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戏唱到**处,沐启元打折拍子摇着头,被这青玉递过来的信,打乱了。
沐启元大手一挥,重重打在青玉小臂上,手中书信也被打落,青玉连忙拾起低头再递上去。
“我说,有什么事情比老子听戏还重要?”沐启元怒问道
“这是从京城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请王爷过目。”青玉回答到
“京城?!哼”沐启元轻蔑一笑,站起身来,顺手拿起了一个梨啃了一口,俯身低头贴近青玉耳边说道“就算是京城里那雕木的天皇老子的信,下次也得等我听完曲子,再递上来,听懂了没?”
“是,王爷。”
沐启元回过身来,吐了一口梨皮,说道“把信拆了我看看。”
青玉拆开外封,递过去,沐启元看了一眼,两眼,三眼。脸色越发通红,直至看完整封书信后,突然发狂,双手挥舞着撕毁手中书信,又踢翻茶几椅凳狂怒地说道“妈的,这群王八仔子,毛没长齐就给老子说叫老子安稳一点,不要张扬。他奶奶的,老子家世世代代镇守这一云南,打战负伤是家常便饭,慷慨就义也是习以为常。他们这群人倒好,自己在京城过得逍遥自在,整日温柔乡里听曲玩耍,那时候没想起老子。可一到闲的蛋疼时候就各自搞起阴谋诡计,你搞搞我我搞搞你,这会儿倒记起这边塞有老子这么个人,都他妈的拉拢老子,让老子干着干那脏活累活。干完了活,又他妈的装大爷让老子安生些,不要招摇,不要招摇”
沐启元扯着嗓子一直吼叫说道,嗓子突然有点沙哑,在转头对着青玉问道“你说,你说,老子有招摇吗?老子很嚣张吗?”
青玉没有回答,只是一直低着头。
“废物,滚,给老子统统滚。”沐启元叫喊道
青玉和一众丫头侍女连带唱曲的都退了出去,只剩沐启元一人留在原地,喘着大气。
不远处正散步游园的沐启元亲母宋氏看到这一幕,不禁连声叹气摇头说道“这儿,这么多年了,脾气还是这么火爆。战时还能杀杀敌人解解气,可现在一方太平,怕是要憋久了,要出事唉”
在京城处的信王府内,与魏真一同回京的信王在府中等候了数天,可还是未见任何人来府上。
经常地在厅中来回走动,时而望了望大门处,时儿坐下闭目养神。
李仁端上一杯新沏的茶水说道“信王,不必焦躁,该来的总会来。先喝一杯这西域天山北麓的茶,此茶有凝神静气,安眠消燥之功效。”
信王端起茶来,只见茶杯中还有数颗暗紫色状茶叶,凑近一闻,气味略带浓烈,与寻常龙井,红茶气味区别甚大,喝下一口,香气在口中四溢,又略带些许微甜与寻常茶回甘不同。
“你加了糖?”信王问道
李仁点了点头说道“此茶纯饮,味道过于浓烈,会带有一些苦涩,如果加入适量黄糖与之匹配,那么功效不减之外又会有另一种滋味。不过最终目的还是一致的,使人净化心绪,疏解压力。能达成目的即可不必纠结于过程中是否符合常理,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嘛。”
信王微微一笑,轻吹一口茶上热气,把剩下的茶水全喝了下去,放下茶杯说道“既然如此,人家不请我,我只好自己送上门去。看看他是如何招架,哈哈哈哈哈。”
李仁接着说道“信王,近来宫中有一事,我觉得有点蹊跷。”
“何事蹊跷?”
“经常出入客氏院内的内线来报,近些月来,经常有宫外的医师进出客氏院内。”
“客氏。”信王一直对客氏没有好感,他也知道魏忠贤上位,许多功劳都是客氏在皇上耳边吹风点火的。“客氏难不成患了什么奇难怪症?命不久矣?”
“好像并不是,只是这些医师离去后,客氏都让贴身亲近的一个婢女熬煮汤药,后将残渣埋于院内树下。我随后边让眼线挖带回了一些,拿去询问。信王,你可知这都是些什么药?”
“什么药?”
“安胎药!”李仁肯定万分的说道。
“安胎药!?”信王大惊,难道客氏怀有龙种?
李仁继续说道“正是安胎药,之后我多留个心眼,让人暗中盯梢,看下次那个大夫再来复诊时,尾随上去,好好盘问一番。”
“可有消息?”
李仁摇了摇头,说道“自上次大夫来之后才过数日,按以往的日子推算,应该在明后两日便会再次出现,那时,我亲自去询问个究竟。”
“不,换个面生的来做,如有意外,决不能留活口。”信王说道。
“是,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信王起身抖了抖衣摆,指着茶杯说道“此茶还有多少?”
李仁回答道“还有两三斤的样子。”
“备好一斤,哦,不,两斤,我要送于我们这魏公公,最好他要是喝了,能安眠永远,就万事大吉了。”
“可”
“可什么,和我就不要吞吞吐吐起来。”
“没什么,只是这是信王您第一次上魏忠贤府上,仅备这个,是否有些寒酸?”李仁说道
信王回头看了一眼李仁,笑道“难不成你想让我送他一座我大明江山?”
李仁无言以对,信王再说道“我正是想送他一座大明江山,哈哈哈哈哈哈”
当夜,亥时,魏忠贤府上,魏真见厅堂上亮有灯火,不禁感觉到奇怪,魏忠贤常在此时已回房入睡,今日何故还在厅中。
魏真走进厅堂,只见魏忠贤正在观赏墙上所挂着四处狩猎所得的猎物头颅和一些体型较小的动物标本。
“干爹,夜已深,有何事烦恼,还不入睡?”
魏忠贤回头看了一下,发现是魏真说道“来,过来看。”
魏真走了过去,魏忠贤指了指其中一个标本问道“你可曾见过此物?”
魏真端详许久,摇了摇头,说道“未曾见过。”
魏忠贤笑道“此白头鹰乃西洋进贡之物,难以驯服,与之困斗数日,但最终这畜生居然自己撞死在训房内,我念这畜生有点骨气,便让人制成标本。想不到,这畜生活着时候没觉得有何于我大明之鹰种不同,死后张开翅膀,正视着,却甚是好看。”
魏真再认真一看,点点头附和到。
“你再看看这个,觉得如何?”魏忠贤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