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索伦便找到了游骑兵们曾经埋藏物资的地点。
一个不算很明显的记号。
再加上兽人们似乎对于乌鸦丘陵有一些排斥不常来到这附近。
所以这一个储藏点还算隐蔽,没有被兽人发觉。
或许荒原的土著们也有一些属于他们的灵异传说,再配合着这里几分诡异的气氛,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但是游骑兵显然不在此列。
这些敢于深入荒原猎杀兽人的汉子们气血旺盛,连神明都不会相信更何况是诸如鬼魂之类的东西。
杀的人多了,也就不在敬畏这些东西了。
这一匹从兽人手中夺来的战马对于这里也有一些排斥,或许乌鸦丘陵的诡异气氛对于生物的影响不分种族。
索伦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它留在枯树林之外,虽说这里兽人不常靠近有些忌讳但难免出现万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索伦拉着战马走进了枯树林之中。
枯败的树枝上停落满了一只只色调深沉的乌鸦。
侧着脑袋凝望着这一位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没有丝毫的声响,索伦都能够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气氛有些诡异。
索伦微微放缓了呼吸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收回了目光。
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
每次都有不一样的感觉。
周围的色调似乎显得越来越鲜艳了。
安静的有一些压抑。
正在这时。
秋风萧瑟,发出了一声难听的叫声。
然后转瞬之间这压抑的寂静被打破了枯树枝上无数黑压压的生物似乎恢复了生机,接二连三的发出了如同小孩啼哭般的难听叫声。
气氛总算有一些活络。
但是…
一双双在眼眶中滚动的纯黑瞳孔,只有边角之处才有一点细微的眼白。
如同机械般的转动了一下,最终落到了一人一马的身上。
然后凝固。
看似热闹…
但被这么多双目光所注视…
索伦明显感受得到手臂上往后牵扯得力量有些加重,但是终究拗不过索伦。
他的力量足以扛起这一匹马然后狂奔百米。
所以说....
倔强,是不好使的。
索伦瞥了一眼身后有一些瑟瑟发抖的战马,然后把它栓在了一旁的枯树上。
脱离了索伦的掌控,这一匹被兽人驯服的战马反而站立在了原地,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四条腿有一些细微的颤抖。
“合着我拽着你的时候你才会跟我较劲?”
索伦微微摇了摇头。
落日的余晖撒进了枯树林之中,树梢之上落满了‘黑云’,直勾勾的盯着下方的这一位不速之客。
索伦则是视而不见,抿了抿嘴唇,也没有感受的到丝毫的惧意。
这一种无形的压迫对于索伦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
更何况.....
不过是一群小鸟。
又能够把一位高阶骑士怎么样。
索伦这几日所见到的,所经历过的每一件事拿出来都足以写成一本幻想型的史诗小说。
他的心脏也在这个过程中被反复锤炼,最终变的沉稳,甚至波澜不惊。
“巨龙我都见过了,更何况我也....”
微微嗤笑了一声,但更像是在缓解某一种氛围。
然后突然…
索伦的手指微微一顿。
嗯?
索伦微微一怔,碰到了?
放下了手中的长剑,探出手来摸了下去。
他的手掌触及到了一处硬物,但是触感似乎于他所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帝国最为精良的长剑?
索伦没有触碰到光滑如水般的剑身反而摸起来像是一根腐朽不堪的木头。
“或许是武器外面套了个壳子?”
但是索伦不记得他们埋得时候有装进什么木箱子之内。
游骑兵们的装束极为的简单,能多带几件物资就已经够了,拖着一个木箱子对于这些风里来风里去的骑士们反而是一个累赘。
更何况是在荒原这般危险的地方。
随时都有可能与兽人发生交战。
索伦眉头微凝,看着下方已经徒手挖下去了两尺深的距离。
黑洞洞的一片。
看不真切。
索伦再一次拾起了手旁的长剑然后插进泥土之中,微微用力撬动。
轻松地便撬动了下方的物品。
蹲伏下来身子,索伦再一次把手掌伸了进去,触及到了那一片触感如同朽木的物品。
微微用力。
烟尘散开,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索伦稍微一用力便把下方的东西给掰断了,仅仅拿出来了一块碎片。
触及冰凉,散发着泥土的芬芳还有一股草根腐烂的气味。
索伦看着手中的碎片半晌未言。
灰黑色的表面,甚至有些地方还鼓起了小泡,显得有些陈旧和腐朽。
碎片的切口处也是如此最中心的位置还有最后的一抹光亮。
铁器。
索伦的心头微微一沉。
甚至忍不住抬起了头看了一下四周。
一双双死寂的目光。
左右摇摆的头颅,口中发出难听的声响,但目光却保持一个点,始终未动。
一双双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来了索伦的身影,边角的余光还能看到那一匹有些焦躁不安的马匹。
天色已经渐渐暗沉,日子已经快要接近地平线。
或许再过不了多长时间黑夜将彻底笼罩这一片神诅之地。
断剑!
索伦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他突然感觉心头微寒。
这些几个月前埋藏在这里的武器竟然全部腐烂了。
甚至索伦徒手一用力便掰断了!
什么情况!
面对这种没有想到的意外状况索伦也有一些无措。
在荒原上埋藏物资的事情游骑兵没少干,因为不能携带太多的东西又没有补给所以这些埋藏物资的地方就成为了游骑兵们的聚集点。
在荒原上设下了许许多多的聚集点,因为足够小心谨慎的原因至今还没有出过什么太大的问题。
最多也就是被兽人们发现了一两处然后果断放弃掉。
但是诸如眼前的状况索伦确实从来都没有见过。
武器,铠甲....腐烂掉了?
索伦又不死心的往下挖了挖然而一件件他曾经亲手放下去的东西此刻都变得腐朽不堪,甚至已经变得酥脆....
说它是腐朽的木头都已经抬举他了。
好像是一块卡加城城堡内那一位叫不出名字的老女仆烘烤的甜点一般,酥脆柔软。
“游骑兵铠甲...”
上方还有清晰的标志,一柄剑尖指地的小剑。
手指微微用力就把这坚硬的钢铁铠甲掰成了粉末。
少年的心脏狠狠地一震,他从来没有遇到甚至想象过如此诡异的场景。
甚至他刚刚还自诩经历过大场面已经练就了一颗波澜不惊的大心脏来着...
然而此刻就已经变得有一些疑神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