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后不久,那紧闭的马车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一脸冰霜的扫了几人一眼。
接着左手提起靠外边点的秋白和秋豆豆,一甩一甩的扔到了一艘小船上的篷子里。
秋白被摔的闷哼一声,一边的秋豆豆也是“呜呜”直叫。
紧接着秋菱和秋小宝也被已同种方式扔了过来。
秋白软趴趴的伏在地上,看着络腮胡走过来,缓缓举起手中长刀,一刀割断了绑着她的绳子。
她刚还以为络腮胡是要给她来一刀,冷汗都吓了出来。
络腮胡又“唰唰”几刀,将秋菱几人的绳子划开,接着甩手朝她们扔了个油纸包,然后转身走出篷子,还随手拉上了帘子。
直到帘子完全落下来,秋白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一把揪下塞嘴里的布团。
“大姐……”秋菱抖着嗓音低低喊了秋白一声。
秋豆豆拉着秋小宝的手,往秋白身边靠了靠。
秋白将三个小的搂住,咽了口唾沫。
心里不停默念:她不能慌,她不能慌,她要镇定,这人并没有杀她们的意思,那她们就还有逃出去的希望。
还有,昨晚明明是两个人,怎么现在只有一个人?
这人又为什么要绑架她们姐弟?没有要杀她们也没有让她们交出钱财来,那抓她们做什么?她们姐弟一直都在清水村,也不可能结下什么大仇人。
难道……这人是要把她们卖到妓院去?
一定是这样的!!!
她被自己窥得的真相吓出一身冷汗。
然而转念一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泉口县城门口,那么多孤儿,男女都有,他若想卖的话那里一抓一大把,何必费那么多精力跑清水村去抓她们姐弟几个。
这根本说不通啊。
船晃晃悠悠的行驶着。
秋白捡起地上的油纸包,里面有四个馒头,她将馒头一人一个分了,“吃了有力气。”络腮胡既然没有杀她们的打算,自然也不会费精力在吃食上做手脚。
秋菱接过馒头大大咬了一口,馒头很干,她抻着脖子半晌才咽下去。
“大姐,我们是不是要死了?……”秋豆豆一脸惊惶的问秋白。
“瞎说!吃你的,吃饱了才有力气逃出去!”秋菱低声训斥,语气严厉。
秋豆豆瘪着嘴看了秋菱一眼,然后默默低头开始啃馒头。
船慢悠悠走了一整天,直到天色擦黑时才停下。
络腮胡下船,朝岸边一辆马车招招手。
车夫忙赶着马车走近。络腮胡将秋白几人像拧鸡仔似的,丢进了马车里,之后他也踏了进去。
马车又没日没夜的走了一夜加一天。
又是天擦黑时,马车停下。
络腮胡打开车门,将秋白和秋小宝一手一个提起来下了车。
秋白悬空挂着,抬眼打量四周。
是在一条幽静的小巷子里。
络腮胡抬腿踹开面前的小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一间小屋子,透着荒僻的气息。
络腮胡踹开屋门,将两人扔了进去。
两人砸在地上,击起一大片灰尘。
屋里放着很多杂物,霉味特别重。
“嘭!嘭!”两声,秋菱和秋豆豆也被扔了进来。
~~~
京都魏王府别院后花园内。
“公公!人都掳了来,就关在杂物房里。”一道恭敬万分的声音在花园阴影处响起。
细看下,才发现花园的栀子花树边站了两个人,由于天色昏暗,两人的面貌又隐在阴影里,所以看不清长相。
“嗯,带我去看看。”。
“是!”
随着话音落下,两人走出阴影处,朝杂物房而去。
明亮的月光下,两人的面貌被照的一清二楚。
一个满脸的络腮胡子,声音粗哑,这人名裘刃,正是抓秋家姐弟之人。
而另外一人,竟然是李智!
不一会儿二人便到了杂物房外。
李智站在低矮的窗户边朝里面看去,平静无波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讶色来,“没搞错?”
裘刃十分肯定的点头道:“绝不会搞错!小的在那附近打听了很久,绝不会弄错。对了,小的是在另外两人手中劫的她们,但却不知道那两人来历。”
李智沉吟片刻,“哼,估计是窝里乱了。”
“走吧。”他又看了一眼横七竖八躺地上的秋家姐弟一眼,转身离开。
别院西南角,有处幽静的院落,此处是魏王居所。
李智推开屋门轻声走到埋首于书信中的魏王身边,恭声道:“王爷,秋元志的亲属已关到了府里。”
魏王淡淡应了一声儿,“嗯,知道了。”
“他的大女儿叫秋白。”李智道。
“嗯?……”埋首于书信之中的魏王终于抬起头来,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狭长的凤眼,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这人正是秋白在后院救下的叶至珩!
“就是清水村那姓秋的姐弟。”李智说完这句之后,叶至珩半晌没说话,“王爷?”
“……先关着。”
李智缓步踏出寝殿,心中将叶至珩那句“先关着”揣摩了好几遍,才明白里面蕴含的各种复杂情绪。
他朝隐没在夜色中的裘刃招招手。
裘刃一个闪身到他面前,李智附耳低声交代几句。
裘刃点头,“小的知道!”
秋白慢慢自地上爬起来,就这么个动作,也让她喘了起来。
这几天,裘刃每天就给一个馒头,根本吃不饱,三天下来姐弟几人都蔫了。
“大姐,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秋菱低声问道。
秋白伸手摸了摸包里的匕首,低低道:“越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