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刘紫妍去上班时,感觉氛围跟平时的不一样,看着大家积极踊跃的神情,甚至还人人跟她灿烂如花地打招呼。
她就揣着一肚子的疑惑,憋到现在,直到她找到一名工作人员仔细打听,方才知道原来这明日开始的几场戏。楚导为了追求更实打实的精湛效果,所给出的特殊福利。
因为楚导财大气粗,腰板挺得直,故而到时他们这群人可以跟着楚导身后吃香喝辣。
虽然对方行为言辞多少有点夸大,但是他提及各种美食,比方说沙爹,又比方说华夫饼。这让身为吃货的她怎么不心动,怎么不期待。
她巴不得导演今天就带他们去,好好享尽美食。这多一天都是煎熬。
或许也可以解释她今天演的格外卖力,甚至有好多处精彩的地方值得楚导夸赞。
此时副导演王刚正卷着剧本,再三叮嘱她好好揣摩这出戏,毕竟全场电影最高潮最引人深思的便是这个片段。
“紫妍啊,今天你演得着实不错,但是后面的也不可以掉以轻心,尤其是下一段,可是重中之重,不成功也要成仁,懂吗?”
她一脸谦虚地接受他的提议,毕恭毕敬道:“嗯,王导,我会竭尽全力的。”
他摇头,表示光是这点诚意完全不够。他见她满脸疑惑不解,就主动替她讲解道:“这样仅仅限于表面,无法打动观众。”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如何措辞:“你先要感动到自己,才能感动到他人。塑造好一个人物形象很难,但是塑造好一个能和观众产生共鸣的任务更是难上加难,而你的角色便属于后者。”
她正襟危坐,仔细聆听着对方的一字一句,筛选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然后她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揣透角色不够,还要与观众的情感架构一座可以互通的桥梁。
不过这个可真叫她犯愁,她在一旁苦思冥想,也没有得出什么好主意。
下一秒端木蓉便探班过来,看看她的情况如何。对方一上来就送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刘紫妍惊喜万分,乐得都合不拢嘴:“端木蓉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还有一部戏要演吗?难不成你被刷下来了?!”
对方二话不说直接送她一个肘子,撞得她生疼不已。下一刻她便脱口而出。
“你的小脑袋瓜就不能盼望我点好的,成天就是说我不是被刷了,就是胡乱编造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借口。真是叫我心里一阵恶寒。”
她不可置信地张大双眼,恶寒,你刚才竟然说恶寒,瞧这实话说得,真叫她伤心。敢情她在对方眼里就是只招人嫌厌的苍蝇。
这……她顿时觉得她悲伤得可以摆满茶几了。
端木蓉倒也不想在这个话题扯多久,强硬地直接跳过这个,转换到另一个。
“那你呢?最近如何,有没有惹是生非啊?”
刘紫妍:“……”
沉默了半晌,她才缓缓开口:“我……马马虎虎吧,也没发生啥惊奇的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对方不禁扶额,滴下一滴冷汗:“紫妍,你能不能每次听我说话,捉住重点啊。要不然跟你交流起来会很累。”
她只能呵呵了,你说她还能说什么啊。什么都不能说,还不如买一块热豆腐砸到自己身上。
她简单粗暴地对好友的语言里,透露出的深深恶意视而不见。然后她眼角微微上挑问对方:“阿蓉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说。我听着呢。”对方很快应道。
“那什么……”她欲言又止。
端木蓉急了,催她:“你快说呀,有什么事?别绕弯子啊,我可不想听你一大堆没用的前缀。”
“额……不是,我是想请教你。”她顿了顿,又道:“你说高潮怎么演啊?我很着急!”
端木蓉:“……”
然后过了半会儿,她才回话:“亲爱的,你的脑子是秀逗了吧。高潮这种东西,你竟然问我,难道当初上课你没认真听吗?我记得朱老师可是讲了一大堆……”
刘紫妍不耐烦地打断她的长篇大论,言简意赅道:“我要实际操作,不要理论知识。那种对我毫无用处。”
连一分钟都没到,她便又自说自话:“算了,谅你也不知道,问你也是白问,还浪费我感情。”
端木蓉:这毒蛇毒得够可以啊,你不就是变着法子说我演技不过关吗?
就在对方想和说些什么时,恰好王导找上她,让她赶紧出演下一幕戏,说是先找点感觉吧。
这时刘紫妍颇有几分无奈,快言快语:“我先去了,你自己随意。”说完便苦笑着离开。
“第二十二幕戏,开始。”一个工作人员在做完“卡”的动作后,迅速来到导演的身边打了“ok”的手势,示意一切正常。
刘紫妍此时坐在秋千上,微微晃动着秋千的绳锁,迎着凉风,迎着晚霞,嘴里喃喃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循环往复,一次比一次声音人。
“冯志龙,冯志龙,你怎么还不去死,你要是死了,这时间便就少了个祸害……”
那个声音就像从地底下钻出来的毒蛇,时刻在舔舐着耳边,不断回旋,一会儿亲昵一会儿怨毒。
她闭上眼睛,缓缓伸出手在前方摸索,一团空气,又是一团空气,呼出的是空气,吸入的又是空气。
直到她摸到一个高大的身躯时,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哇,我捉到你了。你输了。”
“我是输得一败涂地,但是这并不代表你罗蝶珊便是这场局的赢家。”站在她身前地一名鬓角霜白的中年男子不屑道。
她睁开眼,似笑非笑地捋着长发,语言温和,与常人无异。
“赢家?输家?从我沦陷到地狱的那刻起,这场局里便既没有赢家,也没有输家,有的只是毁灭,绝望与黑暗。”
她转过身子,歪着头,似水的眸子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恶与狡黠。
“冯志龙,我说你享受着几十年的荣华富贵也该享够了。得到本不属于你的东西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男子从原来的风轻云淡变为此刻的咬牙切齿,横眉竖对,他气得揪起她的衣领,眼里竟是阴鸷。
“你这个疯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