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气晴朗,张府上,人满为患。
其实,府里人多倒没什么,毕竟一下子充斥了四百人的京营兵以及御马监的骑兵。
关键在于,张要来的各府勋臣贵戚子弟太会闹腾,除了少部分人收敛之外,大部分人到他府上,简直不把自己当外人,相互之间吹嘘不已,一点儿没有张是他们上官,他们要听从张的意思。
张不信,这些二世祖来他府邸钱,家里长辈没叮嘱他们不要搞事情,结果这些二世祖们虽然没故意针对张,但也没让张多好过。
看到这些,张心里不由有些后悔,他就不该想着和勋臣贵戚拉近关系,招惹这些二世祖过来,现在倒好,自己给自己找苦吃,这帮二世祖里,不少人可个个都把自己当大爷,张要指挥他们,难得很。
不过,今天张也没心思去好好管教这些二世祖,因为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为熊廷弼送行。
京营里,不止是张把他需要的三百兵凑齐了,还有熊廷弼,也是终于把他要的五千兵马凑齐了。
虽然张不知道熊廷弼选的京营兵到底如何,心里不敢为那些京营兵打底,但是想到御马监骑兵的靠谱性,张觉得这一世的熊廷弼,应该不会和真实历史上一样悲催了。
至于张要送熊廷弼,倒不是他想和熊廷弼继续拉关系的缘故,而是因为朱由校得到熊廷弼出行的消息后,特别下旨赐熊廷弼一件麒麟服,四彩币,并且在京师郊外设宴,命令文武大臣陪饯。
说来,自大明开国以来,还没打胜仗,就让皇帝如此礼遇的,几乎没有,可见朱由校对于熊廷弼的看重,而张好巧不巧,也被朱由校指定,成为此番为熊廷弼送行的大臣之一。
相信,以出征时朱由校的宠幸来看,若是熊廷弼去辽东能剿灭建奴,那等待他的,便是回朝后,朱由校在郊外设宴,亲自率领文武大臣迎接他的事情。
为了打出威风,张点过三百京营兵的名后,便让他们先回各家,名日再来他府上听令,而他自己,则是带着御马监的一百精锐骑兵,当县风驰电掣的往郊外赶去。
一路上,行人见到这队骑兵,纷纷避让,同时,他们心里也在嘀咕,这是京师里哪一家的权贵子弟,连出个门的声势都这么不一般,彪悍之极。
到了地方,酒宴尚未开始,张也无心思去跟正在和其他人聊天的熊廷弼嘘寒问暖。
很快,酒宴开始,随着酒宴不断进行,每个人都喝了些酒,众人先是矜持着,而后放开了架子,开怀畅饮。
张也就是趁此时机,连忙举杯主动向熊廷弼祝贺道:“恭喜熊经略苦尽甘来,官复原职,愿熊经略此番入辽东,马到功成,将那建奴逆贼剿灭,执老贼努尔哈赤之头于陛下面前,扬我大明国威!”
闻言,熊廷弼大笑道:“谢国舅爷妙赞!”
说完,熊廷弼当先将他手中酒杯里的酒,一干二净,张见此,也只是跟着把酒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双方饮完酒后,熊廷弼放下酒杯,对张感谢道:“昔日若非国舅爷一力相助,便没有熊某人的今天,故而,还请国舅爷再饮一杯!”
张无奈,见熊廷弼这么客气,也只能继续和他对饮。
饮完后,张便和熊廷弼聊了一些普通事情,这才退离熊廷弼,转去其他地方,好让其他官员向熊廷弼这个大红人敬酒。
见到原本落魄的熊廷弼,突然之间这么受欢迎,张不由自嘲一声,真是人越落魄,越没人理,一旦起势的话,那主动要和你做朋友可就变得多了去了。
说来,适才熊廷弼私下言语,却是主要告诉张一件事,那就是熊廷弼向皇帝上的免除弹劾他的姚宗文等人的罪责的奏疏,又被朱由校驳回留中了。
也不知道朱由校的脑子突然哪里不对,现在竟然这么倔,根本不听旁人的劝告,执意要治罪姚宗文那批弹劾熊廷弼的人。
不过,就算如此,张也要让姚宗文等人免罪,毕竟,于公上面,这些人占据的言官位置,绝对是非常重要的,张可舍不得他们被罢免;而于私方面,他和方从哲有些交情,而且他也是答应过方从哲的,所以绝不能放弃这些事情。
在一番觥筹交错后,众人纷纷送给熊廷弼祝福,熊廷弼这才在依依不舍中,上了他的马了,往辽东的方向离去,在他后方,一千精骑、四千步卒,浩浩荡荡的保护他们的将领。
待熊廷弼走后,前来宣旨的李进忠突然私下里告诉张,顺天府和锦衣卫都查到那在黑市上贩卖火器的人的下落,让张早做准备。
闻言,张心里一惊,没想到顺天府和锦衣卫的办事效率这么低,到现在才查到那倒卖军械的人的下落。
当然,不排除是因为那人知道他自己做坏事太多,害怕被抓,所以藏得隐秘的缘故,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张也是想要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把现在京师里查案的水搅混。
想到这里,张连忙派人,去通知他手下的京营兵,明日集合,毕竟今天已经点过名让他们离开了,张也不会再去下令他们回来,毕竟,谁知道这帮烂透的京营兵,离开了他会去哪里,恐怕想找他们都找不到影子,还不如等他们自己过来找他。
第二天,京城南方的一处偏僻小巷外,再确认张要抓的人尚在后,张便迫不及待的命令麾下众人去抓那在黑市倒卖兵器的人。
这一番动作,自然惊到了顺天府和锦衣卫安插在附近监视的那倒卖军械的家伙。
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准备守在那倒卖军械的家伙身边,准备放长线,钓大鱼,看看那倒卖军械有没有其他可疑的人出没。
只是,没想到,张这个后来的人,竟然要居上,直接和他们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