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车水马龙,人潮涌动,汇成一条长龙,足有近千人参加,虽然明日午时才是金盆洗手的时候,但刘府已经大操大办起来。
刘府张灯结彩,宴席摆了近六百余桌,有相互熟识的,慕名而来的,还有不三不四、不清不楚的。
“您是叶少侠吧!请随我来。”
白衣刚踏进刘府,一个随从便恭恭敬敬将他和禾雨柔请进大厅中,厅中有五桌宴席,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白衣环视大厅一圈,却只认识首桌上的定逸师太和另一桌的余沧海,其余人都很面生。
“哼,魔教妖邪,刘三爷怎么也请他来了。”余沧海盯着白衣,冷笑地询问道。
“余观主怕是有误会,这位叶兄弟是刘某的朋友,怎么会是邪魔歪道。”
一个身穿酱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犹如财主的中年人走向白衣,看来他就是刘正风。
“昨日收到马王周老弟的来信,便知道叶兄弟要来衡阳,所以请府中弟子特别留意了番,周老弟说叶兄弟凤表龙姿,有逸群之才,今日一见真如谪仙下凡啊。”
刘正风将他和禾雨柔带到首席上,首席上已坐着十一人,加上他们三人,还空着一席。
白衣朝众人见礼,和煦地笑道:“在下叶白衣,各位有礼了。”
“叶施主光华内敛,气劲充沛,当真是少年英雄。”一个慈眉善目、七十余岁的老和尚笑道。
“这是少林寺的澄观大师,佛理高深,善长七十二绝技中的一指禅功。”
白衣看着澄观,合了一礼道:“大师好。”
“武当派七侠,俞莲舟大侠。”白衣看着那道士面容严肃,手掌刚劲有力,气劲肆虐,知晓他武功极高,忙行礼问好。
白衣看着那峨眉女子,此女皮肤偏黄,颇有姿容,面目俊俏,看起来却是楚楚动人。
“峨眉丁敏君。”女子话音中正,自有股英姿飒爽的风度。
刘正风看着丁敏君旁边的一对夫妻,笑容可掬地说道:“这是玄素庄黑白双剑石清大侠、闵柔女侠。”
白衣瞧向两人,女子一身白衣,鬓边戴着一朵红花,腰间系着一条猩红的飘带,红带上挂着把白剑,男子一身黑衫,头戴黑色软帽,腰间悬着把黑色长剑。
“晚辈从无锡一路赶来衡阳,听说过两位前辈不少的事迹,今天见到二位前辈,真是我的荣幸。”
白衣见男的丰神俊朗,女的文雅清秀,心中有种莫名的好感,温和地笑道。
闵柔眼神柔和的看向白衣,想起失踪的儿子,斯斯文文、谦和客气地说道:“真是个乖孩子,不要多礼了。”
白衣从未感受到母爱,看着闵柔怜爱的表情,心中难免有一丝异动。
“红花会四当家奔雷手‘文泰来’,十一当家鸳鸯刀‘骆冰’。”
白衣瞧那男子长相粗鄙,没有丝毫精致可言,女的却俊目流眄、樱唇含笑,风致嫣然,是个美艳绝伦的少妇,殊不知两人如何成了夫妻。
少妇骆冰瞧着白衣,如鲜花般嘻笑道:“协成前几日飞鸽传书,说在衡阳遇上叶小弟要多加照料,我和泰来刚才还谈到小兄弟,却不想小兄弟这般英姿勃发、惹人喜爱。”
白衣见她秀眸流芳瞧着自己,说不出的妩媚可喜,遂笑道:“多谢两位当家的挂念,还请叨扰了。”
骆冰脸蛋羞红,烟视媚行瞧了白衣一眼,挽住文泰来的胳膊,不再言语。
“这是丐帮……”
“丐帮全冠清,刚才青城派的于观主说叶公子是邪魔歪道,却不知叶公子有什么可说的。”
一个穿着皂袍轻衫,眉清目秀的秀才站起身,傲然地说道。众豪客听到此话,目光都汇聚在白衣身上,要看他作何解释。
白衣不温不火的道:“这次金盆洗手是五岳剑派的大事,叶某和各位都是观礼的客人,待我和各位五岳剑派的前辈见过礼,自然会解释此事的。”
“全长老还请稍候片刻,岳某想这位小兄弟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一个谦虚文雅,正气凛然的青衫书生帮衬道。
白衣瞧去,见那青年书生轻袍缓带,右手摇着折扇,神情十分温和,忙说道:“前辈是华山派‘君子剑’岳掌门吧!”
岳不群轻轻点头,微笑道:“小女灵珊曾和岳某提过叶公子,还有公子身边的禾姑娘。”
定逸脸色铁青,冷笑道:“那是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长,你见过吧!”天门道长神情微愕,却想不通定逸为何越俎代庖,代替刘正风介绍自己。
“你为何会吸星妖法。”
众人听到定逸的声音,皆震惊地瞧着白衣,目光中有惊骇、愤怒,害怕。
白衣缓缓坐下,拿起酒壶倒上酒,一饮而尽,笑道:“世上功法千千万,难道能吸纳内功,收为己用的功法就是吸星大法。”
“这么恶毒的功法,不是吸星妖法,还能是什么。”余沧海冷笑道。
“哈,滑稽可笑,你青城派有门摧心掌,是也不是。”白衣调动浑身的北冥螺劲,冷声问道。
这一问,如冬雷惊笋,气势逼人,众人无不骇然,余沧海被气势所摄,强笑道:“是又如何!”
“江湖至宝九阴真经所载武学博大精深,威力无穷,里面有门掌法就叫催心掌,能震碎人心,不漏痕迹。”
白衣说到这儿,冷笑道:“难道你青城派的催心掌是偷盗学来的,还是九阴真经是你青城派写的。”
“辟邪剑法都是他青城派写的呢?”
一个女童的清脆声音响起,却是个小姑娘走了进来,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穿着身翠绿的衣衫,皮肤雪白,十分清秀可爱。
“你是哪门哪派的,敢来管这趟闲事。”余沧海嘴角抽搐,问道。
“我瞧到一个好人为保护美丽的姑娘,被采花贼打伤啦,你青城派的弟子瞧见后还要刺那好人一剑,青城派都是这样行侠仗义的吗?”小姑娘问道。
众豪客刚才就为此事争论,都知道那好人说的是华山首徒令狐冲,采花贼是千里独行田伯光,美丽的姑娘是恒山派的仪琳。
白衣虽不知那女童说什么,却抚掌笑道:“青城派的‘背后捅一刀’是成名绝技,小姑娘却不知道!”
女童睁着乌黑的眼睛,说道:“啊!我以为青城派的绝技是‘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我妈妈却没告诉我原来青城派还有一门绝技是‘背后捅一刀’呀!”
余沧海满脸怒色,大喝一声,掌心青光一闪,一枚暗器朝那女童扔去,使的青城派的独门暗器‘青蜂钉’。
“小心”
众豪客中数人惊呼,却是来不及救援,忽见一道白影掠来,却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体迅飞凫,飘忽若神。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他身姿轻灵飘逸,宛若神仙中人。
白衣掌心北冥螺劲运转,正要接那暗器,青蜂钉兀地在女童面前停住,朝地上落去,原来余沧海秀一手暗器,是为了使他难堪。
他齐肯闹笑话,北冥螺劲在掌心化为漩涡,一股强劲的吸力将空中的青蜂钉硬生生摄到手中。
女童‘哇’地一声坐到地上,抹着泪水哭道:“妈妈啊,妈妈,人家要使暗器打死我啦!你在哪儿!”
众豪客皆松了口气,看见女童后又大笑起来,谁都知道女童讽刺余沧海身为一派掌门向她动手。
“仪琳,这小妹妹的爹娘不知到哪去了,你陪她找找去,免得没人照顾,给别人家欺侮了。”定逸说道。
“知道了,师傅。”一个娇嫩的声音说道,白衣循着声音望去,却是个清秀绝俗,容色照人的绝丽美人,她虽只有十六七岁,但身形婀娜,娇躯虽裹在宽大的缁衣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
“小姑娘,你和我走吧。”她说话的声音极其娇媚,拉着女童的玉手白得犹如透明一般。
女童嬉笑着瞧向白衣,说道:“你不走吗?刘三爷明日才金盆洗手呢,难道你要留下来吃‘背后捅一刀’吗?”
禾雨柔走到白衣身边,拉起他的手,好似对恋侣,水眸神情地凝望着白衣,柔情说道:“可要走的,留在这只怕会没命呢!”
白衣朝首席上的澄观、俞莲舟等人笑道:“晚辈先行告辞,明日金盆洗手晚辈定会前来,到时各位前辈若有疑问,晚辈知无不言。”
四人出了刘府,忽听到身后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却是郑萼,她笑嘻嘻道:“我瞧见你们四人出来,也找了个借口溜出来了,那里面真是闷得慌呢。”
仪琳一双明亮的妙目看着郑萼,清脆柔软的笑道:“郑萼师妹,你又骗师傅了,出家人可不许这样。”
郑萼吐着粉嫩的舌尖,嬉笑道:“知道了,师姐,我也是放心不下你嘛。”
“小姑娘,你真的知道令狐大哥的消息?”
女童见仪琳脸若朝霞,秀色照人,恰似明珠美玉,纯净无瑕,嬉笑道:“我有名字呢,我叫曲非烟,可不是小姑娘了。”
郑萼听到此话,噗嗤笑道:“仪琳师姐,你和白衣大哥一样,都喜欢叫别人小姑娘、小姑娘的。”
“对呀,我哪儿小了。”曲非烟说完,又道:“有一个人受了很严重的伤,他知道你令狐大哥的消息,你用恒山派的灵药把他救活,自己去问他好了。”
“令……令狐大哥,你带我去,我要去问问他。”仪琳的一双妙目中泪水滚来滚去,似要哭出来似的,却是又可怜,又动人。
“他在哪?”禾雨柔问道。
曲非烟瞧着仪琳,嬉笑道:“这地方在衡山城可是大大有名呢,叫做群玉院,是衡阳城首屈一指的大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