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早已问清给客氏稳胎的陈大夫,每隔七日,他将会进宫一次替客氏把脉送药,而所开之药也都是他自己早已配置好的,从不用宫中任何一样东西。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李仁悄悄潜入陈大夫的保和堂,寻找着他进宫时所带医药箱,想将自己怀中这一味藏红花混入其中。小心寻觅许久,药房各处都没找见这个药箱。转念一想,如此重要之物,他定会放在自己屋中。于是再潜行至后院,幸好保和堂后院并无多少下人,李仁轻而易举的就进入到陈大夫房中,在床头处找到药箱,打开药箱,里面整齐放着许多包已经包好的安胎药。
李仁正准备将藏红花掺入其内时,忽然,陈大夫的声音由远至近传来。不对,脚步声不仅是他一人,还有一个,李仁只好先翻窗而出,躲在屋外窗下。
“魏大人,有心了,我这就将这阿胶放入药箱,明日带进宫去给夫人安胎用。”陈大夫献媚的说道
“那就有劳陈大夫了。”门外另一个声音说道
李仁听出,此声音是出自一熟悉之人口,脑中一思索,魏真!
魏真是奉魏忠贤之命,送来山东进贡的补血阿胶。
阿胶已送到陈大夫手中,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正准备辞别时,无意中发现这门前干燥的地上隐约有脚印,脚印的大小与自己和陈大夫的不一般大,而脚印并不是路过房间之向,是进入房间。
魏真停住脚步,慢慢拔出腰间佩刀,对着被这拔刀吓坏了的陈大夫作示不要出声,接着自己在慢慢蹭脚蹭步进入房内。
“陈大夫,正好我来了,你也帮我看看,我这最近胸闷气短,睡的也不踏实,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啊?”魏真假意询问着,一边翻看屋内床底,桌底等处。
陈大夫一直呆站在屋外,见魏真发话,也心领神会,说道“魏大人进屋,老夫给你号号脉便知”
“好啊大夫。”魏真应答着,摸索着房内角落。
注意到窗户处略微开启的一道缝隙,正巧李仁此时侧颜斜视屋内情况,二人恰巧对视到。李仁心中暗惊立即动身逃离,身后魏真也未有迟疑,马上追了上去,破窗而出。李仁早些年有在外学武的经验,使得一身好轻功,翻墙越障不在话下。魏真也不是省油的灯,东厂的磨练下,不输于李仁分毫,只是手中的刀有些碍事。跑了两步,魏真就弃刀追赶。
翻出保和堂院墙,李仁迟疑片刻,选择与信王府相反方向逃去,魏真则在后也爬上院墙,但由于之前和马尾帮交战,脚上有几处刀伤,翻墙落地时,脚突然失去里支撑力,半跪在地。眼看追不上李仁时,魏真伸直手臂,露出袖里箭,瞄准李仁,齐发三箭而去。
两箭未射中李仁,一箭正中李仁右肩,李仁仅稍放缓了两步就继续加速逃离。
陈大夫躲在屋中,不敢轻举妄动,待到魏真一瘸一拐进屋,方才松了口气,说道“大人,您的腿”
“旧伤复发。”魏真瘫坐在椅子上。
陈大夫走到门口,探头四处张望一番,确定那神秘人不在,放下心来。他拿来一把凳子坐下,捧起魏真伤腿查看伤势“大人的脚踝已经疼痛肿胀到正常的两倍大,不过幸好没有伤及骨头,只许外敷消血药膏,我再帮大人揉搓按摩,以大人的体质,相信不出半月就能行动自如,健步如飞。”
“有劳陈大夫了。”
“大人先在此歇息,我到堂前取药,大人带着回去每日早换更换敷着便是。”
陈大夫走后,魏真回忆着刚才神秘人身形特征,想想出此神秘人究竟是谁,但没有头绪,不由得习惯性起身走动着思考。一下子忘记了自己脚上伤势,一下子痛到失去重心,慌忙中想抓住扶住某一支撑点,结果拉中了一条背带,背带连着药箱一同被拉扯掉到地上,药箱中包好的草药都掉了出来,魏真连忙将散落地上的数包药捡起放回药箱。
“大人,您这是”陈大夫取药回来,见魏真离开座位强撑身体在桌旁,速即上前扶住。
“大人,您可别乱动了,要不然原本没多大事的腿,就能动出毛病了。”
“陈大夫有心了,我这习武之人,就好动,哈哈哈。大夫,刚才不小心打翻了这药箱”魏真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陈大夫看了看,再打开药箱,见里面的药已经被魏真整理放好了,说道“无碍无碍,这些药我早就配备妥了,包好了,没有漏坏就行了。”
魏真又问“陈大夫,你可知刚才神秘人是谁?或者最近些日子有什么异常?”魏真问话时,神色与刚才不同,多了一份严肃谨慎,还有一丝阴冷。
陈大夫察觉到魏真语气和表情的变化,诚惶诚恐的答道“没没有。一切如旧,一切如旧。”他并不想把之前碰到李仁的事说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替这东厂做事就跟提着脑袋走钢丝一样。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异常,定要向我禀报。”魏真撑着身体,步履维艰的回府。
李仁中箭之后一路小跑,当查觉没有追兵在身后时,心中松了一口气。但由于身上中箭,没有及时止住,一路逃跑,反而失血越来越多,当跑到一破屋外时,体力不支,只好依靠着破墙,艰难前行。一不小心,扶到了并未锁稳的木门时,身体失去重心摔倒进屋中。李仁的视线有些许模糊,只见屋内角落一老汉与一女子相偎依紧靠,显然是被突然闯入的李仁吓到。
双方僵持片刻都未有动静,直到李仁昏迷过去。
当李仁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还在这破屋中,环顾四周,破屋虽破,窗户都是纸糊简单用细木板拼凑,房内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只有两张床,自己身下这一张,斜对角一张床,床头堆着被褥和一些衣服。屋内却是被打扫的一层不染,东西少,摆放的规规矩矩整整齐齐。自己身上缠绕着纱布,背上的箭也已被拔出来,隐约感觉到纱布上夹带着草药。
屋外飘进一阵草药香味,并不浓烈。门被轻推开来,只见一女子手中端着一碗药水,小心翼翼的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