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典站在窗口,望向阁楼上的那盆菊花道:“你不是想知道大哥为何每晚都要看窗外的那盆菊花吗?大哥今天便告诉你,希望你能原谅大哥。”
他坐在草堆上,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说道:“七年前我在长江的渔船上救下被你师父铁锁横江戚长发、你大师伯五云手万震山,还有你二师伯陆地神龙言达平暗害的湘西名宿梅念笙,梅念笙本该是他们的师傅,可惜你师傅欺师灭祖,为了梁元帝的宝藏竟然弑师。”
“你,你放屁,我师傅岂是这样欺师灭祖的人。”
白衣叹了口气,将听来的事情都讲了出来,说道:“狄大哥,虽然我也不愿意相信,但你师傅自称铁锁横江,却是梅念笙的第三个徒弟无疑的。”
“不……不可能,师傅不是你们说的那样。”狄云脸色煞白,只觉得戚长发高大的形象瞬间模糊起来,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
“梅念笙被暗害,本该要死的,但他用神照真劲护住心脉的最后一丝气力,临死前将神照经和连城剑法教给我,并告诉我开启宝藏的秘密。”
“我感激老爷子传授给我一身高强的武功,在长江边给他立了一块墓碑,岂料给自己带来天大的祸害,各路武林人士集结,想谋取神照经和梁元帝的宝藏,他们中很多都被我杀了。”
“他们像蚊蝇一样死死盯着我,死了一波又来一波,他们将我家人都杀害,我被迫躲到深山老林,我花费三年时间将神照功初成,出山后将那群杀害我家人的狗贼都宰了。”
“我报仇雪恨后漂泊江湖,那一天我来到汉阳军,遇到了她,我一生的挚爱凌霜华。我们因菊相识,她学识渊博、人淡如菊,我这一生从未见过她那样雅致清丽的姑娘,我们深深的相爱了。”
“她是翰林凌退思的女儿,我只是一个江湖草莽,我们只能隔窗相望,我每天都站在她的窗台下,她每天都在窗槛上替我放一盆菊花。”
丁典的目光渐渐阴沉,说道:“就这样过了三个月,有一天我和抢夺神照经的血刀门弟子大战时身受重伤,等我伤势好转后再去找她,她们却举家迁徙,不知去向。”
“原来窗外阁楼上每日换的菊花,是那位凌小姐给你放的。”
丁典点头道:“上天待我不薄,我闯荡江湖,一年后又在江陵遇到她,我和她的感情越来越好,并将连城诀的事情都告诉她,岂料那凌退思狼子野心,他是天竺魔佛教的弟子,来中原便为寻找梁元帝的宝藏。”
“凌退思那狗贼假装同意我们的婚事,暗地里却设下埋伏,我身中金波旬花的巨毒,被他囚禁起来,在监狱中我将神照经炼到圆满,我找到霜华要带她离开,可最终却没有。”
“为什么,难道她和我的师妹一样,也变心了。”
“她是世上最美丽、最善良的女人,也是我最爱的女人,她被凌退思下了剧毒,若一日不服食解药,就会全身爆裂而死,凌退思知道我会因此留下来,只要每天能看到霜华在窗口摆的菊花,我甘心情愿在牢底受刑。”
白衣和狄云都被丁典这段凄美的爱情感动,凌霜华的圣洁坚韧,丁典的敢爱敢恨、敢作敢为,都让他们深深敬佩。
“狄大哥,你没事吧?”
狄云道:“叶兄弟,我不会再绝望,我要练好神照经,我要出去找万圭报仇,他不仅陷害我,还欺骗我的师妹,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有丁大哥在,我就放心了,那你就安心的留在牢底吧!这儿更加的安全。”
江陵城挑起一两家灯火,白衣走在方方正正的街道上,想起丁典和凌霜华的爱情不禁叹息,那神秘的令嘤嘤是男是女,真是扑朔迷离,他绞尽脑汁,都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他刚踏进悦来居,瞧见角落的桌子上坐着一对兄妹,却是秦石和忆莲,他心中欢喜,便想过去打招呼,想起自己的易容来还是忍住了。
他东张西望,四面瞧了瞧,那千面郎君却不在,他随意找一张桌子,叫了瓶好酒,弄了一盘烤鸡,一盘切牛肉,他正吃着,客栈外七八个峨眉弟子走得进来,领头的是丁敏君。
“不相干的都给我滚开!”
丁敏君暴怒的喝道,唰地一声抽出佩剑,指着秦石冷冰冰地道:“你这妖人残害我峨眉弟子,我今日定要将你的头斩下。”
“静心师妹死得很是凄惨,她是你们杀的,你们真的是好狠心。”
她的声音犹如清泉般悦耳,水激寒冰、风动碎玉,白衣瞧她体态婀娜,腰肢纤细,一袭青裙曳地,出落得不食人间的烟火,有如江南水月的秀美,温润如玉、清澈如水。
一个瓜子脸,大眼睛,肤色赛雪,貌美如花的女子喝道:“静心师妹善良可爱,我峨眉派和你们素无恩怨,你们为何要残杀静心师妹。”
秦忆莲神情害怕,手指哆嗦,紧紧抓住手中的长剑,秦石冷笑道:“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静心师妹凝固的汗水中渗有微量的血液,她全身的血液干枯,正是身中化血刀的现象,数日前静心师妹和几位师姐追杀西门魔头的三弟子,你可瞧到了?”
秦石将酒水一饮而尽,冷笑道:“不错,我的确瞧见了。”
“西门牧野是江湖中的大魔头,他的三弟子广袤风江湖人称‘花蝴蝶’,最喜欢女色,我,我那师妹就是被她……”
“哈哈,喜欢女色又何妨?姑娘这般貌若天仙,我看着也心动,那女子有幸侍奉我的师兄,那是她修炼来的福气。”
丁敏君冷哼一声,厉喝道:“你既然承认他是你的师兄,你师兄残杀我峨眉弟子,那就该你来偿命。”
“嘿嘿!小师弟,你说得话真合我心意,那姑娘的身子又妙又香,倒是让老子爽快了一把。”淫{荡的笑声传来,客栈中多出一条黑影,却是个鼠目獐头,形容猥琐的少年,他窄小细长的眼睛色眯眯,似乎能将人的衣衫扒光。
他污秽的目光瞪着秦忆莲的胸脯,笑道:“秦师弟,待见到师父,我定替你好好美言数句,求他老人家教你一二门绝学。”
秦忆莲脸色微白,粉嫩的小手颤抖,愤恨瞪了秦石一眼,猛地跳起身,杏眼流出清澈的泪珠,高喝道:“哥,你彻底变了,为了习练高深的武功,你不仅杀害峨眉弟子,还帮这个猪狗不如的人渣做尽坏事……”
“住嘴!”
秦石浑身哆嗦,猛地一巴掌抽向秦忆莲,骂道:“你真是个贱人,你怎么敢这样说三师兄。”
“你杀掉我吧!叶哥哥果然没说错,你是个心术不正的坏蛋,你以前没有本事,现在有能力,却露出你这卑鄙无耻的面容来。”
广袤风的褐色的眼珠不停在众女中游荡,瞧着秦忆莲,擦掉嘴角流出的涎水,淫笑道:“师弟,你这亲妹妹不服管教,不如让师兄来治治。”
“有我峨眉派弟子在,你休要再猖狂。”瓜子脸的少女喝道,她身旁倾国倾城的青衫仙女柔声唤道:“小妹妹,你快过来,他不敢拦着你的。”
秦忆莲咬着粉唇,泪珠滚滚落下,她瞧着秦石,忍住悲痛道:“哥,你现在后悔还来不及,你别一错再错了。”
“你敢离开,我就杀了你。”秦石神情扭曲,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无双锤,那双锤是余光启给他的,代表着余光启的耿直。
秦忆莲看了眼峨眉派的众女,哭道:“就算你杀掉我,我也要离开。”
丁敏君瞧着她求助的目光,刻薄的冷笑道:“我峨眉派可不收你这样不干不净的女子。”
秦忆莲娇躯一震,细长乌黑的睫毛沾满泪珠,死死咬住嘴唇,颤抖地回道:“我不要你帮我,我一个人也能走。”
青衫仙女若有深忧,黛眉微蹙,瞧着秦忆莲,咬着贝齿说道:“小妹妹,你快过来,我会恳求师傅将你收进峨眉派。”
丁敏君破口骂道:“周芷若,你别好歹是非不分,她是魔教的妖女,你竟说出这种话来,回峨眉后我一定要禀告师傅。”
“啧啧啧!好一个舌利如枪、尖酸伶俐的臭丫头。”白衣抚掌笑着,瞧着丁敏君骂道。
丁敏君怒骂道:“你是一个什么玩意儿,需要你个狗嘴插话。”
“这位姐姐,谢谢你的好意,忆莲不敢领情。”
秦忆莲猛地一咬牙,香足往前踏出一步,广袤风倾身飞起,掌如刀风,朝秦忆莲的衣衫撕去。
“啊!”
掌风刮至,秦忆莲一声惨叫,衣衫被掌风碎成渣渣,露出雪白的肌肤,一个温暖的身子瞬间抱住她,将她裹进自己的衣衫中。
白衣将外套脱下给她裹住,施展凌波微步来到那叫周芷若的仙女面前,笑嘻嘻地说道:“请姑娘帮忙照料呢!”
白衣很想用手拍打丁敏君撅起的刻薄粉嘴儿,心想我今个若是打了她,她定要给这天仙般的姑娘小鞋穿,倘若不教训她,实在难以咽下这恶气。他瞧向那广袤风,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