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冒出的念头把凤无忧给惊住了。
不可能吧,古代贵族的男子不是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会有教引嬷嬷指导这件事情了吗?毕竟古代人口寿命偏低,传宗接代是件很重要的事情,按照女子初潮既可成婚的习俗,十一二岁便嫁人的也是比比皆是。
可是,萧惊澜之前居然从未有过?
萧惊澜看出凤无忧的惊讶,道:“本王自幼便跟随父王在军中,身边只有燕伯照顾,并无嬷嬷。而且我萧家三代,虽然没有立下什么规矩,可无论是爷爷还是父王,都只娶了一位妻子,所以我们家和那些权贵们,还是有些不同的。”
不得不说,第一代秦王是个极有远见的人,一早便说,儿孙若是长于闺中妇人之手,迟早会变成纨绔子弟,而萧家是领兵的,绝不能看着儿孙堕落至此。所以萧家后宅不做三妻四妾之事,萧家男儿,更是懂事起便要入军历练。
他并没有把这个制定为硬性规矩,而是以身作则,从行动上培养。在他看来,规矩什么都是死的,说多少立多少都没有用,只有萧家后人真的能理解他的做法,效仿他的做法,这才是给萧家最好的财富。
“那你昨晚怎么会……”凤无忧脱口而出,然后猛地捂住了嘴巴:“那个……我什么都没说。”
可,说出去的话哪里还收得回去呀?
萧惊澜凑近凤无忧,吓得凤无忧一个劲地后仰身子,直到靠上身后的床头。
“王妃想问什么?不必怕,尽管问就是,本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惊澜促狭地笑容在眼前无限放大,几乎都要直接撞进她的眼睛里。
凤无忧连忙用手在身前拦了一下,可终究还是好奇占了上风,戳了戳他:“老实交代,你也是第一次,为什么……”
昨天那种激烈的战况,根本不可能是一个生手会有的。
“为什么技术那么好?”
“闭嘴!”凤无忧瞪了他一眼,这厮真够无耻的,怎么以前就没看出来?可见,人果然不能貌相。
萧惊澜笑意更深,道:“没有做过,难道还没有见过么?本王当年好歹也是官宦之家贵胄子弟,又岂能没几个狐朋狗友?宫中珍藏的善本春宫,本王一早就全看过了。”
直到此时,萧惊澜才透出几分天之骄子特有的肆意性子,其实想也是,他出身优渥,又集万千天资于一身,怎么可能一开始就是那种沉默淡静的性子?当年的秦王府小公子,必然也是走马长街,张扬跳脱的主。xdw8
可……
骗人!春宫算什么?她看的可是全动态多方位的,也没萧惊澜这么业务熟练。
看出凤无忧的疑问,萧惊澜又往她身前挤了挤,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小凤凰,本王再教你一件事情,男人对这种事情是无师自通的,根本用不着学。尤其,是对着心爱的女人。”
凤无忧就是心态再强大,也被萧惊澜这厮无耻的话给说得满脸通红。
“滚滚滚!”伸手摸着身边一个软枕,就往萧惊澜身上砸去,可萧惊澜没怎么疼,她却是扯动了身上的肌肉,痛得小脸皱成一团。
萧惊澜大笑着,一伸手把凤无忧打横抱了起来,笑道:“王妃昨日辛苦,本王服侍王妃沐浴。”
房间里早已放好了浴桶,方才萧惊澜出去就是吩咐这件事情的,此时把凤无忧放入水中,拿着布巾不轻不重地帮她擦洗着,还用手在她几个穴位处轻轻按揉,内力透过穴位柔和地渗入到凤无忧体内,一股暖暖的感觉流遍四肢百骸,身体的酸痛感立时好了许多。
穿衣服的时候凤无忧把萧惊澜赶了出去,就算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被他看着还是会不好意思,再说,她又不是暴露狂。
自己穿好衣服之后,一转出屏风,就见千心捧着红枣链子羹等着,脸上全是笑意,千月也立在一边,眼中的神色则多少有些复杂,但接连变幻之后,最终还是定格成了一种释然,然后清明地看向凤无忧。
凤无忧直到此时才发觉千月的心思,但发觉的时刻,也是千月放下的时刻。
之前一直抱着希望,只不过是因为王爷身边没有照顾的人,可是现在他身边已经有了,而且凤无忧,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她最多会一点武功,可凤无忧却能一次次地为王爷排忧解难。更重要的是,只有在凤无忧的身边,王爷才会露出那么开心的表情。
想着之前在帐子外面隐隐听到的笑语,千月的心态更是平和。
只要王爷能好,她就知足了。凤无忧也待她不薄,以后,就好好当凤无忧的婢女吧。
“恭喜王妃娘娘。”千心笑兮兮地说着,一双眼睛直往凤无忧的身上瞄。
“看什么呢?”凤无忧在千心额头上点了一下,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莲子羹。
做那种事情可是很费体力的,她现在还真的饿了。
千心笑嘻嘻道:“王妃,奴婢在想,没准现在王妃肚子里已经有小王爷了呢。”
“噗……”凤无忧一口把刚喝进去的汤喷了出来。
千心正站在凤无忧前面,顿时被喷了一身,她怔愣地看着凤无忧,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她究竟说什么了呀,居然这么招王妃恨,王妃竟然拿汤喷她。
凤无忧一边拿帕子擦嘴,一边道:“咳咳……这么惊悚的话,以后提醒我一声再说。”
她这身子,才十六岁吧?虽说她心理年龄远超这个数字,也是心甘情愿给萧惊澜的,但这个年纪就怀孕生子?还是算了吧。
至少到十八岁之后,她才会考虑这个问题。
千心委委屈屈地到一边去处理身上的痕迹,凤无忧便向千月问道:“王爷呢?”
千月道:“王爷去处理一点军中的事情,说等一下就回来和王妃一起回义阳。”
凤无忧点了点头,想起什么,又问道:“钦差呢?”
如果是回义阳城,总要和钦差一起回去。
千月道:“钦差说住不惯军营,王爷昨夜就派人送他进城了。”
凤无忧眉梢一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不过手指却开始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
所谓钦差,不过是皇帝的一个传声筒罢了,若是地位尊贵些,又或者和接旨之人关系好些的,拿乔一点自然无妨。可这次派来的不过是个普通太监,就算有些位份,也没到能在萧惊澜面前提要求的份上。
可他却提了要求要入义阳城,必然有别的事情要做。
可义阳城又有什么是他能做的呢?
只怕除了慕容毅,也没有什么了吧。
皇帝派他来,不止是给萧惊澜传旨,定然也有话带给慕容毅,可,是什么话呢?对萧惊澜又会不会有影响?
想起这些日子和慕容毅一同并肩作战的日子,凤无忧轻轻叹了口气。
凭心而论,慕容毅真的很不错,可偏偏,他们站在不同的阵营。
……
义阳城,李府。
李德敏被下狱之后,李府便被收拾出来,作为凤无忧和慕容毅几人的临时居所。
中午时分,萧惊澜带着凤无忧一同回到这里。
刚到府门口,便见慕容毅站在那里。
堂堂一个皇子,居然亲自来迎接。
虽然萧惊澜不是担不起,可出于礼节,他还是和凤无忧一起下马。
只要有凤无忧在,慕容毅的目光就会不自觉地被她吸引,此时也是一样,下意识往她看了一眼。
可是这一眼之后,他却猛地顿住。
凤无忧面庞红润,眉目鲜活,浑身上下,还带了一丝慕容毅以前从未见过的妩媚之意。
她和萧惊澜虽没有什么太过亲密的动作,但却站的很近,肩并肩的靠在一起,自有一种一望而知的亲昵,无论谁看了,都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
一股钻心刺骨的疼痛忽然从慕容毅心底涌上,像是要把他的心由内而外硬生生劈开。
他是皇家子弟,对男女之事的了解远比平常人要早要多,他如何看不出来,凤无忧,已经是萧惊澜的人。
原来昨夜并非幻觉,是真的有一样极重要的东西离他远去,可笑他还完全不知。
“毅王殿下亲自相迎,本王真是受宠若惊。”慕容毅的眼神让萧惊澜有些不悦,微微上前一步,隔断了他的视线。
慕容毅看到萧惊澜的坚实的步伐,眉头微微一皱,这才终于把心思从凤无忧身上拉回来。
目光在萧惊澜的腿上又看了几眼,这才道:“秦王的腿伤好了?”
语意深沉,好恶难辩。
萧惊澜淡声一笑,道:“托皇上洪福,总算捡了一条命回来。”
他这腿伤迁延多年,和皇帝明里暗里的阻挠脱不了干系,此时这么说,分明就是讽刺。
可是慕容毅却完全没在意萧惊澜话中的含意,只是又看了他的腿一眼,便道:“秦王远赴北凉立下大功,本王特备薄酒为秦王接风洗尘,还请秦王不要嫌弃。”
原本是凤无忧要设宴的,可是昨夜萧惊澜没有回来,凤无忧又去了军营,此时,就变成慕容毅设宴,为萧惊澜接风。
堂堂皇子亲自设宴,萧惊澜无论如何都不好拒绝,更何况,钦差也在一旁陪着。
他点了点头,和凤无忧一同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