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方从哲府邸,张带着喝了解酒茶水,醒酒后的微醺醉意,上了马车回府。
方从哲和他讲的话,张需要好好休息下,再考虑如何应对。
很显然,原本觉得并不难的的火器改进问题,当初以为是老天爷白送他功劳,现在似乎变得有些棘手了。
工部里面的水,恐怕不是一般的深!
嗯,一切,得等到去工部任职后再细看了。
车轮滚滚,碾压在青石板上,张也随着慢慢摇晃的车轮,陷入了假寐。
马车很快就到张府不远处,在他们前方,只见两个少女正抱着一堆用油纸包裹的东西,一边闲聊,一边向前走着。
“小姐,你对小侯爷可真好,这么多天不出门在府里照顾小侯爷,今天出门,还是小侯爷要吃桃花糕,才特意出府买桃花糕了。”那双手拿满东西的婢女,俏皮笑道。
她是那小姐的贴身婢女,叫涵香,素来活泼好动。
平日里那小姐不出门,涵香也没机会出门,若是赶上小姐和小侯爷出门,就更没机会了。
这次快半个月没出府门活动,可把涵香闷坏了,这次有机会出府门,那张嘴就没停过,一路上乐的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哥哥受了那么重的伤,我肯定是要照顾他的。而且这些日子,娘亲都哭成泪人了,我也不可能忍心让娘去照顾哥哥,至于爹爹那里,为了哥哥的事情已经操碎心了,哪有功夫管府里的家事?我不在一旁照顾哥哥,还能让谁照顾?万一其他下人照顾不及时,不还是让我哥哥受罪吗?”涵香身旁,两手也拿着几盒糕点的薛昭蕴,有些伤感道。
显然,想到哥哥薛濂伤重卧床,还有母亲天天以泪洗面,这小姑娘心情就不好。
“是啊,侯爷这些日子忙着筹钱和陛下的婚事,忙得白天都不在府里,家里没了小姐,真的不行。可惜了小侯爷,受了那么重的伤,到现在还没好,真不知道侯爷下手怎么那么狠,那天可真是把小婢看懵了,真怕小侯爷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到时候咱们阳武侯府,日后可怎么办啊?”涵香想到了什么,忧心说道。
薛家早先为争家产没落的时候,他们这些下人可都经历过。
若是薛濂这个阳武侯的嫡系继承人死了,阳武侯又绝嗣,指不定薛家族人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他们这些下人,肯定又要跟着受罪。
因此,涵香不得不忧心,薛昭蕴对她极好,若是薛家换了主人,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再伺候薛昭蕴,如果换个对她不好的家主,那可就不好了。
“这也怪不得爹爹,那日爹爹若不这么做,万驸马要惩治哥哥的话,恐怕不比爹爹下手轻,爹爹也是要保哥哥的。”薛昭蕴摇头道。
涵香听了,也是无奈道:“没办法,小侯爷不是得罪了国舅爷,否则咱们侯爷也不至于这么做。”
“别和我提那个姓张的,想到那个混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恨不得宰了那混蛋。”听到涵香提到张,薛昭蕴想到对方不仅调戏过她,又害得母亲以泪洗面,哥哥伤重卧床,就恨不得扒了张的皮。
“是,小姐。”涵香见薛昭蕴脸色不对,连忙应道。
薛昭蕴听了,点了点头,看了眼前方的路道:“快到府里了,入府后,千万别提这些知道吗?要是传出去爹爹做这事是为了保哥哥,天知道万驸马会不会知道,而后再打上门,那可就遭了。”
“是,小婢省得。”涵香应道。
两人继续走着,很快走到一处正在上牌匾的府邸外,听了下来。
“咦,涵香,这宅子有人住了吗?”薛昭蕴看了眼两个家仆装扮的人,和几个伙计装扮的人正在给他们宅子上牌匾道。
记忆里,这宅子是朝廷查封抄家某个大官没收的,不过已经好久没人住了,也不知道这次赏赐给了谁了。
“不知道,我这几天都没出门,也不清楚这宅子开森了,不过对方可能是新搬来的吧!”涵香摇头回应,而后看到那牌匾上的“张府”二字,说道:“原来这宅子的新主人是姓张啊!”
“姓张?”薛昭蕴闻言,看了眼那牌匾,秀眉一皱道。
“是的!”涵香点头道。
“哼!走!”薛昭蕴闻言,冷哼一声道:“姓张的都不是好东西,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个字。”
说完,薛昭蕴便打算走,心里面,她真是恨死张了。
若是没有张,他薛家至于出这么多事情吗?
难道那个登徒子,那天看到她为她哥哥求情,不知道怜香惜玉,退一步,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她哥哥薛濂不就是得罪了他,至于张这么赶尽杀绝吗?
薛昭蕴心里,可谓是骂死了张了。
“是!是!姓张的都不是好东西,小姐等等我!”涵香连忙应着,而后就要跟着离开。
谁知,两人对话里,喊那句姓张的都不是好东西,声音极大,直接就让在张府外帮忙干活的大宝、二宝兄弟听到了。
二人被分配到张家为仆,张这些日子,又对二人极好,心里面都已经对张家有所归属,现在听到有人诋毁张家,这还得了,当下二人便不顾牌匾,直接就在府外,追上拦住了薛昭蕴主仆俩人。
“哪里来的野女人,敢这么污蔑我们张府?当这里是集市,任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成?”大宝看了二人,立马生气道。
“混蛋,你嘴放干净点,我们小姐是能随便说的吗?”涵香听到有人骂小姐,小辣椒火气的她,当先便还嘴道。
“嘿!你这贼娘皮吃了豹子胆不成?连我们张府也敢骂?知不知道我们家主是谁吗?告诉你,说出来,吓死你!”大宝见涵香又还嘴,当即怒道。
“吓我?你当我厦大的?告诉你,我从小就不怕吓!”涵香想也不想回击道。
她是薛昭蕴的人,此刻见薛昭蕴被这两个不知道哪个府上的家仆,这么不被尊重,涵香当然要毫不犹豫的为小姐找回场子了。
一般的薛昭蕴见此,并未说话,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对付这种仆人,她从来不放在眼里。自然不能亲自动手,涵香的行为很好的帮助她,所以她可以一直稳坐钓鱼台。
“你……”大宝被涵香这一顿骂,顿时语塞,连忙招呼人手道:“你们别忙着上牌匾了,都过来,给我拿下这两个小娘皮,等老爷回府再作处置,连皇亲国戚都敢骂,真是不知死活!”
那些送牌匾来的伙计听到后,相互瞧了一眼,不是张家家仆的他们,很快做出了选择。
先帮助大宝、二宝,把两个女人围起来再说,张府里的主人可是国舅爷,他们就算不是张家仆人,但此时也得帮张家,那可是连他们老板都要巴结的人物。
很快,薛昭蕴和涵香,就被一帮大老爷们给围住了,根本没有离开的去路。
这一下子,涵香慌了,她其实就是嘴上强硬些,如今碰到这么多人把她围着,也根本泼辣不了了。
此时,就是涵香旁边,一直面不改色的薛昭蕴,也是有些怕了,她身边又没有薛家男仆,她们两个女人面对这么多男人,确实很难维持镇静。
“小娘皮,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劝你们,别反抗,乖乖和我们回府里,等我们老爷回来,再处置你们。”大宝看着二人,冷冷喝道。
“……”薛昭蕴和涵香二人,被这气势一逼,根本不敢说话。
场面,突然之间,陷入沉寂。
过了小一会儿,突然间,传来了一阵马车声音。
没过多久,便见一辆马车赶来,见到前方道路被一堆人堵住,马夫连忙一挥马鞭,扯住缰绳,把马车停了下来。
正在假寐的张,受这一晃动,也被弄醒了。
张习惯性的掀开窗帘,看到熟悉的府外场景,然后主动从马夫坐的另一端,下了马车。
下车后,张伸了个懒腰,大喊道:“终于回府了,大宝、二宝,你们人呢?快把老爷我扶回府里,今天喝得也不少,走路有些飘!”
不过,这一声喊,显然没人应着。
张不由有些好奇,连忙四处查看,很快便看到了围着薛昭蕴和涵香的大宝、二宝等人。
“是你!”
“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