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华文轩放弃挣扎就要被淋屎尿了,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呵斥。
“你们在做什么?”
正端着桶的狱卒一回头,却是曹家世子曹丕领着曹植等数人腰系白绫,已经迈入了地牢内,慌忙把桶放在一旁,俯身跪下回应到:
“小的奉荀尚书令,将嫌犯就地正法!”
“放肆!”
曹丕一边向前走来,一边怒斥着。
“我父新丧,死因未明,荀尚书就敢在校事府的大牢里将嫌犯正法?”
我靠,还是曹丕明事理嘛!
华文轩使劲往外探着脑袋,扯着嗓子大喊:
“子桓救我!曹丞相真不是我害的呀!荀令君这是要杀我灭口啊!”
呃,不好,电视剧看多了,怎么“子桓”二字一出口,华文轩忽然就想起了郭照来。
曹丕不过十三四岁年纪,但举止早已与大人无恙,倒是曹植才八九岁,身材娇小仍是一副孩子气,曹丕正走到牢门口,闻声一愣,背后传来一阵窃笑,他忙回头怒视正在窃笑的曹植等人,曹植连忙收起嬉笑,一个白白净净约莫才十三四岁的俊俏少年从曹植背后转出,呵斥道:
“放肆!世子之名岂是你这等卑劣小人直呼的?”
虽是呵斥,但嗓音轻柔婉转,清脆悦耳,再加上说话之人肤白貌美,柳叶细眉,樱桃小嘴,如不是一身男子服饰,华文轩真当这是个豆蔻少女了,即使是个男人,心中那小鹿还是不经意的踹了一脚。
搞什么啊!那是个男人哎!
曹丕稚嫩的脸上倒无一丝嗔怒,他白了曹植一眼,盯着华文轩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父横死之时,为何你会在院中?荀令君又为何要杀你灭口?”
“我真的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人,我就一游戏宅男,一不小心触了电,腾一下就被传到这里了,你爹真的应该是被雷劈死的啊的!我看的视频里都是这个死法啊!”
华文轩几乎是带着哭腔在陈述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任谁也缕不出个头绪。
“一派胡言!”
那个白净的少年又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一双凤眼鄙夷地从华文轩的身上移走,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如此神情看在华文轩眼里却似柔情万丈般地打情骂俏。
我靠!难道我喜欢男人?
“平叔!让他继续说!”曹丕示意道。
平叔?何平叔?就是那个“傅粉何郎”何晏啊?我里乖乖!
华文轩仔细地审视着眼前这个何晏,当真是容貌俊美,细腻洁白,搁在当今还不得一等一的小鲜肉,远胜鹿晗啊!啧啧,只不过可惜,如此伶人最终被夷灭三族,还因服食五石散开了中国瘾君子的先河。
我居然看上了个瘾君子?还是个男人?
何晏被盯得不自在,拂袖离开了地牢。
曹植阻拦不下,回头笑盈盈地冲着华文轩拱了拱手。
“在下曹子建,不知兄台方才提及的触电,和天雷是否有所关联?”
曹植啊!建安七子啊!洛神赋啊!
华文轩又紧盯着曹植审视了一番,稚童而已却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柔中带刚,风骨异常,举止又不像曹丕那样带着明显的行伍气息,一看将来就是文人骚客,一定好多妹子追的那种!
曹植久久不得回应,见华文轩只是审视自己的样貌,也是一笑。
“兄台善于相面?”
曹丕闻言,嘴角一撇,渐露不屑之情。
华文轩连忙拱了拱手,一脸歉意地说:
“不不不,我只是第一次见到曹植本尊,却未曾想到竟还是个孩童,放肆了!”
曹植抚带大笑,眉宇间既有孩童的天真浪漫又有曹操在论英雄时的豪迈之形,只是眼下有颗泪痣,妈妈说这是苦情命。
华文轩松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年轻人好沟通或者说还是小孩好忽悠,
“触电跟打雷差不多,都是被电了,解释多了你们也不懂,反正第一,曹丞相真不是我害的,第二,我也不是会什么妖术,只是可能触电的时候存了点电在身上,千万别再搞什么秽物来泼我了,那玩意不顶用的!”
曹丕和曹植对视了一眼,
“既然你说你非本地人,那荀令君为何急于让人杀你灭口呢?”
一句话点醒了华文轩。
对啊!我与荀无冤无仇,要论深仇大恨,眼前这两才是曹操的亲儿子啊!堂堂一介大汉尚书令,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呢?大汉!呃……我想我明白了,衣带诏上该不会有荀的名字吧?
华文轩恍然大悟,无论演义还是正史,荀都是维护大汉正统的,他辅佐曹操也是为了让大汉国祚绵长,一定是方才说的话戳到了荀的痛处,他才会如此急不可待地想要华文轩的命,他一定是怕董承等人因此获罪!
华文轩将方才告知荀的话复述了一边,当听到董承二字的时候,曹丕就屏退了左右。
听完华文轩的话,曹丕已是一身冷汗了。有人趁曹操新丧想要趁机作乱,这已是两人早已料想到的,董承虽为国舅,手中并未有兵权,不足为虑。但荀贵为大汉尚书令,执掌尚书台日久,而且由于深得曹操倚重,军事上也曾执掌虎符整备过防务,而且颍川荀氏在朝中势力之广连曹操也忌惮几分,若是荀也趁机合谋,那就不是曹丕、曹植两兄弟可以轻易应对的了。
曹植毕竟年幼,微微皱起眉头,唇齿之间欲言又止,想必已是信了华文轩的话。
曹丕横眉冷对上空,仰息之间却又有一丝嗔怒,他低头注视着牢内的华文轩,一双鹰眼直勾勾地锁住华文轩的眸子。
“我姑且信你一半!若真如你所言,你敢与令君对峙否?”
“有何不敢?”
华文轩挺了挺胸膛,只要能离开这阴暗的监牢,对峙什么的有何可怕啊!
曹丕呼喊随从及狱卒,何晏也闻声而来,却发现狱卒在打开牢门,
“子桓哥哥可是要杀了这凶徒?”
曹丕不答话,用肩碰了碰何晏,何晏便不再言语,只是瞪圆了凤眼怒视着华文轩。
等到华文轩走出牢门,何晏大惊失色,欲质问却被曹植挡住,曹植轻轻地拉了拉何晏的衣角,摇了摇头,何晏气愤不已,忿忿不平地跺了一脚,正踩在曹植的右脚面上,疼得曹植五官扭曲,却又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曹丕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向地牢门口,头也不回的叮嘱着:
“叫许褚、秦朗带虎贲到丞相府候命,派人请荀令君到府中叙话!”
华文轩低着脑袋,在前后军士的押解下,亦步亦趋地走出了地牢。
天早已大亮,刺眼的阳光射得华文轩几乎睁不开眼睛,这是他第一次感觉阳光真温暖。
一个懒腰没伸展完,华文轩用余光就瞥见了不远处校事府的门外,一个绿衣红脸大汉手持关刀,一个黑脸大胡子拖着铁矛,正在用饥渴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自己。
不是吧,要命啊!刚逃过一劫,又碰上俩煞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