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山素有‘碧水丹山、奇秀甲东南’的美誉,清晨白衣悠闲地游玩起武夷山的风景,他想将武夷山风景演化为一套刀法,如同他推演出的情剑,倘若能同时施展妖刀和断水剑,他将能够应付先天境的高手。
他运转凌波微步,一边积蓄内功,一边领略着武夷山的丹霞地貌,看云雾缭绕、千姿百态的奇峰,他浑身精气神都融进大自然中,似乎变成一座座横亘数里、傲立雄踞的山峰来。
他在山涧、溪流、悬崖间狂奔,感悟天地间的灵气,山水灵韵被五轮劲吸收,他浑身的气势愈攀愈高,妖刀释放出恒古的妖气,妖刀出鞘,鬼神齐哭,一道血红的匹炼席卷天地,数千重意境不一的刀光重重叠叠,无穷无尽,咆哮怒吼着。
他左眼闪烁着妖异光华、右眼逸动清灵的气息,他将天地间清浊两气容纳自身,刀还鞘,妖帝由衷赞叹道:“运用道藏经、长生诀能和天地沟通,真是一门玄妙的神通啊!”
焰摩猴从白衣衣袖中跳出来,蹲在白衣肩头,露出拟人化的邪笑,蹭了蹭白衣的脸颊,白衣将武夷山的真谛融进刀法中,感觉眼前的世界豁然开朗起来,不禁大笑三声。
“哈哈哈。”
伴随他笑的另一道声音越来越清晰,刀光裹着二道身影掠来,那人竟是胡斐,他身旁是愈加娇嫩的程灵素,灵素笑嘻嘻打量着白衣道:“我倒以为是哪个白胡子老道修炼成仙啦,原来是叶大哥呢!”
“数月不见,灵素妹子愈加水灵了,胡大哥,别来无恙。”
胡斐高兴地喝道:“贤弟,想不到我们竟能在此地相逢,听闻贤弟在无量山遭瘟神埋伏,大哥着实替贤弟担心,此时瞧贤弟领悟绝世刀意,大哥甚感高兴,忍不住想和贤弟比试一番。”
“胡大哥,我们还是快赶到天游峰,想来田归农他们已经到了,若想比试以后有的是机会。”
胡斐和程灵素打探到当年在苗人凤剑上涂毒的人叫阎基,他原来是一家跌打馆的医生,后来被田归农收买在苗人凤的剑刃上涂抹巨毒,导致胡一刀被苗人凤误伤,剧毒发作惨死,害死他父母的罪魁祸首有两人,他们就是石万嗔、田归农,但若不是苗人凤和自己的父母比试,他们也不会惨死。
他听闻苗人凤遭石万嗔暗算,田归农带领诸群豪来武夷山的消息,便和程灵素快马加鞭赶到武夷山,他要替苗人凤治好眼睛,再堂堂正正和他决斗。
“胡大哥,苗人凤号称金面佛,听说他襟怀坦荡,行事光明磊落,难道你真的要和他决一死战。”“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等我将石万嗔、田归农杀死后,终究要和他有一战。”
苗人凤隐居在天游峰的醉花阴,天游峰壁立万仞,高耸群峰之巅。白茫茫的云雾弥山漫谷,风吹云荡,起伏不定,犹如大海的波涛般汹涌澎湃,仿佛置身于仙境,遨游于天宫。
他们穿过百花盛开,姹紫嫣红的山道,尽头是风景如画、鸟语花香的山谷,谷中有数间屋舍,屋舍前种满花草,站着十余条人影,正是田归农等人。
苗人凤手持长剑,面皮蜡黄,脸露病容,手掌大如蒲扇,根根见骨,浑身散发着凛然的剑气,苗人凤身后站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她肌肤胜雪,容貌秀丽,娇柔无比,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有股书卷的儒雅清气,宛如一朵清雅绝伦的兰花,看来她就是苗若兰。
苗若兰抓住丫鬟琴儿的手儿,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田归农瞧着苗若兰笑道:“你就是南兰的女儿,你们长得真像,你放心,你既是南兰的女儿,那便是我田归农的女儿,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只有一个爹爹,那就是苗人凤,我没有娘亲,更不要你当我的爹爹。”
田归农神情尴尬,朝苗人凤怒喝道:“苗人凤,只要你将宝藏的秘密说出来,我便将解药交给你,否则今日定要你命丧当场。”
“嘿嘿,金面佛苗人凤,你女儿如花似玉,你若不将周恭帝的宝藏交出来,我花蝴蝶可要采这朵娇艳的花了!”
“苗大侠,在下秦石,南宋腐败,民不聊生,苗大侠何不投降大清,共谋盛世大业,替天下万民造福呢!”
“想要周恭帝的宝藏,来问我手中的剑吧!”苗人凤一剑刺出,剑光如洗,撒下大片的清光,瞬间将十余名高手笼罩。
剑随身转,他手中的剑气化为条黄龙,咆哮着朝众人杀去,四五名高手当场陨落,苗人凤身中石万嗔的巨毒,十成功力只能使出三成来,在众群豪的围攻下逐渐处于下风。
“哈哈,真是哪儿都能遇见你们,我来陪你们玩玩。”
白衣大喝声,猛地抽出断水剑,一剑千击斩,他暗运岱宗如何算法,将水龙卷的水轮劲灌注到剑刃中,剑意龙卷首次侵席,田归农、秦石、广袤风皆吓得魂不守舍,慌忙各自施展奇招来抵挡。
白衣能和先天境的高手过招,田归农三人武功虽强,但终究没能抵挡白衣的数招便败下阵来。
“哈哈。”
一道阴沉的怪啸声传来,那人掀下伪装,猛地一掌朝田归农胸口拍去,他竟然是怪花沈醉风,看来他早已经投降清廷。
“八方藏刀式。”胡斐横刀劈来,将沈醉风逼退。沈醉风身影变幻,转眼跃到白衣的面前,双掌朝他拍去,沈醉风使的是惊雷掌法,惊雷掌法乃阳刚之劲,要旨在惊雷携战鼓,北极南斗任驰骋,是沈醉风的独门绝技。
“我正好缺先天境高手来试炼,胡大哥,这沈醉风被赵敏属下一招击退,他虽排名七煞,却没有多大的本事。”
沈醉风瞧他不将自己放在眼中,怒火攻心,猛提内劲,势若闪电,朝他连拍数掌,白衣暗使土轮劲,掌劲越打越柔,越打越轻,好似橡皮糖,沈醉风掌劲中的刚猛力道却奈他不何。
沈醉风双掌横出、斜出,直送、竖劈,打出惊雷掌法第四式惊雷击鼓,内劲连绵不绝拍出,缠绕着雷电的威势,白衣掌心燃烧起妖灵焰,使六阳掌和沈醉风打得难解难分,他能够和沈醉风交手十余招不败,皆因沈醉风的伤势尚未复原。
沈醉风掌势如惊雷,动作却轻盈得像飘带,身影鬼魅般飘落浮沉,确实很难对付,白衣每和他对一掌,气血都不停翻滚。
沈醉风左掌携带着惊雷,飘忽间朝白衣胸口戳去,右手暗藏于宽大的衣袖中,中指、无名指微微弯曲前伸,似掌非掌,似指非指,往白衣腰间的气海穴戳去,掌劲如银蛇闪电,白衣暗运无相功,右掌双指微曲,与沈醉风一般手法朝他的腰间打去。
“采花掌指,你怎么会我的独门绝技‘采花掌指’,这不可能!”
两掌相对,白衣喉咙间涌起微甜的鲜血,他强忍着咽下,运转凌波微步,猛地抽出妖刀来。
“武夷一刀千重峰,道是无晴却有晴,刀剑双杀。”
妖刀出鞘的刹那间,沈醉风感觉灵魂被剥离,他感到恐惧、绝望,竟然想夺步而逃,浓稠的黑妖气似要劈灭万重山。
刀剑交相辉映,彻底将沈醉风笼罩,沈醉风感到死神的来临,他猛地将所有内劲提起,将惊雷掌法施展到极致,一掌拍出。
苗人凤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出,剑尖生出惨白剑芒,朝沈醉风的背心刺去,凛冽的剑气透体袭来,沈醉风双掌回收,掌劲外放截住苗人凤的长剑。
“噗。”
沈醉风的护体罡气被妖刀的邪息所破,连吐数口鲜血,田归农见此情景哪敢停留,慌忙地扔出数枚威力奇大的霹雳弹,囔叫着撤退出了醉花阴。
“辽东大侠胡一刀当年惨死你的手中,你想过他的孩子是如何长大的?”
苗人凤瞧着胡斐的容貌,楞在原地,喃喃道:“真像,真像,难道你就是胡一刀的儿子,你叫什么?”
“胡斐,苗大侠,这是毒手药王的徒弟陈灵素,她会将你眼睛治好,等我杀掉田归农、石万嗔等害死我父母的凶手,我会回来找你的。”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素来佩服你的父亲,和你父亲惺惺相惜,只可惜造化弄人,你父母的死的确因我而起,你和你父亲一样是条汉子,但以你目前的武功修为杀我是远远不够的,你就暂居小舍,我也略懂胡家刀法,我会将你的刀法磨练到圆满的境界,助你突破到先天境界。”
万籁寂静,一条银河横跨过天渺峰,天空蓝蓝的,远处捎来鸟儿的歌唱声,花草散发出芳香的气息,皎洁的月光照着苗若兰婀娜多姿的身影,她美眸流波,瞧着胡斐道:“胡大哥,白天多谢你救了我的爹爹。”
胡斐瞧着她,看着她那种从容娴雅、淡泊幽美的脱俗气韵,听着她娇柔香婉的声音,他的心竟产生了狂热的悸动,他对苗若兰一见钟情了。
“我一直将胡夫人视为自己学习的对象,她体贴丈夫,能够懂胡一刀大侠,我讨厌我的妈妈,她总不该扔下我的,也不该扔下我的爹爹。”
胡斐瞧着她流动着萤火的美眸,看着她眼中无限的柔情,苗若兰走到胡斐的身旁,和他一起眺望着山谷间蜿蜒的九曲溪,她娇躯兰花的香气撩动着胡斐,他看着苗若兰的眼睛低下了头。
“胡大哥,你,你真的要杀我爹爹吗?这世上只有爹爹一个人疼若兰,他如果死掉了,若兰也不想活了,我也不要胡大哥你死,若兰见到胡大哥是那么的高兴。”
她睁着惊恐的眼睛,娇嫩如凝脂的小手抓住胡斐,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胡斐瞧着苗若兰风致天然的模样,杀苗人凤的信念竟然产生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