!文如逢纪、田丰、陈琳、许攸之流,皆是闻名遐迩的大儒啊!仲达仰慕已久,不知可否劳烦沮监军代为引荐!”
沮授笑了笑,却有一丝尴尬,“逢纪、陈琳具在此间,倒是无碍,田公,被袁公留镇河北,日后必有相见之时!许攸嘛.......”
华文轩见沮授不往下说,便打趣道:“沮监军何必吞吞吐吐,许攸如何了?”
“他恃才傲物,言语有失,被袁公下了大牢!”沮授尴尬地笑了笑。
“哦?难道不是因为他有降曹的事迹么?”华文轩冷冷地说道。
沮授脸色大变,忙问道:“文轩公子此言何意啊?”
你个老狐狸,华文轩心中暗暗骂道,明知故问,是想慢慢探我的底细么?
华文轩讪笑着,盯住沮授,“方才大殿之上,文轩已经说了,那本书乃是我的随身之物,沮监军千难万阻破解的事,对文轩来说,更是牢记于心啊!”
“文轩公子所言的那本书,是何物啊?”沮授故作不知,饶有深意地看向华文轩。
“沮监军何以如此啊?”华文轩表现出一丝嗔怒,“明人不做暗事,若是河北名士皆如沮监军这般左顾而言他,那便算是文轩打搅了!”
华文轩说罢便要起身,沮授连忙拦下,“文轩公子莫急,莫急!”
司马懿倒是从未听说过这本书的事,默默喝了一口茶,静观其变。
沮授将华文轩按回座位,安抚道:“袁公前些日子,确实偶得一卷书,不过似有蹊跷,并不像是我朝之物!”
华文轩微微一笑,“当然不是此间物件,那是文轩穿越之时的随身物件,只是不知遗落何处了!”
沮授一愣,“何为穿越?”司马懿也是看向华文轩。
华文轩不得不又从头讲了一边,却略去了与曹丕的瓜葛。
沮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扬手按额叹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怪不道曹家将你奉若神明,竟是如此缘故!”
华文轩看着眼前这个如郭嘉一般的干瘦书生,笑而不语,沮授却又换了一张严肃的脸,“文轩公子,不是在下不信你说的话,只是奇怪那书卷,你是怎么放进黄巾贼首张角的衣冠冢里?”
华文轩一惊,张角的衣冠冢?这书是在那被发现的?
“这个嘛!”华文轩飞快地转着脑子,“穿越这东西吧,分个先来后到,有快有慢,张角可能是偶然拾得了这书,却又不得其解,所以才身败名裂!”
沮授昂头做思考状,“若依文轩公子所言,或许有这可能。”
沮授正待说话,袁绍却从门口缓缓走入,三人慌忙答礼,袁绍自顾自地坐到上首,沮授将方才对话备述给袁绍,袁绍狐疑地打量了一番华文轩,只是神情已不再那般嫌弃。
袁绍拈着胡子,沉吟了一下,“沮授,且去将书卷取来,让文轩公子过目。”
沮授迟疑了一下,应声出去了。
华文轩朝着袁绍一笑,“袁公偶得此书,当是冥冥中注定要一统天下啊!这预知后事可比千军万马更可获利!”
袁绍冷冷地看着华文轩,“文轩公子若是当真通晓当下之事,岂不是比那破书更珍贵!”袁绍立起身子,迟缓的动作已是略显老态,毕竟是还有一两年光景的寿命了,看来这般天意是断断不会改变的。
袁绍远远地见沮授捧着盒子进来,伸手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待沮授奉盒过来,便将其打开。
华文轩与司马懿凑上去远远窥视,只见那漆木盒中有一破烂不堪的书,满是尘土,封皮都已撕烂成了碎渣,不过华文轩仍是一眼辩出,这是一本八九十年代的三国演义连环画。
华文轩走上前去,沮授似乎仍有犹豫,目视袁绍。
袁绍看了看沮授,还是将漆盒递给华文轩,“文轩公子既然已烂熟于胸,这破烂书卷便不值一提了!”话虽如此,袁绍另一只手仍是暗暗地摸在了腰间刀柄上。
华文轩上前接过漆盒,将破旧的书卷翻开,这书看样子已经在土中埋了许多年头了,封皮后的数页已是残破不堪,泥土的侵袭让字迹和图画也都模糊不清。
华文轩翻到后面,却发现不但残章断节,自官渡之战后的书页就也不翼而飞,残存的最后一章赫然画着袁绍死后三子相争的画面,华文轩不由心中暗暗叫好,这断章恰好就在此时,那还不是由我编造?正得意间,华文轩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
这书卷断茬尚新,竟似乎是新近被人撕了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