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皆是面色铁青,没有说话。
齐风见他们的模样,便晓得这些人应当了解后续事件才对,当下寒声说道:“诸位道友当年的好主意,却是让那山贼头目机巧避过,那名山贼头目被几位道友羞辱了几日后,又差点送了性命,因此愤怒之下,冲下山去,找到了一个小村庄,杀人泄愤,将整个村子的人屠了个一干二净!呵呵,诸位的妙计,还当真是妙得很,妙得很呐!”
听到齐风这番阴阳怪气的讽刺,那边的唐骄雪却是忍不住了,当下柳眉倒竖:“你说些什么话!又不是我们要那些山贼去杀人的,关我们什么事!更何况那些也不过是普通凡人罢了,死了也就算了,你在这里装什么道德君子?”
南宫无错听到唐骄雪此话,连忙说道:“唐师妹,慎言!那可是遁石祖师的祖籍所在,你忘了当年我们怎么受惩罚的了?”
唐骄雪犹自不服气的样子:“遁石祖师已经飞升这么久了,你们还担心个什么?哼,不要说他们被山贼杀了,就算是本姑娘亲自出手打杀了他们,那又怎样,这些与蝼蚁无异的凡人,有什么值得可惜的?”
齐风听得唐骄雪此言,脸色瞬间变得冰寒无比,眼睛死死地盯着唐骄雪,此时张望溪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惊骇地看着齐风:“莫非,齐师弟,你是那,是那……”
在场其余人等都是金丹修士,心思灵活无比,听到张望溪的话,瞬间都想通了其中的关窍,这齐风手持遁石道人的千钧令,手中又有南宫无错当年拿给那些山贼们的玉瓶,眼下又是这番表现,哪里还看不出来,这齐风乃是和那个小村子大有干系之人?
一时间,在场的人竟然都没有说话,气氛竟然尴尬地冷了下来。
齐风闭上眼睛,深深吸气,努力平复心中起伏的情绪。
若是认真说起来,虽然石墩村惨案的罪魁祸首还是那山贼头目,就算没有这些仙二代去闹事,说不得也会因为其他什么原因让山贼造下这般杀孽,所以要硬把他们当作石墩村惨案的元凶,也并非公道的看法。
然而,不管怎么说破大天,眼前这些人毕竟在一定程度上,也是间接造成石墩村惨案的主要原因之一,齐风想起当年亲眼见到那些石墩村里枉死的村民,就算面前这些纨绔仙二代们本意并非如此,但他齐风不是圣人,他没有那么宽广的心胸,在他心里,这些仙二代不能原谅!他也无法原谅!
齐风猛然睁开双眼,神目如电,扫过眼前几人,这几名仙尘门弟子竟然有种无法直视的感觉。
下一刻,齐风冷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几位这些天结交在下,也是累了,我看不如就这样吧,若是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以后也不必往来了!”
说完后,齐风头也不回地望着自己洞府走去,他现在不想看到这些人。
张望溪见状大急,连忙在后面喊道:“齐师弟,请留步!”
一旁的唐骄雪看到齐风这个走了狗屎运的野修竟然敢如此无视自己等人,忍不住身形一闪,来到齐风面前挡住他的去路,高声喝道:“你拿了仙尘真法就想这么走,那我们当成什么了?我告诉你,要走可以,将你手中的千钧令交出来,否则的话,今天你哪儿也别想去!”
张望溪在后面看到这番情景,心知要糟,然而事出突然,他根本就没有来得及阻止,心下暗暗叫苦。
千钧令?齐风看着眼前的唐骄雪,眼神一眯,然而以他的聪明,念头一转,就明白了对方说的是什么,想到这里,齐风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当日石道人赠送给自己的那块不起眼的石牌,对着唐骄雪说道:“你说的那什么千钧令,可是这个东西?”
唐骄雪见到齐风拿出来的千钧令,眼神火热,高声叫道:“就是它!告诉你,你最好乖乖交出来,免得多吃苦头!”说罢,唐骄雪又对着其余几人说道,“你们还杵在哪儿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围住这小子,不要让他跑了!”
听到唐骄雪的话,其余几人除了张望溪之外都是连忙围了上来,隐隐从四方堵住了齐风的去路。
齐风冷冷地看着这几人,突然笑了一声:“原来,你们这几个家伙这些日子来做出这么一副巴结讨好的样子,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啊。”
这番话说出来,面前的唐骄雪简直是被气得七窍生烟,这段时间里要她对齐风小意逢迎,本来就是不爽至极,眼下齐风竟然敢毫不犹豫地指出来,让她觉得心头一股邪火升腾,当下指着齐风的鼻子说道: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种,竟然还敢给脸不要脸!我数到三,你若是不将千钧令交出来,我就拿你当作那个破村子的低贱凡人一般打杀了,你就算死了也没人给你申冤!”
后面的张望溪心中恼怒之极,这唐骄雪如此做派,真是愚蠢之极,除了把事情推向极端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好处,当年若不是她肆意妄为,非要找到那个什么破灵兽不可,后面也不会惹出这一大堆麻烦事情来。
然而即便这样,那唐骄雪的家祖毕竟是门中老牌元婴巅峰修士,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在下一代的掌教之争上是说得起话的人物,因此不管这唐骄雪如何骄横,他在登上掌教真人的宝座之前,还是必须笼络住对方才是。
一念至此,张望溪长叹一声,身形一闪,挡在了齐风和唐骄雪的面前,对齐风施了一礼:“齐师弟,唐师妹说话不大中听,还望你勿要怪罪。当年之事的确是我等几人的错,也因为如此,我等被罚去面壁思过两百年,后来又被派去玄海加入征战,又在玄海清剿海族余孽百年时光,立下如此功劳之后,才得以了赎当年之过。”
“不瞒齐师弟,我等几人的确是为了齐师弟手中的千钧令而来,此物于我等事关重大,若是齐师弟能够将此物交还,在下感激不尽。若齐师弟有什么要求,也大可向我提得,只要是我能够做得到的,必然都会全力满足。”
齐风晒笑一声:“交还?看起来这位张道友却是把这个令牌当作自己的东西来看待了,当年将这石牌赠送给我的那位前辈,怎么没有向齐某提及过这是张道友的物品?”
饶是张望溪颇有气度,也被齐风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讽刺得面红耳赤,他后面的唐骄雪却是忍不住说道:“张师兄,你和这小贼废什么话,今天他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张望溪猛然回头,语气严厉地对着唐骄雪说道:“唐师妹!你忘了当日为兄所说过的话了么!”
唐骄雪被张望溪一喝,才想起掌门早就吩咐过此事必须用怀柔方式,要对方自愿才可。自己等人要是施展强硬手段,即使夺得了千钧令,恐怕也会被收去给其他人使用,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要为他人作嫁衣。
然而,唐骄雪却丝毫没有自己将事情搞砸的觉悟,而是觉得都是眼前这个齐风的错,一双眼神透出狠毒之色看着齐风,简直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小子碎尸万段。
张望溪又回过头来,准备对齐风温言相劝,谁知道齐风却不等他说话,朗笑一声:“要我把这个东西给你们,我突然也觉得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