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啊,你好好的瞧瞧。"王怜香见着她表情有些变化,不由得欣喜起来,拉着她越发的急切起来。
"王怜香?"柳茹淳蹙起眉头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当初在乡下,她也算是个美色无边的妩媚女人,怎才年把的功夫,却变成了这么一个模样。
这人果然是王怜香,见柳茹淳认出了自己,满脸的欣喜,"正是我啊,好在姑娘还认得我。"
柳茹淳倒是没她那么高兴,何况也高兴不起来,回头往刑场上瞧去,人还没押上来。这件案子起先传的沸沸扬扬,王怜香自然是晓得的,因此见着柳茹淳往邢台看去,便晓得她在担心她父亲跟着兄长。
其实她是不会相信那柳家父子去盗窃明王府的御赐之物,反倒是那负心人,不禁拉过柳茹淳,靠着她耳朵边小声说道:"你爹是叫那负心人陷害的。"
负心人?柳茹淳顿了一下,有些意外的往她打量而去:"你知道什么?"
王怜香当初卷着柳明荣的家产逃跑,还丢下柳戟不管,如今一抹摸到京城,听闻自己男人发了,便想去寻他求个温饱,可是那柳明荣的几个儿子直接就是给了她一顿暴打,还把她扔在街角,而那个负心的,如今却是皇亲贵胄的岳父大人,更是无情无义,所以眼下看见柳茹淳,她算是找到了个靠山,以后能求温饱,因此现在自然是不能得罪她。而且她心里清楚,这柳茹淳比起那些人来,算是最有情义的了,当初也是怪自己被猪油蒙了心。
现在听她问起来,便道:"你祖父哦,就是柳老头,常常出入明王府,这事情定然与他们有关系。"
这个柳茹淳虽然猜测过,但是阿辰也什么都没跟她说,只叫她别管,所以她也就没问,"有什么证据么?"
王怜香摇摇头,"这个没有,不过若是姑娘你要,我定然想法子给你弄来。"现在就柳茹淳这个指望了,所以万不能得罪了她。
柳茹淳还正欲说什么,刑场那边却突然有了骚动,回头一瞧,却见有两个蒙着头的犯人给押了上来,不知道怎的,柳茹淳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那两个人并不是爹爹跟着哥哥。
父亲和哥哥的衣衫她跟着娘亲做过,所以身高尺寸心中是有数的,这两人明显身形上有出入,即便那个所为的柳明乔左手手腕以下也是空着的,但是柳茹淳却敢料定,他们并不是本尊。
心里压制不住的激动,只紧紧的揪着袖口,想来是太激动了,也没感觉到手上的伤疼。
"柳姑娘。"
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又突然响起来,柳茹淳回过头,却又是不认识那人,不禁疑惑的朝着旁边的王怜香看去。
那王怜香一愣,才明白过来柳茹淳是把他们当一起的了,因此只连忙摆摆手,以表明自己不认识他。
那男子看似不惑之年,长得有些虚胖,皮肤白净,下巴有一撮山羊胡,只听他道:"请柳姑娘节哀顺变,至于柳老爷的身后事,自有我家老爷承办。"
"府上是?"柳茹淳已经料定那即将被行刑的人并非是父兄。
"赵!"那男子回道。
刑官的声音陡然而起,柳茹淳回过头去,刑台上刽子手已经开始在用酒喷洒钢刀。
"住手!"一阵冷喝,从人群中传出来,然却不是出自柳茹淳之口。
柳茹淳寻声望去,却见人群里走来一个纤细熟悉的身影,忍不住脱口唤道:"容华?"只是她的声音却被台下的骚动所掩盖住。
又见容华叫侍卫围住,柳茹淳不禁担心起来,只连忙走过去,已经料定赵宽暗中动了手脚,将父兄换了,如今若是叫容华一闹,反而弄巧成拙,所以只希望赶紧上前去拉住她。
然已经来不及了,容华已经叫侍卫给请了上去,可是也不晓得她说了什么,邢台上坐着的监斩官竟然提起袍子起身来,跪倒在她的面前。
柳茹淳依稀的听到什么免死金牌,十公主的话,一直强撑着的身子便倒了下去。
待她醒来的时候,自己竟然在赵宽的府上,是那个中年男人救她来的,而这床榻边伺候着她的,竟然是王怜香。
"姑娘醒了,我这就去请老爷过来。"王怜香见着她醒过来,顿时大喜,站起身来便匆忙的朝外间的丫头招呼过去。
她这一嗓子喊去,没过多大的功夫,那赵宽便来了。
柳茹淳有许多事情要询问赵宽,因此见他忌讳在外间等着,便让王怜香给穿整齐,扶着到外间。
那赵宽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颊,心里难免是担心起来,只连忙让有坐下身来,安排妥当了,只留下心腹,这才朝着柳茹淳温和道:"柳姑娘有什么想问的,直说便是。"看着柳茹淳越发差劲的身子,心里就觉得那司徒羽之越发的不靠谱,当初好好的一个人给她保护,却成了这光景,早知道的话,自己就直接安排人过去得了,还怕什么惊动旁人的顾虑,如今倒好唉!
"我爹爹跟着哥哥怎样了?"柳茹淳最担心的自然是他们的生死。
赵宽闻言,只道:"柳老爷跟着柳公子已经出狱了,不过救他们的是十公主。"一面说着,反而疑惑的朝着柳茹淳看去,显然很是好奇,那十公主怎会突然救柳家父子。
柳茹淳脑子里回想起众人齐齐向着容华跪下的那一幕,顿时反应过来,难道容华就是十公主,那个本来要和亲到西钥的十公主。"她是我当初在大城沈家要过来的丫头,当初只觉得她身份不凡,后来我兄长身边无人照顾,我晓得她又懂诗文,便让她去书房伺候笔墨。"
赵宽听见她这话,心中已是了然,不禁叹道:"宫中适嫁的公主有三个,当初十公主被选中,本是可以利用手中的那到免死金牌求皇上收回成命的,可是想不到今日却会拿出来。"
他这话的意思,柳茹淳又怎不明白呢,当初容华逃出去了,也算得是忍辱偷生,如今却为了父亲跟着哥哥的性命,又重新走上了和亲的路。难道命该如此么?想到她替哥哥做的那些衣服,怕是已经早早打算好了。(未完待续)