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清楚诺顿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会导致这般的变化,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诺顿就仿若变了一个人一般,就连眼神也是如此。
眼神骗不了旁人,那是一种由内而外发生的改变。
若是以前的诺顿查尔斯或许比较偏执,比较执拗,也比较的暴躁易怒,但是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甚至带着浓烈恨意的人。
它似乎对所有的人都抱持着恨意。
塞西莉亚小心翼翼的观察过,包括她也包括着他的母亲,都是如此。
诺顿发生了一些不可预知的改变。
所以,乔安娜夫人是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仅剩下的威胁....
窗外发出了轻响。
塞西莉亚漂亮的眸子转向了窗外。
一滴雨水落了下来,打破了金发女郎的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她...只是想要更好的活下去。
仅此而已。
手指轻轻伸出了窗外,一滴冰凉的雨水打在了她的指尖上,冰凉的感觉瞬间传递到了她的身体上。
微微一颤。
目光没有缘由的望了望北方,那里的天空一片漆黑,群星也被匿藏,只有一轮明月高高的悬挂在天际。
“或许只有她才不惧怕....”
女郎喃喃自语。
模糊的视线内一条巨大的身躯仿若遮天蔽月,穿透在厚厚的阴云之上。张开了硕大的双翼,在天空之中划过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犹如一柄链头锤般强壮的尾巴。
修长的脖颈微微舒展,然后发出了幽幽的长吟之声洞穿天地。
闷雷滚滚.....
一场秋雨不期而至了。
女郎已经站起了身来倚靠在窗边,伸在外面的手也没有收回来,怔怔的看着北方。
微微发了一下呆,旋即回过了神。
窗外的雨滴串成了线。
眨了眨眼睛。
“希望她死在那里,就不要再回来了。”
......
漫长的一夜还未曾过去。
哗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铁甲发出的声响在黑夜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晰,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窗,但却偷偷的顺着缝隙望外边望去。
不时还发出一些吵闹的声音,有一些混乱不堪。
毕竟都是东拼西凑来的。
一股脑的涌了进来。
一个多事的夜晚。
在城外驻扎了多日的南域人终于踏进了帝都,没有遭遇到任何的抵抗,堂堂人类帝国的帝都竟然被兵不血刃的拿了下来。
城外....
一道身影端坐在一匹战马之上,身披着一身戎装。盔甲在一根根火把之下反射出来冰冷的光芒,身后还披着深绿色的披风。
腰间悬挂着一柄镶嵌着高阶魔晶的长剑。
胯下的战马有些不安分的踏着马蹄,鼻孔中喷出了白雾。
呼噜噜
打了个响笛。
身板挺得很直,一只覆盖在钢铁下的手掌轻轻地揽着缰绳,让胯下的这匹魔兽混血的战马安分下来。
目光望向了近在咫尺的高大城墙。
城头之上有一张张紧张的脸庞,手中紧紧的攥着武器,看着下方一队队踏进帝都的南域人。
城墙之上还有一门门魔晶巨炮,黑洞洞的炮口直指着下方密密麻麻无数的南域骑士。
“我上一次来到这里还是二十岁。”
男人开口了,微微侧了侧脸颊,无数根火把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男人的侧脸。
花白的头发被覆盖在沉重的盔甲之下。
只有鬓角上留有一抹银白。
他对着身旁之人说道。
“而今....我已经两鬓斑白。”
在他的身旁有一位骑士,端坐在战马上略微落后了他半步。也身披着深绿色的披风,略为宽阔的额头堆积了一些沟壑,方方正正平凡无常的一张脸颊。
就像是小镇上的面包匠,又像是河边打鱼的渔夫,一双手掌略微有一些粗糙臃肿。
看样子平日里眉梢做一些力气活。
但那一双眼眸确是格外的清晰。
“疾风狼大公不会老去。”
科菲微微一怔,略微的转过头来望了望身旁这一位平凡的骑士和他嘴里说出来平凡的恭维。
“难得从你的嘴里.....”
大公嘴角带着笑容摇了摇头,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突兀的停止住了。
怔了怔。
旋即露出了一点笑容,进而转为了哈哈大笑。鬓角花白的发丝随着狂风飘动,笑的有一点前仰后合。
哗啦啦
身上的盔甲也跟随着身体的摆动发出了声响。
科菲大公的大笑引起了许多人的注目,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从主君的脸颊上看到笑容了。
自从那个消息传来.....
狼骑们微微捏紧了缰绳。
“哈哈哈哈哈,没错。”
大公的手掌握拳狠狠地锤在了马鞍上。
吓了一跳,下方血统珍贵的战马有些恼怒的刨了刨蹄子。
“大公不会老去。”
“所以您就来到了这里。”
“对。”
科菲大公的脸颊略微有一些红润,甚至还咳嗽了几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笑声太过于激烈的原因,久久未能平复。
脸颊上的沟壑微微堆积,一双眼眸如同夕阳日暮,看着眼前这一座伟大的雄城有一瞬间的凝结。
“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喃喃自语,然后转化为了笑容。
南域的骑士踏了进来。
手中持着足足有三四米长的巨大骑枪,覆盖在盔甲下的目光,让人生畏。
“呸,狗屎的南域人。”
有一名站立在城头驻守的士兵看着下方拥挤混乱的南域人。一股脑的涌了进来,大呼小叫的发出声响,甚至还发生了一些推搡的小插曲。
然后狠狠地啐了一口吐沫,咒骂了一句。
兵不血刃。
来自龙堡的一道帝令让所有紧张警戒在帝都城头的士兵全部放下抵抗,迎接南域大公进城。
这对于帝都的骑士们来说则是奇耻大辱。
虽然兵力远逊于南域人,但是帝都拥有最为高大坚固的城墙和无数门魔晶炮,足够让远道而来的‘蛮人’尝一尝苦头。
对于高傲的帝都骑士来讲,所有来自中州以外的人们都是蛮夷。
这是居于帝国中心的人们自然而然的高傲心态。
也正如其他地方的人对于外界的好奇一般。
人类帝国实在是太过于广袤,更是局限于意识或是价值观,传统的封地与农奴制度导致了许多人一生都不会踏出他所在的那一座城市。
更何况是与千里之外的帝国另一块版图上的人们发生联系。
然而,南域人把他们的骄傲狠狠地踩进了土壤里。
踏踏踏
又是一队战马与他们的骑士踏进到了帝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