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奇都心中欢喜。但拿业生性忠实、实力也不弱，能将祂收入麾下是件好事。

系统闪动说：“恩利尔看起来也很信任你。”

恩奇都笑道：“古人建城，要选那种三面环山、一面有出口的地方才叫‘安’。所以‘安’字宝盖左右各一点、加上部一点，正好三座山。现在我有恩利尔、恩基、宁玛赫三座靠山，至少目前很安全。”

系统揶揄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家中有女’为‘安’呢。”

恩奇都无奈，这系统别的能耐没有，八卦吐槽的水平倒是一流！

想到有伊南娜坐镇苏美尔，确实挺安心的，于是他又笑道：“我也算是‘家中有女’吧！”

“啧啧啧，瞧把你得意的！”

过了一会儿，系统又问：“但是你没想过要自立山头吗？”

“自立山头……”恩奇都笑了，“诸王子都想这么干，对新的竞争者，防着还来不及呢，谁会真心拥立我？未曾气候就想立flag的人，只会死得更早！”

“嗯，巴尔根基很深，上位的时候还是会受排挤……但你是拯救天界的大英雄啊！”

“那已经快成为过去式了。我也许会得到一些支持，很多人也会口头感激，但是涉及自身利益时，祂们不会把票投给我。”

“那就掀翻整个议会！”系统义愤填膺。

“哈哈，这么非理性吗，没什么由头，就搞个天下大混战？”

系统无力地说：“小说里不是这样写的吗？而且我觉得恩利尔不一定靠得住……”

“再看看吧，局势会变化，还会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发生。……对于恩利尔，我确实还有一些疑问。这不好问别人，我想试着问下但拿业。”

在回赫尔蒙的路上，恩奇都与但拿业一阵闲聊，然后看似无意地问起：

“上次你我交手的时候，谈论到诸神的实力位阶，我猜涅伽尔加上七神，已经突破了第四重天，你也没有否认。难道那已经是诸神能够达到的最高境界了吗？”

但拿业听了，肃整衣衫，躬身道：“恩奇都大人，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只能说伟大的恩利尔——正如‘伊尔（神）’这一尊称那样，祂在我们当中是超越一切的神中之神，王中之王！就连安神……”

但拿业顿了顿，转而说道：“……但是天外有天，宇宙无限，九天之上又有无数的光和虚空，我也不知道最高的境界在哪里。”

恩奇都注意到那半句还未说完的话，但并未马上追问，而是饶有兴味地点头道：

“你说得对。照你的意思，伊尔的实力还在当时的涅伽尔之上，相当于第五重天的境界？”

“是的。”

那为何祂不亲自出手，灭了涅伽尔？恩奇都心中嘀咕。

他暂时放下这个问题，试探道：“我也曾听到一些只言片语，说伊尔的实力恐怕不亚于安神，难道此言非虚？”

但拿业踌躇片刻，躬身回答道：“既然恩奇都大人问起，但拿业不敢隐瞒。在下身为中天第二代守护者，对当年父辈曾经亲眼目睹的‘天战’略知一二……

但这是极少数顶级神明才能知晓的秘密，切不可外传！希望恩奇都大人……”

“你放心，我绝会不说出去！”恩奇都保证道。

但拿业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其实安神的实力远超伊尔，又不知活过了多少岁月……实在强得令人害怕！但是，胜负本身也要看天时地利，伊尔当年能赢，靠的就是这些。”

“哦？”恩奇都扬了扬眉，变得更有兴趣了。

“那场较量发生在太古时代，安神来到地球巡视期间。”但拿业缓缓说道，“当伊尔送别安神、一起上升至中天的时候，父子之间产生了一些争执……”

“什么样的争执？”恩奇都目光闪动。

但拿业压低声音：“听说……大概是关于太阳系主权的。如果不是伊尔坚决反对，以地球为中心的这方世界恐怕会成为任人掠夺、践踏的卑微属地，主权独立更是无从说起！”

恩奇都惊讶道：“竟然有这样的事……是伊尔保护了我们的世界？”

“那当然，那是祂身为王的责任！”但拿业一脸骄傲，又继续说道，“但安神是很铁腕的，祂的权威不可挑战。

伟大的天空之神当时就动了气，指责伊尔自从拿到世界的统治权之后，就不听号令，妄想独霸一方。

于是年轻的伊尔提出一场公平较量，如果安神输了，就要终止这项计划；否则，伊尔就要对父亲唯命是从！”

恩奇都摸着下巴猜测道：“安神毕竟孤身在外，虽然料想这帮地球子民不敢真的对祂怎样，但是出于稳妥考虑，还是答应了？”

但拿业点头道：“同时祂也颇为自负，先要教训一下年轻的伊尔。于是两位伟大的神在中天摆开阵势，一场如同太阳系诞生之初的宏伟大战开始了……

由于伊尔拥有这方世界的主神格，各星辰的主神也都一心向着祂，所以伊尔在天地宇宙伟力的牵引下，占尽了天时、地利和人心。加上祂年轻力壮，天赋非凡，竟与安神打了个平手。

祂们由点到为止的比试渐渐变成了激烈的厮杀，最后以各自负伤、安神略输一筹收场！”

恩奇都心中拍手称快，但顾及安神的颜面，只能点头微笑道：“此事一直被禁止提及，应该是为了维护我们与上天世界的和平关系。

但我觉得，安神应该心有不甘，不会就此罢休吧！祂回去之后兵强马壮，难道不会反杀回来吗？”

但拿业叹道：“我也不知道。诸神之间的公平比斗必须严守誓约，不可事后反悔报复。但是，隐藏在和平表面之下的后果还是有的……”

“什么后果？”恩奇都小心地问。

“永生通道……被关闭了。”但拿业黯然道。

“永生通道被关闭了？现在不是还会向母星定期输送物资吗？”恩奇都有点吃惊。

“那只是单向度的打开，操纵权在对方手上，想关就关！也就是说，我们被闭锁在太阳系，回不去了！”但拿业一字一顿地说。

恩奇都一阵迟疑：“回不去……很重要吗？在这方世界也乐得逍遥。”

但拿业苦笑：“也是吧！作为太阳系出生第二代神，我也没有见过永生通道另一端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不过，你知道我们守护的这条线路为何叫做‘永生通道’吧？”

“神的寿限虽长，但并没有完全实现永生？”恩奇都猜测。

但拿业点头：“据老一辈们说，由于太阳系时空频率的差异，我们在此间的衰老速度会比母星上的神要快；而生命之树的种子种在这方水土，保持青春的效能也要差上许多。”

恩奇都不说话了。

“而且吧，母星以及其他星系殖民地的范围要广阔得多，互相之间的交流和技术进步比我们这闭锁之地不知要强上多少倍，现在的差距恐怕更大了……”

恩奇都沉默，无端地想到了“内卷”这个词。

忽然觉得诸神在地球上互相争夺地盘，没什么意思了？

“哈哈，”但拿业摊了摊手，轻松一笑说，“但我是丝毫不担心未来的，只觉得岁月还有很长、很长，长得令人发慌……也许因为我还年轻吧！”

恩奇都同情地看着祂。

长得令人发慌啊，失去了沙拉赫，所以这小子现在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他只好笑笑，宽慰说：“其实地球多好啊，恐怕比别的星球更美丽、更舒服吧！”

“那是啊。所以守护者们在天上待得无聊死了，打算下来玩一下，结果……”

说到悲剧郁闷处，祂们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